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主母不是玩笑,傅云珩你把整个傅家当你的游乐场吗?你想娶这个女人可以,就交出傅氏,离开傅家。”
会议室里,整个傅氏家族的当权人围满了屋子,一个个都神色各异的看向高坐上的男人。
傅云珩冷眼看着这些气急败坏的傅家长辈和同族,薄唇轻勾带着一丝冷笑。
“交出傅氏你们做梦,离开傅家也不可能,各位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当年也是这群人,为了自己的私心和利益,把他母亲赶出了傅家。
就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个女人的身份不配。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轻点着扶椅,咚咚的响声在会议室里仿佛死亡的时钟。
傅云珩的话显然惹恼了这群人,傅康正率先起身:“胡闹,这是你对长辈族长说话的态度吗?”
“那二叔觉得我应该什么态度,被你们吓得躲在桌子底下,还是听你们的把自己的女人赶出傅家。”
“毕竟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我不是傅康清,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护,死了还留着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群只想着在傅家捞到自己利益的人啊,还真是越看越让人不顺眼。
“放肆,你简直无法无天,傅家交到你手里早晚要没落。”
“怎二叔觉得傅家应该交到自己手里才能发扬光大吗?”
傅云珩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眼前这些气急败坏的人,仿佛是在看一场百年难遇的精彩大戏。
而现在上演的,就是他这二十几年就想看到的一段高潮。
“你放屁。”
傅康正整个人都被气懵圈了,要不是身边的三爷傅康明拉着,他现在能冲上来把这小子脑袋给打开瓢。
“云珩,你知道二哥从来都不觊觎傅家的权势,他这么说都是为你好,你还年轻,刚刚上位,傅家家主要娶的太太门当户对,对你对傅氏以后的发展才大有裨益,那个女人听说没有任何背景,虽然L集团在燕城有一定影响力,但她确实还够不上傅氏主母的位置。”
“你要是喜欢她,我们也不拦着,只要别让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你娶个名门太太,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三爷傅康明拉着自家二哥坐下,脸色看不出喜怒,温和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暗暗点头。
还是三爷说话有水平,他们也没有想要逼傅云珩退位,只是想让他选个合他们心意的傅家主母人。
傅云珩不选,那他们看中的人还怎么有机会上位啊。
“我看无法无天的不是我,是在坐的各位,连法律都尊重的婚姻自由,各位都不放在眼里。”
“狗屁的婚姻自由,那玩意都是骗普通老百姓的,婚姻就是以家族利益为先,门当户对,父母之命……”
眼见着意见不合,观念不一的两个人要打起来,其他人开始纷纷起身劝说。
“云珩,你身为傅家现在的家主,自然要为整个傅家考虑,我们不同于其他小门小户,你喜欢那个女人也不一定非要娶回来啊。”
傅云珩带回来个女人他们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傅云珩对外称这是傅家的主母,傅家的女主人。
这对他们来说就太有所谓了。
傅云珩就算是要娶,也要是他们看好的女人。
“喜欢不娶回来,三叔你在让我耍流氓吗?不过这也确实是咱们傅家的优良传统。”
傅云珩凉凉的说着,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难看了又难看。
二爷傅康正‘呸’了一声“什么优良传统,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现在说的是傅家的利益。”
傅云珩绝不能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
“难道说我娶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傅家就破产了吗?”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众人,显然已经没了要和他们继续谈下去的耐心,起身便要离开。
什么家族会议,不过是一群流氓吵架而已。
“云珩。”身后的三爷傅康明出声叫道,看着停下来的身影眼底闪过幽暗。
“我们都是为了你,为了傅家好,不管你怨不怨我们,我也绝不认那个女人做傅家的主母。”
傅云珩的身影微侧,目光随着转身的动作落在了不远处的傅康明身上,削薄的唇微微开启:“既然三叔不愿,我也绝不勉强,今天开始,三叔就离开傅家吧。”
“你说什么?”
“傅云珩你疯了吧。”
“三爷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把他赶出傅家。”
众人都被这大逆不道的言论给震惊了,纷纷跳出来指责。
傅三爷可是傅云珩的亲叔啊,傅家大爷过世后,傅家剩下的三位爷都是傅云珩的长辈。
大家族一向最重孝道和名声,傅云珩竟然说出要把傅康明赶出傅家的话。
要不是傅家大房没了儿子,这怎么也轮不上他傅云珩当家。
这到好了,刚上位的小鸟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着要上天翱翔了,简直是笑话。
“傅云珩你这个狼崽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二爷傅康正是出了名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刚才被傅三爷按着,几次都没跳起来。
这下肩膀上的力度一松,人跟着就冲了上来。
傅云珩生生挨了他一拳,众人虽然心里暗暗叫好,可是也不得不上前赶紧把人按住。
“二爷别生气,云珩怕是年轻还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家主,你赶紧给二爷三爷道个歉吧,都是一家人,二爷和三爷可是为了你好。”
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把人赶出去,简直就是白眼狼。
众人围在傅云珩身边,虚伪的嘴脸看得他忍不住发笑。
嘴里的血腥吐了出来,傅云珩的视线冰冷的扫过众人,讽刺道:“即知我是家主,这傅家还是我说的算,你们有什么不愿意的,也可以和我三叔一起离开,废了我这个家主不一直是你们想做的吗?现在你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另起炉灶。”
只要是姓傅,谁都能是这个家主。
傅云珩推开身边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只要他们舍得傅氏带给他们的利益,就可以大摇大摆的退出傅家。
傅云珩的脊背挺的笔直,走的不卑不亢,留下身后一会议室的众人脸色各异。
“这怎么办?不会真把我们全都逐出傅家吧。”
他们受傅家庇护,大多都是吃着先辈留下的那点股份,随着傅氏的日益壮大,他们躺在家里也能拿到一辈子的吃穿,早就已经过惯了二世祖的日子。
傅云珩要是真把他们赶出去,就凭他们那点家底,没了傅氏这棵大树,早晚他们都是要饿死。
更何况傅云珩这小子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虽然刚刚接手傅氏,但傅氏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们是一边忌惮着他的手腕,一边又贪婪的想要傅家带来的好处。
“云珩只不过是想娶个女人,你们一个个上纲上线,傅家几百年的基业,难道是靠一个女人支撑起来的嘛。”
角落里,一直没有吭声的四爷傅康远出声。
视线沉沉的扫过这些人,最后落在两个哥哥身上。
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沉声道:“大爷把傅家交给了云珩,这些日子你们也能看出来,云珩虽然手腕狠厉,但却从来没有对傅家人赶尽杀绝,证明他对傅家人还有几分情面,有他在这辈我们还能吃喝不愁。”
“我们都姓傅,傅云珩既然有能力打理傅氏,你们何苦又要步步相逼,就算最后把他逐出傅家,那在场的所有人,有谁能比他更有能力打理整个傅氏?又有谁能保证在座各位以后的利益。”
“他不过只是娶个女人而已,娶也就娶了,张珍珠一个女佣的身份,嫁给大哥后,傅家不是也没倒吗?真是不知道你们都在吵什么。”
傅康远把一长串的话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脸色,转身就赶紧跑了。
他可打不过二哥三哥,别一会儿被他们给撕吧了。
傅云珩走出会议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身影,脚下的步子一顿,跟着又大步走了过去。
贺繁鱼看到眼前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在里面开会。”
贺繁鱼脸色尴尬,她只是想找傅云珩和他说自己想要离开这里的事情,谁知道这里竟然是傅家的会议楼。
她一进去就听到一堆人似乎在吵架,仔细一听才知道是和自己有关。
虽然她快速退了出来,可是零星听到的那几句话,还是让她的心思涌动,一时间不知如何。
她以前总是很不满,明明他们两个结婚了,傅云珩却从来不愿意带她回傅家,甚至 也从来不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
这让她一度以为,傅云珩对自己并不是真心,自己只是他正巧拿来的挡箭牌或者是消遣而已。
也许等他不想了,就可以很轻易的把她给甩掉。
她没想到,傅家原来竟然是这种情况。
那些人把傅云珩当成一个傀儡一样,想要肆意的安排他的人生,为他们的私心,谋求更大的利益。
什么傅家的家主,只不过是说着好听而已。
贺繁鱼看着此时的傅云珩,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这和自己以前想的那些似乎都不一样。
“什么开会,不过就是一群人仗着人多耍无赖而已,我带你回去,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明天我带你爬山好不好。”
贺繁鱼跟着傅云珩往住着的小楼走,听到他说爬山,想到了上次她们采蘑菇,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我不想爬山。”
“那我带你去看日出,今天晚上去夜钓怎么样?”
傅云珩的声音响在耳边是极致的温柔,贺繁鱼听的有些痒,不由的红了脸。
两个人的身影在阳光被渐渐拉长,陈柏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不高的会议楼微微蹙眉。
这些人真是一个个都不想在傅家待下去了。
贺繁鱼以为傅云珩跟自己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带自己去夜钓。
冬天的夜晚可是冷的出奇,贺繁鱼看着建在湖中心的亭子,不由的诧异。
有钱人真会玩,买下一个湖也就算了,还在湖中间建了一座长亭。
亭子被层层的白色尼龙布给遮掩着,像是一个大大的蒙古包,在黑夜中亮着辉煌的莹光。
“这是人工湖?”
贺繁鱼跟着他走在狭窄的长廊上,两边每隔三四米就有两盏夜灯。
黑暗中她看不到湖的另一边,有些诧异。
“不是,只是傅家买下后又修建了一翻,湖水是活的,通京城外的长河,傅家只是每年往里面放点鱼苗而已,不过钓上来的鱼有可能会是河鱼。”
看似是个湖,实则连河,而京城的河水通江,所以这湖更像是被圈出来的一个供傅家娱乐的地方。
贺繁鱼抿了抿唇,深知那些人说她配不上这样的傅云珩,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是她的人配不上,而是她的身份和权势不配。
两个人走进亭子里,周围割人的冷意瞬间就消散了。
亭子里被人早早就布了暖气,时尚的雕花镂金的铁床,上面吊着白色的圆体帐幔,欧式的家具,铺着白色毛毯的沙发,华丽的装饰,以前床头上的彩色琉璃灯和碟片留声机,都有一股浓浓的民国时期大家闺秀闺房的感觉。
“外面的湖面都结冰了,能钓到鱼吗?”
屋内的桌子上放着全套的鱼具,贺繁鱼看着傅云珩摆弄着这些东西,好奇的往四下张望。
真是奇怪,这亭子竟然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景象。
“当然可以,给你钓一条,做松鼠桂鱼。”
贺繁鱼一脸疑惑的看过去,傅云珩已经放下手里的鱼具,蹲下身打开了亭子中间的一块地砖。
看到水面的时候,贺繁鱼愣住了。
原来这亭子里竟然还有钓洞,那岂不是说一年四季他们只要想,都可以舒服的躲在这里面钓鱼。
不得不感慨一句,傅家人是真的会享受。
看着傅云珩将鱼线一点点的放下去,两个人坐在一旁等许久,都没有见有任何动静。
贺繁鱼托着下巴,有些困厌厌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上勾啊。”你确定自己会钓鱼吗?
“已经上勾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抬头的瞬间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
不知道何时傅云珩已经凑到了她跟前,咬着她的耳尖低声道:“你就是我要钓的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