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久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250,只有一片橙红的热浪扑面而来,她仔细看去……
近处一片空地上火光冲天,热浪扑面而来要将人直接灼烧。远处爆炸声一浪接一浪,震耳欲聋直将人心坠落。
“故念,你快点跑,不许回头。”
被称为故念的女子跟她有一样的面容,不知道是她有了一个新名字,还是在另一个时空有了一个新的人。
故念被人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大力往前一退,热浪和他的临终交待使她顾不得回头看,听着远处即声传来的爆炸声,一瘸一拐的往前小跑着。
脸上的汗水混合着泪水沾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狼狈不堪一滴滴眼泪从哭肿的眼眶里掉落,无声无息的直坠向地面,直至消失。
明明他有机会可以逃走的,明明他可以找个更好的人安稳幸福的度过一生,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为什么要遇到,认识自己?
故念边跑边想着以前的种种过往,后悔不迭以及懊恼过往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更好一点?。
后面传来一阵凌乱沉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故念双目看着手拿枪支的成年高大的男人一圈圈向自己锁紧,直至围成一个圆圈。
自己依然辜负了他的最后一片心思,逃不掉了。
“故念,你做的很棒哦!子冷哥哥得好好表扬你!”
从圆圈外围走来一个穿着打扮光洁如新,一身玉色的衬的他温文尔雅,挺拔俊逸。并没有因为这场激烈的战斗沾染上任何血迹和泥土斑迹意气风发的男人,微笑着看着故念。
在这一层华丽的皮囊之下,只有故念知道他有多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你们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染布技法吗?我可以双手交到你手上,为什么还要害死他?为什么?害死他们。”
接连而来的打击,分不清究竟是她臆想还是现实的故念脑中一片乱麻,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她往日逗她笑,安慰她的好子冷哥哥,双手抱住头嘴里反复念叨道。
听此,面前的男人脸色瞬间黑了几分,眼里透出满满的欲望和狠辣,咬牙切齿:
“你以为小小的染布技法就可以打发我?我要的可不只是它们,乱世下还有许泽宁手上的兵权可以保命你知不知道?”
“表哥不要再浪费口舌跟她说,她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用处,现在俨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一位衣着打扮光鲜,年轻时尚的女子施施然走来,与瘫倒在地的容貌衣着狼狈不堪的故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得意扬扬上前揽过孟子冷的肩膀,故意走到故念面前。
瞥到以往高高在上,靓丽高贵的继姐被她拉下云端,如今躺在肮脏的泥土上。心中无比骄傲,冷哼一声,尖声炫耀道:
“姐姐啊,谢谢你的蠢笨,你的子冷哥哥,染布技法都是我的,还有故家大太太之位也成功成为我母亲的。我母亲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姨太太,我们都得好好感谢你一番呢!”
“我母亲呢?乔妮妮!”
故念抬头咬紧牙关,努力期盼着不是自己内心想到的最坏的答案。
乔妮妮漫不经心举起自己鲜红的手指甲,左看右看皱眉似乎是哪里没有涂的完美,在她眼里一条鲜活的生命比不过她手中精致的指甲:“你说你那个病恹子母亲啊?早就得病我母亲怕传染给别人连累大家,就命人把她丢出府了喽,现在我就不知道她在那个垃圾角死的梆硬没人收尸。”
母亲,丈夫齐齐被害死,被昔日最信任之人背叛。故念努力撑着地面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眼泪不断从脸颊往下划去,抬头大声悲戚怒吼道:
“孟子冷,乔妮妮,苍天有眼,必然不会绕过你们,尽管你这辈子侥幸保住一条小命,下辈子也会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生不如死。你们逼我的。”
故念边说边往探手往口袋伸,直至摸到一冷冰冰的物体。
隐隐感觉危险的孟子冷,立马紧张的往后退,望着故念大声的呵斥道:
“你要死就死不要拖我们下水。”
“孟子冷,这一切都晚了。”
故念高高举起一只黝黑色的炸药,握紧保险栓用力一把扯了下来,顿时周围泥沙具起,雾面丛生,传来一道道求助,咒骂声。
如一只张开血盘大口的夜畜,将全部人不吐骨头吸了进去,无影无踪。
“你们到死还是那么自私,泽宁和我母亲在冰冷冷的黄泉路上难道不会冷吗?,你们是害死她们的人,为何不拉你们?”
故念的声音在巨大的爆炸声的掩盖下,没有人听的清,却又有人听的清,存在回响在即将到来的晴天白云中。
“泽宁,母亲不要怕,你们的妻子女儿来陪你们了。”
故念怀着最后的歉意和无尽的悔恨,和流尽仅剩最后一滴的眼泪,来到黄泉之路亦或是回到以前回到将来。
睁眼时,她头痛欲裂,身体如同经历古代十大酷刑僵硬麻木动弹不得,或是被人切成几千块再用线一一缝合起来,轻轻一动便牵制全身,痛楚遍布全身。
为什么这么痛呢?
不是吧?现在连做梦都这么先进了?还有实时体验感?
那我可得再清醒清醒!
躺了许久,身上的疼痛貌似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同而去,故念预备换一个方向躺着,却没多少力气只得撑着旁边床杆借助床杆的力量勉强换了一个方向闭眼休息。
突然传来一道推开门的声音以及轻微可忽略不计的脚步声和被子往下掖的动作。
是谁?
背对着门外的她,只得微微转过头来准备看清来人。
妈的!这男的可真他妈帅!
真当故念继续想要细细品味时,却发现脑袋突然传来一阵阵细细密密的刺痛感,像是一根根长银针插过头皮,甚至有什么不断往脑袋内钻进去。
真TM痛!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幸好,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她再次睁眼时,她脑袋有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极其深刻。
另一个女生虽然同她同名同姓,姓故名念,性情,家庭,却同她千差万别。
在世时被渣男,继妹哄的团团转,不仅将母亲手里的祖祖辈辈摸索传下来染布技艺拱手让人,最后甚至让人害母害丈夫。
将女孩全部记忆看了下来,故念只有一个字脱口而出“蠢”,实在是太蠢……
不过……她脑子里有另一个去世的故念的记忆。
对方岂不是也有她的记忆?
故念迅速低头望了望身上盖的被子,被面上绣的花鸟精致栩栩如生,看似古朴的木雕床实则花样繁复,隔着薄纱模模糊糊看清房内的布置,梳妆台,木桌,珍宝桌皆不是她从前见过的样式。
深受且热爱各类狗血玛丽苏小说的故念,脑中迅速浮起了最为狗血,意想不到的想法……她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
她成为了作死惨死的故念,而对方成为了贪恋加班费,突发性猝死的她。
抬头看到远处半张与记忆中的人完美重合到一起的她努力晃了晃头,心想道:
妈的,这男人该死的魅力。
直接杀她好吗?
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硬朗流畅的下颌线。反而像是匠人高超技艺之下一凿一刻的脸。
故念不舍得眨眼视线直直盯着许泽宁不放,生怕下一秒此等“人间尤物”消失不见。
站在远处许泽宁见盘腿坐在床榻上的人,视线不移,手指更是害怕的牢牢攥住身下的被子,紧紧盯住他。像是护食龇牙咧嘴的小野兽。
防他倒是防的紧,生怕他过去动她分毫。看到她手里攥紧的绣着喜鹊绕枝头的玉色被子,想起被子的来处,许泽宁眼眸随即一深,如同常年不见天日的古井一片幽暗深沉,令人心寒发麻。沉声道:
“我不会动你,好好休息。”
许泽宁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将故念脑子里有的没的驱散不少,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自己走神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不对啊?她就眼睛对人家上下扫视了一番啊?……
故念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
许泽宁:……
懵懂,无知,柔弱同之前哄骗他团团转完全没差,他甚至于一度欣喜的以为她转了性,愿意抛却以往跟他好好在一起生活。
每回温柔了片刻,哄了他成功踏出将军府大门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子冷哥哥一面……他才发现她之前的变好不过是短暂的求全。
她倒是不容易需要以演戏获得出府,见一次心爱之人的机会。
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和难言的情绪,他无法装作没事待在房里,转身往门口走去。
“哎哎!哎!你先别走啊!”见人要走,故念连忙招手叫停。
为了好好活着,保全一条小命她可好好捋了一下剧情,先前原身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大帅哥赶着躺去倒贴小白脸,最后反倒是被小白脸害得死无全尸……
正经人谁嘴里一句两句挂着爱情啊?你相信爱情吗?故念可不信爱情,她见证过为所谓爱情折磨的男男女女可不少,无论是上世为了点微波工资饱腹的她还是现如今的她,依旧不信。
想想被炸的血肉模糊,拼不起一具完整尸体的原身,故念想想就发麻,浑身冒冷汗。
她绝对不能死,不能死!
上一世从来没享受过得荣华富贵,珍馐佳肴,她这一世可要借着原身好好享受一遍。
前提是稳住许泽宁,好好抱他的大腿,好好站在乱世下掌控大半军权的许泽宁背后,轻易不会被炸死。
故念,现在轮到你发挥狗腿子特性的最佳时刻!冲冲冲!!!
一想通,连忙哐当哐当麻利从床上跳了下来,担心许泽宁要走,连鞋也顾不得穿,急急忙忙一路小跑往许泽宁那边赶。
笑道:
“你为什么急着走啊?”
许泽宁稍微一抬头,便能看见面前的小姑娘,杏眸微弯下垂,鼻小巧秀气,朝他微笑,笑容如同春日盛放的牡丹花张扬肆意,明媚娇艳,很是亮眼。
许泽宁愣了愣,移开目光低头。
以往几句好言软语也就罢了,难不成发现他有所察觉后,现在转变招数改为善意的微笑了?
为了见他短暂的一面,居然能收起昔日的张牙舞爪和冷漠朝他开怀大笑,做到如此地步?
收起心中的情绪和猜想,抬头时眼里早已冷的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锥子,尖锐冷厉。不徐不疾开口道:“有事?”
许泽宁冷漠脸和清冷简短的话语丝毫不影响故念一腔热血沸腾,依旧笑眯眯的,点点头:
“嗯,有事找你。”故念偏头看到旁边的桌子和椅子,有椅子坐干嘛不坐?毫不见外,一把挽住许泽宁的胳膊想往桌边走,拽了拽死活拽不动,只得放手指着旁边的椅子道:“你先坐下来。”
许泽宁摇头:“不用。”
“噢!”
帅哥不坐,她坐!
故念一屁股坐了下来,椅子高她腿短踩不到地上,她只得在半空摇晃着,坐定刚想说话时,见许泽宁视线飘到何处走神了,不确定喊道:
“许泽宁?”
“嗯。”故念坐上椅子后,许泽宁余光才瞟到她没穿鞋,之前一直光脚踩在地上,如此急匆匆的连鞋也顾不得穿?
难不成?现在孟子冷出事了?
走投无路,情急之下拜托她需求他的帮助?
猜想到故念的用意和想法。
许泽宁脸色相比之前更是黑上了几分,紧皱眉头,身体周遭聚积着一团团挥之不去的阴云和不断往外输送的冷气。
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求来“免死金牌金牌”的故念,突然感觉周围温度降了好几度,冷嗖嗖的,冷的她连忙缩紧两只脚,紧紧搭在一起。
只犹豫了一会儿,故念小心翼翼瞅着许泽宁的脸色开了口:
“你会杀我吗?”
许泽宁:……
开口不是孟子冷。
许泽宁将视线移到故念身上,见她脸上明晃晃显示着害怕和恐慌:
“你又做了什么事?”
又?故念瞬间瞪大了眼睛,原身就是这样作死的吗?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想得到许泽宁的一个保证而已……没想到,真炸出个炸弹来。
我的妈呀!她不会开局就来了个落地成盒吧!
故念连忙哐当站了起来,双腿发软,后背瞬时冒起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往许泽宁的方向一步步慢慢挪动着,直到离许泽宁剩下一步之遥,望着许泽宁的眼里尽是恐慌,颤声软语道:
“你别杀我好不好?我吃的不多,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你可以把我赶出你家里的。”故念高举右手作发誓状“我保证一定会滚的远远!不碍你的眼。”
“想走?”
说话者嗓音冰冷且凉薄,透露出他百般压抑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