凌珂守了一下午,并没有见到沈竹青的踪影。
晚上她按时回到学校门口,坐上了夜园司机的车。
刺客就是如此,习惯做事不露痕迹。
次日。
数学课下课。
凌珂想去走廊透气,路过讲台,被李玉明叫住。
李玉明打量她,明明气色好到爆炸,怎么看也不像昨天刚生过病的样子,满腹狐疑道:“你昨天真病了?不会只是想翘课出去玩吧?”
唐槿汐抓住机会连忙附和:“老师,我们都没看到她生病,肯定有问题!”
当时凌珂是跟物理老师请的假,物理老师人木讷,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走了,所以物理老师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她学着傅冥寒的样子咳了两声:“咳咳……老师,真病了,从您的办公室回来,就突然恶心想吐,她们没看到我生病,但也没看到我没病,虽然病了,我还是坚持把作业做了,您可以检查。”
李玉明气地牙根疼,从她办公室回来就恶心想吐是什么意思?明显就是跟她过不去,而且恶心想吐和咳嗽又有什么关系,简直是信口胡诌,都怪物理老师,呆愣愣的,被凌珂耍得团团转。
最近凌珂听了沈从闻的话,作业做得确实不错,除了字写得难看,别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李玉明窝火极了,咬着牙说:“这次就算了!下次请假要有请假条!生病要去医务室开证明!不然都算你旷课!”
凌珂掸了掸肩头落的灰,心情挺好:“好的老师。”
摆脱了班主任,她到走廊的窗户边站了会儿。
突然感觉手背被人戳了戳。
回头,是胡笑言被放大的脸。
胡笑言递给她个橘子,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老大,昨天晚上我特意问我爸了,那沈竹青确实出事了。”
凌珂看了眼橘子,没什么兴趣,就没接,靠在窗台上:“出什么事了?”
她什么时候变成胡笑言老大了?
当老大就有橘子吃?
胡笑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大怎么能自己剥橘子皮呢?边帮她剥皮,边回:“钱没还清,现在人已经被扣在万力了,据说今晚就要做掉……”
凌珂眉眼轻蹙:“沈老师知道吗?”
胡笑言小手忙活着,她人肉肉的,手也肉肉的,挺可爱,她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呢,据说沈竹青这次是真醒悟了,就想一人做事一人当。”
凌珂问:“他们几点动手?”
胡笑言眼睛一下子亮了,把剥干净的橘子递到她手里:“老大,你不会是想英雄救美吧?我太崇拜你了!他们一般都是凌晨动手,下课去就来得及!老大你一定要小心啊,赌场里的人可比张天霖厉害多了!”
凌珂犹豫片刻,还是接了橘子,起身回教室,背影留给她,举起橘子挥了挥:“谢了。”
“老大别客气!”
此时,躲在拐角处的王雨橙笑得阴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那位神秘夫人去了电话,语气里满是装模作样的震惊:“夫人,亏我之前把凌珂当好朋友,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栀婉晴很有兴趣:“怎么了?”
王雨橙回忆着凌珂对沈从闻的态度,添油加醋道:“她简直就是水性杨花,竟然和我们语文老师暧昧不清,刚刚我还听说,她晚上放学后要去万力赌场帮语文老师找儿子呢。”
“万力赌场?”栀婉晴深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立春了,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花香:“不错,继续帮我盯紧了。”
正愁无的放矢,没想到凌珂就自己送上门来。
她知道王雨橙的话必定有夸张的成分,如春蛙秋蝉,只要晚上去万力赌场找男人是真的就行。
如果能让傅冥寒亲眼撞见,那他必然会盛怒。
盘算好,她拨通了薛绍良的电话……
***
凌珂这边。
正好司机说有点事得晚点来接她,她便提议自己打车回家。
然后……她就打车到了万力赌场,寻思着救完人早点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她隐于树后静静观察。
上次江赫云提醒过她,不能穿一身校服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她要给自己寻一身合身的衣服。
她从兜里掏出一段绳子,事发突然,没准备麻绳,这是她在路上捡的包装快递用的硬塑料绳。
这绳子勒人可比麻绳疼多了。
谁让他们要来赌场这种地方,自找的。
不远处,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纤瘦的男士从宾利车上下来,泊车小弟连忙过去帮他停车。
他从雪茄盒里抽了颗雪茄出来,走到树旁,点上,他身着正装,头戴礼帽,一开口却是粗俗不堪:“操,一个赌场禁什么烟?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很不巧,他挑的这颗树,就是凌珂的那颗……
凌珂从树后闪出,快到让人看不清轮廓,她用绳锁住男人喉咙,双手抽紧。
一套连招将他带走。
干净麻利,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当凌珂再次从树后出来,已在校服外面套上了男人的那身绅士正装。
同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被黑色西裤收拢的双腿细长笔直,痞帅极了。
扣上礼帽,帽檐压低。
掩住了那双勾人的媚眼,旁人只能看见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和她标志性的覆舟唇。
覆舟唇的特点:没有表情时,唇角微微向下,孤冷又迷人。
她迈着沉着的步子,走到赌场门口。
门卫见她,微微一愣,天色已暗,可这位爷的小脸却如凝脂玉般白的发光。
哪来的俊俏小爷……
“您好,麻烦出示一下贵宾卡。”
凌珂掏了掏前胸口袋,果然有一张黑卡,拿出,递给门卫。
这可是万力赌场最顶级的vip黑卡。
门卫只扫了一眼,便立即恭敬鞠躬:“这位爷,里面请,今日万力临时禁烟一天,还望爷体谅。”
进了赌场才知,那日从外面看到的喧嚣只是冰山一角。
这里是一个与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纸醉金迷、斑驳陆离。
穿着体面的男人和穿着性感的女人,纠缠着,暧昧着,筹码在手中犹如流沙,烈酒也只是前戏。
凌珂走了一圈,没见到沈竹青的影子。
巡视四周,原来赌场远不止看到的这么大,里面还有富丽堂皇的包厢,相对于外面的热闹,包厢那边安静的多。
凌珂走近,毫不客气地拧开第一个包厢的房门。
房门其实反锁了,但她力气太大,直接拧坏了门锁,她却不知道。
里面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男人把女人按在窗台上,扯着她的头发。
一个是激烈又疯狂,一个是热情又配合。
满屋子的情欲味里夹杂着女人勾魂的叫声。
窗帘被拽地瑟瑟发抖。
门被打开,门外的喧闹声破门而入,男人意犹未尽地回头,眉眼犀利,声音烦躁,带着喘息:“你谁啊?”
凌珂淡定如常:“不好意思,走错了。”
没等男人反应,她便砰地将门关上。
远处走来几个招待,一个个神色紧张,边走边议论。
“怪不得今天万爷兴师动众的让整个赌场都禁烟,原来是那位要来了?”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的,车已经到门外了,万爷盼了多久才把他盼来啊。”
“那位才是真爷,他一来,咱们万爷都成奴才了。”
“错了,那位不是爷,是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