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不求着要出去,得寸进尺了。居然要永远离开将军府?去跟心爱之人私奔?
故念低头瑟瑟缩嗦不敢多看许泽宁一眼,刚想说话时,看见他眼里熊熊燃烧充斥着的两团怒火,瞪圆怒视着她。死死握紧的拳头,一条条狰狞弯曲青筋暴起。
像从地狱最深处走来的杀人不眨眼魔鬼,带着满身腾腾向上的杀气和肃杀之意。
原本就害怕哆嗦不停腿软地故念,现下双腿膝盖死活支撑不住了,闷声一响直接跪倒在地,故念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嘴里模糊不清的吐槽控诉:
“许泽宁!你太坏了。你吓我!还想杀我,我刚来我又没有做错事,我好惨……”
许泽宁:……
蔺久进入角色极快
250一时没忍住打了一个“六六六”
他实在想不到小姑娘经不起吓,一下被吓得跪倒在地,不过她说她刚来是什么意思?不过现下顾不得想这些,上前准备扶起她,无奈道:
“不杀你,你做了什么事我要杀你?”将双手平放在故念双手两侧“你扶着我胳膊试着借力站起来。”
连扶都不愿意扶她了吗?
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这样没出息跪倒在地上?
故念越想越气,使劲白了许泽宁一眼,瘪嘴气呼呼道:
“你抱我起来!我起不来!”
“我抱你?”许泽宁疑惑道。
“不然呢?”故念没好气“你吓我的。”
她主动要求要他抱她,他第一次听着还以为是他耳背或者听岔了。以往稍稍碰她一下就咋咋呼呼的,一句两句不离孟子冷,现在他倒是摸不清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许泽宁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没有一丁点抱她起来的意思,故念就差没气急攻心吐血。厉声呵斥又害怕他怒极起了杀心,只好憋下这口气,举手用指头轻轻戳了戳他胳膊:
“你抱不抱我起来?”
许泽宁嗯了一声,弯腰长臂一伸,故念便感觉天旋地转旋转一百八十度,躺在许泽宁怀里腾空而立。
不得不说的是,许泽宁虽然脾气好,但怀抱真宽广,真TM有安全感。
爱了爱了。
他有没有腹肌呀?
色字头上一把刀实在说的没差,故念早已经将害怕到腿软的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撮”故念使劲一缩将鼻涕塞了回去,用衣袖赶紧糊了吧眼泪水,手偷偷摸摸装作不经意间往许泽宁胸上探去。
快准狠使劲一摸。
故念:咦?软软的?奇怪的触觉。
随着故念的动作,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忍耐后的吃痛声:“嘶”
“你怎么了?”故念惴惴不安发问道。
虽然我力大无穷,可我也没有用很大的劲儿啊?
我明明是爱抚的一摸。
难道,许泽宁有什么隐疾?
不会吧,不会吧?
杀人灭口?五马分尸?我可不知道啊!
许泽宁:“……”
许泽宁不开口,不说话,不承认,不否认,相比于他直接大发雷霆,故念更加害怕无息的沉默,手指轻轻柔柔像羽毛样点了点许泽宁的胳膊,急于表达自己的真心,信誓旦旦发誓:
“许泽宁,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个知道!”
许泽宁皱眉:“什么事?”
这事还要我直接明白说吗?
这事儿,可不兴说啊!
故念挑了挑眉,使劲眨巴眨巴眼睛,隐晦的指了指许泽宁胸口道:
“你胸口的隐疾啊,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顿了顿,发出善意的安慰道“放心,别光顾着强身健体,也得注重内调呀!你好好养养保准以后对于你没影响的!”
没想到,看起来强壮如牛的年轻人,身体是这样的差。
害!更别说上辈子大毛病,小毛病,饮食不健康,睡眠不足的她会猝死。
“唉”故念轻叹一口气,大大咧咧拍拍许泽宁的肩膀表达自己的理解和安慰。
许泽宁:“我有什么隐疾?”
“我哪知道你有啥子隐疾,刚刚我轻轻碰了碰你胸口,你就嗷嗷叫,你这不是隐疾是啥?别担心,这并不是难言之隐不丢脸,一定可以治好的。”
怀里的小姑娘双手弯曲模仿嗷嗷嗷乱叫的模样,活脱脱像他小时候见过的饿极了嚷嚷要吃饭的小奶猫,黝黑灵动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狡黠的很。
她难道忘记这所谓的“隐疾”从何而来?
先是忘记孟子冷的存在般,大半天闭口不提她是如何爱他,离不开他的爱恨情长。更不似从前那般娇纵,蛮横无理的语气。
说话间眼眸中灵动更像是干干净净,从未涉世软绵绵的小姑娘,甚至于忘记了所谓的“隐疾”是如何。
心中起了疑心,思忖半晌,许泽宁也状似无意试探道:
“是啊,有隐疾。每每午夜时分就会发作,痛苦不堪意识不清朦胧。听府里的下人说总会在湖边,假山边,破落的小角落处见到我拿着一把长刀,随意挥舞着。”
大半夜的不睡觉拿着一把刀到处晃悠?要是不小心到了自己房里?以为自己是作死的原身……一刀下去……
我这小身板一定会死的!
呜呜呜呜……不要啊!不要啊!
故念光是想想就已经不寒而栗,头顶冒出一颗冷汗悠悠滑下掉到鼻尖,紧紧攥住自己衣袖战战兢兢:
“你得治得看大夫的!下午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你不要杀人啊!一定不要疯掉。”
我还得靠着抱你大腿在乱世下保命呀!这句未说出口的话故念不敢说,更说不得。
见怀里的小姑娘眉眼下垂,小巧饱满的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巴掌大的瓜子脸皱作一团,苦巴巴且惶恐不安的模样不像作假,手里下意识紧紧攥住的衣袖一根粉色的线被扯了出来,挣脱她的束缚随意摇曳着。
许泽宁心中的疑团慢慢变大。
故意压低声音,冷不丁凑在她耳边:“你在害怕什么?怕我?”
“啊啊啊!”
低沉冰冷的声线忽而在耳边响起,声声入耳,字字清明。扑故念仿佛掉进了寒凉彻底的冰窟之中,丝丝寒气,扑面而来。
故念吓得浑身颤栗,双手脱脱了力。差点没从许泽宁怀里跌落一屁股坐到地上。
深知屁股必然要遭受一道重击,赶忙闭上了眼睛,努力祈祷希望不会太痛。
一秒。
两秒。
三秒。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来,故念试探性地慢慢睁开眼睛,睁眼便看到许泽宁好看的一张俊脸近在眼前,而自己好端端的躺在他怀里,大眼瞪小眼。
心里虽然对于许泽宁害怕的很,可知道他好心扶住了自己,该有的礼貌不应该少,连忙道谢:
“谢谢你。”
“好好休息。”
许泽宁如同冷面面具淡淡回应道,将故念放到床上,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即走。
故念巴不得许泽宁早早离开,就这小半会儿的时间紧张死她了,整个个动都不敢动僵硬的跟个什么机械娃娃一样,甚至连吐气大不敢出一口大气,生怕刺激到他一个发病直接就把她给手刃了。
一个人待在房里,故念也没闲着再次好好捋了一下原身有关于许泽宁的记忆,她想看看了解一下许泽宁的隐疾是否真的跟他说的那样严重。
她翻遍了有关于原身的记忆,差点没把头发挠秃,脑袋想的直接死机。故念也没能在原身记忆里找到一丁点有关于许泽宁生病以及发病状况的情况。
就连同许泽宁的日常生活相处记忆也是少的可怜,两人完全不像亲密无间的夫妻,反而更像最为熟悉的陌路人。
“民国1914年八月二日。”故念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完全没觉得这日子有什么特殊的。
短暂懵了懵,故念才反应过来她脑中不只一个人的记忆,是两个……
仔细翻了翻原身的记忆,故念才恍然大悟八月二日是原身和许泽宁大婚的日子。
扭头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桌案上龙凤呈祥的大红喜烛已经燃了大半,烛光微弱,正徐徐的染着。装满桂圆,红枣,核桃,花生暗示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喜盘稳稳当当摆在高位上,桩桩件件无一不在提醒着故念……
昨日是原身和许泽宁的大喜之日,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
早起身体莫名传来隐隐作痛的异样和昨日大喜之夜联想到一起,故念心中警铃大作,快速瞟了一眼关紧的大门口,利索的像条滑溜溜的泥鳅一个不当心钻到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后。
伸手把裤子褪到膝盖处,只剩下一件薄薄一层的贴身内衣,隔着贴身衣物稍稍碰自己一下,热辣和刺痛就迅速从下往上传来。
电闪雷鸣间,这一消息如同一只利爪直接她整个人生生劈开,撕了个粉碎。
!!!
她依然无法相信足足单身了二十多年的她,一朝之间,初恋,初吻,双双没了。
她绝对不相信!她还得好好再看看。
说到做到,藏在被子里的故念快速弓成虾米状“滑稽”快速的穿好裤子,头顶一层厚被将上身的睡衣扒拉个干净后,偏头以极其怪异的姿势看向脖颈处,她想看看如果真的发生那事,肯定如同电视剧般留下痕迹。
左看右看下,她失望了……非常失望且难过。
脖颈,胸前,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青青紫紫的痕迹布满全身,尤为显眼。尤其是胸前密密麻麻一团触目惊心,她第一看见时好一段时间没合上嘴。
她现在不止不相信爱情,对于人们口中的“爱情”,更是害怕的紧,骇人听闻!
初来乍到对于未来未知的陌生感和神秘感,莫名的恐慌以快速的脚步爬满,站牢故念心头。
她以后可得怎么办?莫名其妙到了个同名同姓却完全不同人生的世界。她会不会同原身一样被活活炸死,甚至找不到一块像样的尸体好好安葬。
理智和坚强如大水来来临时岌岌可危的老桥,实在控制不住要求自己乐观,坦坦荡荡过好每一天的故念仰头嚎啕大哭,哭声一浪接一浪传来,此起彼伏。
回到自己房内的许泽宁坐立难安,在房内走走停停不断徘徊着,思考琢磨着。心中的疑虑如一点黑墨在白纸慢慢扩大,占据整个心头。
他始终想不明白如今的故念,胸口上的伤明明是她在大婚之夜亲手捅的,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她却将伤口当作他的隐疾?
一夕之间性情大变,背后到底酝酿着何事?或是心中觉得过意不去?故意不提此事当做自身的隐疾?
无论是何种情况,许泽宁总能发现出或多或少的疑点,完全说不通,想不通的点。
正思虑时,门外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来人站在门外开始说起了话来,声音虽是平和却掩盖不住的焦急和忧虑“将军,收到外地紧急求援来信,他们派来的人正在门外。”语速快了起来“平江发生大规模的暴乱,当地已经控制不住,紧急向你发来求助支援。”
“叫他进来说话!”许泽宁压下心中的疑虑,沉声道:“叫人去军营里把罗文杰和蒋平叫来。”
“是,我现在就去。”罗管家连声答应,同时脚下飞快往门外走去。
坐在房内平江派来的仔细了解了暴乱整个经过以及如今平江的现状,眉头越皱越紧,表情森冷,目光锐利寒凉斜了一眼坐在下位手脚颤抖的平江人,冷声发问道:
“最初难民涌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采取有效的措施?是不是觉得你们厉害到不需要压制?暴乱越发的严重,掩盖不住你们的失误了。控制不住了局面就跟我来求救?”
坐在下位的正是当初主张任由难民听之任之,采取不管不顾决策主要人之一王林,如果这“”冷面王”到时候真要追究起来,即使不掉一条命也得够他吃好一壶,弄得半死半活。
平江派来的人坐在底下实在是坐立难安,手脚疯狂颤抖着抖成了筛子如坐针毡。老老实实听着许泽宁的斥骂,暗中祈祷着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难民大范围的发生暴乱,如若是在太平盛世之下的环境中,派去军队一番镇压示威,妥善处理难民的去处和吃饭问题基本就算了吧。不需要他亲自出马,更无需大声斥责底下人。
可如今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和事实,动荡乱世,时局不稳,漂泊不定,只要战乱不停都无个最终结局,人们纷纷暗下心思乱好好保住一条小命,可保命又谈何容易?
各地战乱不断,烽火硝烟。无人下田种地进工厂生产,各类物资出现了严重缺乏,需求远远大于供求,一旦因为吃食药品红了眼,暴乱随时随地就会发生。
各地各级明确有任何或大或小风吹草动的都需要高度紧张,火速处理。
平江那却压着捂着,直到暴乱愈演愈烈东窗事发压盖不住了,才来寻找他这上级的帮助。
虽是头痛,心中再大的怒气。事已至此,最重要的也是要将暴乱镇压下来……
他的左膀右臂罗文杰和蒋平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有了大概最终决策的许泽宁,开口吩咐接下来的安排布置:
“你们两个先准备好基本药品食品物资援助平江,整顿安排好平江和本地安良的人员调动,其他的我再安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