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鱼的声音不大,却在整个房间里掀起涟漪。
张珍珠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贺繁鱼的眼中带着锐利。
突然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为他死,我们两个是要一生一世一辈子的。”
这种疯了一样的话说出来,贺繁鱼听得忍不住直蹙眉。
“你们……你是傅云珩的继母。”
贺繁鱼在燕城见过张珍珠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莫名的敌意。
一个继母,为什么要去关心自己的继子和谁结婚,又要娶谁。
可是张珍珠眼底的占有和嫉恨一点都不加掩饰,贺繁鱼就算是不想看懂,此时此刻也明白了。
张珍珠却冷冷的笑了,笑声尖锐刺耳,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执念。
“什么继母,我是为了他才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我为他摆平了所有阻止他,欺辱 他的人,现在这整个傅家都是我们的,没有人再阻止我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行。”
张珍珠的眼神一变。
跟着举起手中的短刀生生向她刺了过来。
贺繁鱼即使躲的快,可是身上的被子还是限制了她的动作。
正在她身子一转,躲过了张珍珠的刀子往门外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股拉力。
张珍珠一脚踩在地上的被子,让原本想要逃脱的贺繁鱼胸前双手一阵脱力,手里的被子也在下一秒从手中掉落。
纤细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细腻的肌肤在冰冷的空气刺激下微颤。
贺繁鱼几乎是仓皇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却依旧无法忽视身体感觉到的阵阵凉意。
即使这屋里有暖气,可是外面还是寒冬腊月,没有被子的遮掩女人妖娆的身体一览无余。
尤其是今天刚刚留下的痕迹,零星的散落在女人白皙光滑的背上,像是奶白的画布画上了散落的梅花,绮丽又颓靡。
张珍珠的眼中,带着肉眼可见的嫉恨。
原本就已经接近癫狂的五官,此时因为嫉妒更加扭曲的可怕。
“既然你这么愿意露,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让你露个干净。”
女人再次扑了过去,只是没有了被子牵绊的贺繁鱼,动作瞬间变的灵活。
快速的闪了个身,也成功抽走了桌上盖着的纱布,快速的裹在了自己身上。
一条白色镂空花纹的抹胸小短裙,让女人多了几分妩媚和灵动。
贺繁鱼不敢迟疑的躲过刺来的刀梓,话里是毫不掩饰的冷静。
“你说话最好讲点道理,什么叫我愿意露,明明是你踩掉了我的被子。”
她的话,很显然对已经快疯了的女人无用。
张珍珠手里的刀子被她握的更紧,双手更是恨恨的向那道身影扎去。
“贱人,就是因为你不要脸勾引他,只要你死了……”
“我死了,傅云珩也不会要你,更不会多看你一眼,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过是在自做多情,感动自己罢了。”
贺繁鱼的动作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儿,在水里肆意又忙碌的游动。
原本整洁的屋子在两个女人的你追我赶中很快变的一片狼藉。
地上掉着的杯子砸在柔软的地毯上,整个屋子里的装饰都被扔到了地上。
贺繁鱼蹦蹦跳跳的在整个房间里移动,却始终够不到那扇可以跑出去的门。
张珍珠像是知道她的意图,手里的刀子虽然挥的毫无章法,整个人更是气的全身发抖,却依旧不肯离开门口。
“贱人,贱人,我要你去死。”
房间里散布着女人接近歇斯底里的叫喊,锋利的刀刃划破床铺和枕头,大片的羽毛从空中纷纷落下,飞舞在整个房间的角落。
贺繁鱼却紧紧的盯着张珍珠手里的刀子,冷静的躲闪。
还好这个女人虽然凶悍,但是毕竟从小养尊处优没有什么力气,更加没有什么强劲的武力。
即使是如此,她躲着女人手里的刀,还是有些吃力。
毕竟人疯起来的时候,再弱的女人也能充满攻击力,更何况这女人是刀刀想让她去死。
贺繁鱼躲来躲去,却还是让她划伤了手臂。
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手臂快速划落,刀口很深,被割破的伤口泛着肉白的光泽,混合着血液恐怖的吓人。
“贱人,你以为你能躲得掉吗?去死吧,他不会来救你,去死。”
不知道是喊得越大声,下手就越狠。
贺繁鱼快速的躲了两下后,终于有机会绕到了女人身侧,伸出手一把推到她的肩膀,让张珍珠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地上。
顿时地上散落的瓷片划伤了她的脸,血液顺着脸颊快速溢了出来,染红了一片。
终于看到门板的贺繁鱼转动门锁,跟着打开门快速的跑了出去。
“贱人,我杀了你。”
地上的女人看到手上的血,顿时疯狂嘶吼,像是一只疯了的野兽死死的扣住手中的刀子,仓皇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
贺繁鱼从楼上跑下来,一边跑,不房间一边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不对,明明她来时三五步都能碰到一个佣人,直到自己从楼上跑到了院子里,竟然都不见一个身影。
身后的张珍珠狰狞的追了上来,沾了血的刀子在她手中显得越发诡异渗人。
贺繁鱼无奈,只好捡起地上鹅卵石就砸了过去。
不忘记扯着嗓子发出声音:“张珍珠你够了,杀人你也要偿命。”
“你再这样,我就还手了。”
她一手死死的抓着身上的桌布,还不忘记一边躲闪着往外跑。
早知道跟傅云珩这狗男人回来这么危险,她还不如继续待在燕城。
张珍珠的脸上因为布满了血而恐怖,一双漆黑的眸子瞪的格外吓人。
“去死吧,都去死吧,贱人。”
也许是贺繁鱼身体太灵活,上踹下跳的都快成了动物院里的猴子,完全没有形象。
张珍珠一心只想扎死她,跟着她在石子路上跑来跑去,脚下的高跟鞋被踩的歪歪扭扭。
终于一个不查,直接摔了下去。
‘哗啦!’
刀子落到了石头上,发出一声脆响。
张珍珠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手中的刀子被她扔了几米远。
就在她不甘心的想要起身去拿的时候,贺繁鱼已经先一步拿起刀子扔到了墙后。
这玩意太危险了,还是消失的好。
看着自己手里的刀不见了,想要杀贺繁鱼的工具都没了,地上的女人瞬间崩溃了。
“贱人,贱人,我要你死。”
张珍珠从地上爬起来就向贺繁鱼扑了过去。
没有刀子的疯女人,顿时让贺繁鱼少了几分的危险,人也不躲了,两个直接扯着头发撕打在一起。
张珍珠虽然用了蛮力,可是在身手上显然不是贺繁鱼的对手。
贺繁鱼虽然看上去文弱娴静,可是她从小就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力气大。
从小到大,跟她表白不成想要纠缠她的男人,就没有在她手上讨过便宜。
傅云珩进到园子里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贺繁鱼骑坐在张珍珠的身上,一只手抵着女人的脑门,用力的卡着头。
身下的张珍珠大喊大叫,疯了一般的撕扯着贺繁鱼的头发。
两个女人像是从街头跑出来的流浪汉,毫无一点形象可言。
傅云珩顿时冷了脸,身后跟进来的陈柏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就是女人,疯起来自己都不放过。
傅云珩根本没心思理他,连忙冲上前。
“把他们两个拉开。”
两个人一左一右将两个女人用力的拉扯开,贺繁鱼借着被傅云珩抱起的瞬间,不服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呵,有本事你到是动手啊。”
“贱人。”
“你不贱,你倒贴什么,傅云珩就在这儿,有本事你到是把他叫走啊。”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全然不顾在场的两个男人什么表情。
傅云珩早就黑了脸,奈何怀里的女人还是不安份的挣扎,伸着胳膊腿的要去打架。
这那里还是他见过的那个乖巧顺从成熟稳重的贺繁鱼,这简直就是两个泼妇。
傅云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么一身凌乱,头发乌糟,口出恶言的贺繁鱼,他竟然还觉得可爱。
“老板,这怎么办?”
陈柏死死的抱着挣扎着要‘杀人’的张珍珠,还不小心被女人抓花了脸,头疼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艳福,果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命享受的啊。
“拉出去。”
傅云珩没有看发疯的张珍珠,低下身直接将还在跌跌不休的女人杠在肩上,大步进了小楼。
贺繁鱼被傅云珩扛着,头重脚轻的吃力抬着头,却还不忘记跟外面的女人叫喊。
“继母惦记自己的继子,不要脸,乱伦,你这个变态,疯子,你做梦吧,傅云珩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贱人,贱人。”
外面的张珍珠仿佛失了语,嘴里嘶喊的只有这一个词语。
贺繁鱼像是一只大咸鱼,用力的抬头还不忘记得意:“有本事你也让他扛着你啊,你就嫉妒吧,嫉妒是你面目全非,你这个丑八怪。”
刚要上楼的傅云珩身子一歪,差点崴了脚。
薄唇用力抿了抿,手上的力度用力,将肩上的女人扶稳,大步上了楼。
卧室内。
被扔到床上的女人,瞬间像是弹簧一般,不甘心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就要往门外冲。
她今天还就不信了,自己撕不了她。
傅云珩看着一副气势汹汹要甩膀子打架的女人,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按回到了床上。
“好了,别闹了。”
“闹?傅云珩你在凶我?”
已经吵红眼的贺繁鱼顿时不甘相信的瞪着头顶的男人,委屈的红了眼。
“她都要杀我了,我只是自保,你竟然说我闹,傅云珩你……你喜欢她吧。”
“胡说什么呢。”
傅云珩蹙了蹙眉心,此时此刻的贺繁鱼让他头疼。
自己还没见过她这么不讲道理的时候,一时间心里竟然还有点发怵。
声音不由的软了下来,眼底却随着说出的话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我说错了,是她在闹,我不会让她伤你……”
傅云珩的话还没有说完,贺繁鱼已经愤愤的打开了他放在肩膀上的手。
一双像是兔子般发红的眼睛盯着他,看得傅云珩心里一疼。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她这么委屈的样子,一时间又新奇,又心疼。
忍不住伸出手碰触她被抓破的脖颈,却被女人再次一把拍开。
“她已经伤到我了,你说这话有什么用,空头支票开多了,是觉得我还相信你?”
“男人最好不要说大话,自己说过的做不到,真的很无耻。”
明明她今天才是受害者,张珍珠拿着刀是真想杀她。
如果不是她跑的快,如果不是她运气好,又怎么可能会拖到他跑回来教训自己。
自己受了伤,还受了委屈,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半凝固了,可是鲜血却糊在了半个胳膊上,看上去狰狞又恐怖。
傅云珩在看到她受伤的胳膊时,眼底的幽光变的更加冷冽,只不过声音依旧压低了温柔道:“好好,都是我不好,先把伤口处理了,我把人扣住了,等你伤好了,你想怎么打她骂她,甚至杀了她都行。”
傅云珩最后的那句话里,声音已经带了狠意,很显然是真的动了杀心。
贺繁鱼的视线触到他眼底的凉意,心底一触。
让她打人行,让她杀人,她真有些下不去手。
情绪有了片刻的冷静,最后还是不甘道:“杀人不用偿命吗?干嘛用自己的偿她的,不值得。”
看着她安分了下来,脑子到是还有几分理智,这才转身对着门外吩咐一句,很快就有佣人拿了药箱进来。
贺繁鱼看了一眼退出去的佣人,突然眼神冷道:“傅云珩你家里的佣人,不全都听你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刚才她和张珍珠争执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一个佣人出现。
而傅云珩一回来,这栋楼里的佣人又都出来了呢。
傅云珩打开药箱,深邃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提醒:“胳膊上的伤口要马上处理,有些疼,忍着点。”
男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女人一阵尖锐的喊叫:“傅云珩你个狗东西轻点。”
楼下还没离开院子的两人听到动静,都纷纷往楼上看了一眼。
张珍珠眼底迸射出阴悸的恨意。
陈柏默默为老板点赞:这才刚上楼,进度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