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鱼对燕大最深刻的印象,应该就是那一年间,自己是如何偷偷打量傅云珩的吧。
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入校的那天是他接待的。
自己的行李是他帮自己搬进女生宿舍的。
自己代表新生上台前,拿着被染脏的衣服躲在角落哭的时候,也是他帮自己找的新衣服。
在她最青葱懵懂的年纪,这个男人就像是一束高大的光,那么肆无忌惮的照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那一刻,她记住了傅云珩的名字。
就是这么简单,也很普通的相遇,却在她的二十年短暂的人生中,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贺繁鱼心虚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低头笑了笑。
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此时此刻,他们不正走在一起了吗?
地上两个被太阳倒映的身影,不知不觉牵住了手。
贺繁鱼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即使自己和傅云珩做过最亲密的活动,此时此刻,她也会忍不住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接近而欣喜。
“傅总,贺总!”
一道惊喜的声音大咧咧的撞了进来,带着穿透整个校园的笑声,将刚才的那一丝丝暧昧的旖旎冲的荡然无存。
贺繁鱼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将地上的两个影子就此分开。
抬头看到被簇拥着含笑而来的郭启,贺繁鱼的脸上彻底失了笑意。
“郭总。”
贺繁鱼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而身边的傅云珩脸上……一片冷意。
郭启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热情的对着两人伸出手。
手掌停在半空中,顿时刮来一阵冷意。
傅云珩无动于衷,贺繁鱼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要伸出手的意思。
虽然L集团和日新集团有些许合作,按理来他们是合作伙伴,关系更应该熟络一些。
如果是上次的事件之前,贺繁鱼是不介意给他这个台阶下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是冷冷的看着。
许是两个人的表现都太过赤裸,一旁的其他人见状连忙抓住了郭启的手,给了台阶下。
郭启的眼中闪过一道印记,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看向傅云珩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两位我们商业的金童玉女,怎么傅总和贺总也是来参加上元节的吗?”
除了外场的汉服展示,里面还有演出。
而贺繁鱼和傅云珩是这次校方特意请的主办方之一。
“快,带傅总和贺总过去,这里多冷,别让两位凉了心。”
郭启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语气中更是透着一股主人的做派。
跟在一旁的学生代表不知情况,只知道眼前的男女是校方特意请来的投资商,也有可能是他们今年的老板,连忙上前为两人带路。
“不用了,郭总怕是忘记了,我和傅总都是燕大毕业的,这里……我们比较熟。”
贺繁鱼明艳的笑了笑,在熟启难堪的眼神中,拉着傅云珩径直往会场的方向走去。
不管身后的目光有多么的恶毒,贺繁鱼都不动声色的没有惊慌。
直到两个人的身上没了那道视线,贺繁鱼才道:“和日新集团的合作今年是要到期了吧。”
身旁的傅云珩冷谈的‘嗯’了声,突然出声道:“交待下面的人办就好。”
贺繁鱼愣了一下,转头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是怕郭启嫉恨她,报复她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贺繁鱼在这不经意的一句话里,竟然听出了一丝的关心。
只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她就散了。
因为这次校方不光请了她和傅云珩,还请了宋氏千金宋悠悠。
也不知道是不是校方听到了什么风声,宋悠悠的座位就在傅云珩的左手边。
贺繁鱼从傅云珩的右边坐下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右边靠了又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离这两个人远一点,自己就可以抓到这两个人不可告人的奸情。
“你怎么也来了。”
几个人一坐下,宋悠悠便自动向傅云珩靠了过来。
视线越过傅云珩扫了一眼贺繁鱼,小声的嘀咕道:“还一起来,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吗?”
傅云珩昵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悠悠:“……”
你非要这么相爱相杀是吧。
瞪了他一眼,直接一手就要扯傅云珩的胳膊。
男人眼疾手快的挣扎开来,宋悠悠似乎还不死心,故意的往他跟前凑了凑。
傅云珩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抿着唇咬牙道:“滚!”
“我就不,你不帮我离婚,我就不滚,我还天天粘着,赖着你,看看别人怎么看我们。”
宋悠悠说话间,那一双狐狸眼更加玩味的往贺繁鱼的身上扫。
涂的艳丽的红唇微微上扬,带着再得意不过的挑衅。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恐怕宋悠悠早就被傅云珩把脸给按地上了。
可是这个人是宋悠悠,所以傅云珩没有这么做。
似乎脸上多了几分的不无奈,低声道:“离我远点,别怪我不帮你。”
这是傅云珩妥协了。
宋悠悠小脸上顿时扬起得意的笑容,勉强往另一边侧了侧身子。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闹,在贺繁鱼的眼底化成了浓浓的宠溺,让人心口猛然收紧。
原来,一个男人不是不会宠女人。
也不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而是这个女人让他愿不愿意。
贺繁鱼失了脸上的情绪,冰冷的看着台上已经开始的演出,那颗纠紧的心脏已经密密麻麻的缠住了她的血管,让人窒息。
舞台上的《鲤鱼记》精彩绝论,小鲤鱼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化身成了宰相千金陪在书生身边,甚至为了书生剖丹化形,可谓是感天动地。
最后书生爱上了小鲤鱼,为她舍弃了宰相千金,一人一鱼隐居相守。
贺繁鱼看着看着,突然间就笑了。
是她傻,还是写这故事的人傻,或者说他们这些坐在下面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更傻。
难道他们不知道垮物种繁衍有隔壁,而且是……马勒个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