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往前走,易星辰虽然身体瘦弱,但是到底是男人,体力还是跟得上,而燕孤菱却跟不上了,一瘸一拐的,却咬牙坚持。
易星辰见此情景,便在街上寻找了一辆给人雇佣的马车,招手叫了马停下,对燕孤菱说:“咱们坐车寻找,要不太累了,你走不了多远。”
燕孤菱忙摇头:“不用了,我能行。”
易星辰道:“咱们必须尽快先找到你父亲,我担心他会有危险,坐马车快一点。”
易星辰的这句话比任何话都有说服力,燕孤菱一咬牙,上了马车。易星辰跟着上,然后吩咐车把式沿着西南方街道往前走。
他一直盯着路边看有没有聚集的人群。
又往前走了一段,太阳已经落山,彩霞满天。但是,很快美丽的晚霞便消失了,天渐渐黑了下来,只有天空是亮的。而四周已经朦朦胧胧看不大真切了。
就在这时,易星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再往前行进一段,拐过街角便看见了数百人围在一个空旷的坝子前,正在听高处站着的几个道人大声宣教道义,那些人不时的发出欢呼声。
见此情景,易星辰不由一喜,看来自己算的是对的。因为自己先前算的那一卦说的就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徘徊不前,现在看到的便是这样场景。卦象显示他们要找的那位燕鸿志。应该就在里面。但是人太多了一时看不见他。
两人下了车,易星辰付了车费。燕孤菱问:“我爹爹在这吗?”
易星辰点点头说:“应该在,咱们找一下。卦相显示就在这。”
因为四周很嘈杂。他的说话声音要大而且要靠近对方才能听到。其实,乱哄哄的场中,那几位道人说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
易星辰招手让燕孤菱跟着自己一路找。
易星辰发现这街边的住家和商铺的大门墙壁上贴着不少纸条,内容正是先前燕鸿志告诉他的那句口诀,看来全城都贴遍了。
天已经黑了,广场上有灯笼或者火把照明,看得倒也比较清楚。燕孤菱焦急地四处张望。可是人太多了,看不见她父亲在哪。焦急地问易星辰怎么办?
易星辰想了想,说:“卦象显示你父亲所在的位置属于震木卦,而震木代表大的树木,所以我们到在有树的地方找他。”
这场中有好些树。不过,他们把目标缩小在树下之后,找起来就方便了。终于,在其中一棵树下发现了满脸兴奋在那站着振臂高呼的燕鸿志。
燕孤菱高兴地上去一把拉住了父亲的手,说:“爹爹,奶奶爷爷都盼着你回家呢,担心你出事了,你怎么在这?快回家吧。”
燕鸿志摇头说:“我在听道呢,以前我以为世上唯有读书高。现在才知道,我以前想的都错了,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要是早听到天劫教所说的这些教义,我这些年就不白活了。你别拦着我,我正听得入神呢。”说罢推开女儿。
易星辰在旁边一听他这话,不由苦笑,心想只怕是自己害了他,自己先前让他去道观里头查看情况。没想到这几天下来,他听到过里面的天劫教教徒宣扬天劫教。竟然听出了迷,信起天劫教了,跟着这些人在这儿不知道要做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反倒是自己害了他,得想办法打掉他这个念头。
易星辰上前说道:“大叔,你该回家了,你一心考秀才,信奉天劫教可没好处,他们宣扬的东西,要是听进去了,会害了你的。”
易星辰说这话几乎是凑到燕鸿志的耳边说的,旁边虽然有天劫教教徒,但是没人听到,因为四周很吵杂。
可是一听他这话,燕鸿志却顿时生气了,推了他一把说:“不许你胡说八道!快快走,不然,可得有你苦头吃!”
他的声音很大,四周的天劫教教徒都回头过来看,听他这么说,都满脸怒容的。易星辰知道四周都是天劫教教徒,如果燕鸿志把自己说的话说出来,那自己只怕当真要有大苦头吃。忙后退了几步,离开了他们。
燕孤菱则抱着父亲的手一个劲地哀求他赶快回去。可是,燕鸿志似乎入了迷一般,哪里听得进女儿的话,很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手,让他自己回去,不用管自己。
易星辰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同时,发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从各个街头巷尾不停的朝这边来,而且脸色都是异常的兴奋。
眼看人越挤越多,整个场子里人挤人。易星辰跟燕孤菱之间已经被人割断了,她有些焦急,忙挤过去来到燕孤菱身后,他担心柔弱的燕孤菱在这样杂乱的环境里只怕会有危险,站在她身边,或许能行给她一点保护。
这时,他发现身边有几个壮汉,形成一个小圈子围住了自己,挡住了拥挤的人群。定睛一看,正是金州锦衣卫的那位蒋校尉等人。
他们身着便装,身材高大魁梧,拦住四周的人,易星辰便安全了。
易星辰冲他笑了笑,蒋校尉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哈着腰,了个笑脸,低声说:“人太多,大人还是离开吧,以免出现意外。”
易星辰正要说话,忽然,他脑海中原先算的那一卦水雷屯卦中的下互卦,在不停闪动,下互卦坤土卦还有体卦坎水卦两个一齐闪动。这种闪动跟算卦时显示的那种不一样,是一种危险即将来临的警示,让人不由倒吸口凉气。
土克水主大凶,这一点易星辰知道,坤土卦是一种极阴之卦,三根爻全部都是阴爻。预示着有难以预测的事情发生。
易星辰暗叫不好,转头一看,四周黑压压的都是人群。这小小的一块地方已经聚集了好几千人。
易星辰眼见燕鸿志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袍。代表他的坎水卦就是黑色,但是,土克水主大凶,必须要改变对方的颜色,以便能够改变卦象,必须将他的身上颜色换成红色。可是,红色并不是常服。一般来说没有谁穿红色衣服的。
他想去找一盆黑狗血来,可是人挤人。要出去很不容易,又去哪找黑狗血呢?再说,卦象显示的只怕很快就会发生,不能再拖。
易星辰回头对指着燕鸿志对蒋校尉说:“你用刀把那个人的额头画一道口子。让血留满他的脸。同时在他的后背,前胸胳膊上,都划几道伤口,记住不要太深,让血流出来都可以。”
蒋校尉不知道易星辰这一个命令到底是啥意思,但是既然有这样的命令,当然要服从。
蒋校尉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过去,出手如电。嗖嗖几刀,那刀子藏在他的衣袖里,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四周的人都在振臂高呼,乱成一团,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即便是在旁边不停央求父亲回去的燕孤菱也没有注意到他在用刀划伤自己的父亲。
而燕鸿志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因为蒋校尉出手很快,而他正在兴奋之中,精神高度亢奋。挨了几刀又很浅,仅仅出血而已。
他额头上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还以为是汗水,抹了一把,想看看,但是因为四周没有灯光,只有远处才有,所以昏暗之下也没发现是血。只觉得有些黏稠,还以为是汗水,便抹在了脸上。而他胳膊和后背前胸都被划伤了,鲜血流了出来。但是衣服的颜色是黑色,所以,这些红色鲜血在黑色之上也没有引起四周人的注意。
易星辰眼见蒋校尉完成了自己交办的任务,不由稍稍舒了一口气。把燕鸿志的卦象由坎水卦变成了离火卦。这样,整个卦象就由大凶变成小凶,或许能够救他一条性命。
易星辰并不想马上离开,因为他想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现场目睹可能会更好。
但是,脑海中已经显示大凶即将来临,必须要采取措施防范。于是抬头一看,身边的一棵大树最低的树枝都有一丈多高。易星辰急忙对蒋校尉说:“你先把我扔到树枝上去。”然后又指着燕孤菱对蒋校尉说:“再把那个女子和他旁边的那中年男人也扔上来,然后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一定要快。”
蒋校尉不知道易星辰这样是做什么。但是,上司有令,他们只能听从。于是,抓住了易星辰的腋下,说:“小心了!”用力往上一抛,易星辰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直接冲上了横着的树枝。
接着,蒋校尉来到燕孤菱身后,毕竟人家是姑娘,他不好抓她的身子,一手从后面抓住了后腰的腰带,这就已经足够了,单臂用力,将她提起来扔上了树枝,用的力道恰到好处。
燕孤菱还在求父亲回去,忽然感觉到身体腾云驾雾一般往上窜,吓得她惊声尖叫。可是四周都是狂野的喊声,她的声音那些人还以为是一样的尖叫,没有人注意到。
燕孤菱身子向空中树枝飞去,飞到易星辰面前。易星辰拦腰一把将她搂住,放在了粗大的横着的树干上。
燕孤菱吓得紧紧抱着树干,脸色煞白:“怎么,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上面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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