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鱼是来跟他钓鱼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来钓自己的。
被傅云珩压到毛绒沙发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傅云珩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径直纠缠住了她的呼吸。
等她感觉到动静,惊讶的想要将身上的人推开时,指着一旁道:“有鱼上钓了。”
看着立在上面轻轻晃动的鱼鳔,贺繁鱼想要借机从男人的身上起来。
下一秒她却被老老实实的压了下去,傅云珩咬着她的唇,气息低沉。
“我要钓的鱼已经在我嘴边了。”想让他放手,根本不可能。
男人倾下身和她纠缠在一起,动情间咬着她的唇。
贺繁鱼吃疼的闷哼出声,换来的是男人更加用力的蹂躏。
这哪里是来钓鱼的,分明就是来给她分尸的。
夜色下,咬了钩的鱼鳔在水面剧烈的晃动着,卷起层层的水纹快速在水面荡漾开来,扬起一道道细碎的水声,和这个浓密的黑夜快速的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
“尝尝这鱼味道怎么样,你亲手钓的。”
餐桌前,贺繁鱼端坐着。
即使经过了休息腰肢还是带着明显的僵疼,只不过看着男人春风得意的俊脸,以及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贺繁鱼很是倔强的掩了情绪,不让他看出端倪来。
钓了一晚上鱼的贺繁鱼,此时看着桌上一道色彩艳丽的松鼠桂鱼,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被人吃了一晚上的自己,她现在别说吃了,看到鱼都烦。
睨了一眼被傅云珩送到嘴边的鱼肉,迟疑了几秒后,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鲜滑甜嫩的鱼肉,刚刚一到嘴里就快开速的融化。
“味道怎么样?”
傅云珩的声音带着温柔,如同他夜晚伏在自己耳边,一遍遍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一样。
贺繁鱼顿时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快速低下头小声道:“还好。”
见男人竟然伸手还要喂给她,贺繁鱼赶紧拿起筷子。
“我自己来吧。”
她低着头,小心的往嘴里扒着饭,却在下一秒全身一僵,抬头震惊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怎么了,是不是胳膊还在疼,要我喂你……”
男人的声音极尽温柔,向再生上扬的嘴角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贺繁鱼却忍不住蹙紧了眉心,终于在对上男人眼底的笑意时,面无表情的开口:“傅云珩,你好骚啊。”
桌子下面,男人的脚攀上了她的小腿,轻轻磨蹭,然后挑逗性的勾起。
贺繁鱼就是个木头桩子,他现在这么勾引自己,她也没办法好好把饭吃下去。
奈何对面的男人好像全然不觉,对上她认真的眸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伸出手轻弹上她的额间,笑道:“我们家小鱼也会调情了。”
“谁跟你调情,我这样子说的不够一本正经吗?”
贺繁鱼板着脸,一双如水的黑眸此时盯着他,再明显不过的严肃和认真。
她是真觉得这个男人,突然变的好骚气。
以前她只是觉得这男人性欲强,也许是因为身好还年轻,也许是因为自己这具身体让他很有兴趣。
但是除了床上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亲昵。
这又让贺繁鱼一度以为,傅云珩也许是个冷清寡淡的人,只是偶尔表现出来的需求,不过就是一个正常青壮年该有的精力。
可是现在贺繁鱼却不这么想了,这个男人如开屏孔雀般无时无刻都要表现的样子,让贺繁鱼觉得。
以前的傅云珩或许是装的,这男人内心深处,其实是个骚包。
“样子是正经,不过……”
傅云珩的视线招过她,贺繁鱼顿时冷了脸:“你说我人不正经。”
看着她气急败坏又板着脸的样子,像是要做演讲报告的校长一样,傅云珩忍不住失笑,伸手尖过她的鼻尖。
“我是说鱼,你这么正经干什么。”
贺繁鱼:你是不是调戏我没够。
女人睁了他一眼,挣扎着就要起身。
“吃饭。”
傅云珩自然而然的把她按回到座位上,夹了鱼放进她的碗里:“不逗你了。”
看在他态度诚恳的态度上,贺繁鱼低下头认真的吃了起来。
她才不拿自己的肚子,和他开玩笑。
两个人吃过饭,又在亭子里待到了晌午,这才离开。
说是垂钓,这里面的鱼是不少,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傅云珩的鱼饵有问题,钓了一天一夜,也不过钓上来两条鲤鱼,身下的小鱼崽也被贺繁鱼给放生了。
“你就是珩哥在外面找的女人?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傅云珩把她送到小楼园外就被陈柏给叫走了。
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穿着精致的白色洋装,一头垂直的黑色长发,头上纤细的钻石发卡,将额前整齐的刘海显得更加乌黑明亮。
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缓缓走到贺繁鱼跟前。
“就是你害得婉婉被珩哥送去了荒岛上,还让珩哥娶你,进我们傅家,你家手段当真是了得。”
“除了长的好看一点,看着也不像是个有本事的。”
小丫头一边打量着贺繁鱼,一边自言自语的低喃着。
一双黑眸像是要把贺繁鱼扒光了一样,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
“珩哥可真是肤浅,竟然就被你这张脸给骗了,男人果然是好美色。”
贺繁鱼任由她打量和不时的发出不好的评价,自己在她上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和敌意,倒是能看出她对自己不喜。
“你是傅小姐?”
贺繁鱼认真的对上少女的眼睛,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惹得傅欣然一怔。
不自然道:“你认识我?”
“这里是傅家,你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这里,那些佣人又对你这么尊重,很显然傅云珩很信任你,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傅家人,你这么贵气逼人不可能是那个傅家老爷的小老婆,这么年轻漂亮那只能是傅家的小姐了。”
贺繁鱼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脸上噙着的笑容很显然带着友善。
傅欣然恍然的点了点头:“你还挺聪明的。”
这么直率的性格,竟然毫不掩饰,贺繁鱼忍不住又笑了。
她难道不觉得自己还挺……单纯的。
“可是你为什么让珩哥把婉婉赶去荒岛,她可是傅家对珩哥最好的人,我看你就是嫉妒他们的感情,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女孩说着,凶巴巴的瞪了贺繁鱼一眼。
贺繁鱼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
歪着头好心情道:“婉婉是谁?”
她怎么不记得傅云珩身边有个叫婉婉的女人。
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狐疑的看她:“你不知道婉婉?怎么可能,她昨天刚刺伤你,全傅家都知道了。”
贺繁鱼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竟然是张珍珠。
不由的拧着眉道:“她不是傅云珩的继母吗?按辈分你应该叫她大伯母吧。”
傅家这么没规矩吗?就算张珍珠是个继室,但也应该有最起码的称呼吧。
“婉婉才不是珩哥的继母,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再说了,我们一起长大,我干嘛要叫她大伯母。”
她大伯父生前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多了。
就连傅云珩的母亲,都不配她一声大伯妈,赵婉更不可能了。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那傅云珩也是吗?”
贺繁鱼听到这话有些震惊。
她没想到傅云珩和张珍珠竟然是青梅竹马,那张珍珠却嫁给了傅云珩的父亲,这关系……委实有点乱。
这大宅子里的人,果然房子越大是非就越多。
“当然了,要不是珩哥大学非要离开傅家, 去燕城找他母亲,又怎么会认识你,更不会被你这个女人迷惑,真不知道你除了漂亮还有什么。”
傅欣然咬着牙,对着贺繁鱼又是一阵嫌弃的打量。
贺繁鱼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没有想到傅家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小姐。
看来应该很受宠,所以才会被精心的保护。
“我也没有什么了,也就是长的漂亮。”
“你,你怎么这么大言不惭。”
还没见过有人夸自己漂亮的,傅欣然看着眼前的贺繁鱼,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狐狸精。
勾人!
“你都夸我漂亮了,我为什么还要谦虚,而且女孩子谁不喜欢漂亮,我没有必要否认。”
贺繁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让佣人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热情的招呼着:“来了都是客,坐下说吧。”
“这是傅家,你说谁是客,我可是傅家的大小姐。”
傅欣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发觉这个女人不光自大,还不要脸,难怪能勾住她们傅家的男人。
贺繁鱼也不和她争辩,而是笑意更浓了些。
“那傅小姐可以和我坐下谈吗?我身上有伤,站着有些累。”
她的胳膊只是一些皮外伤,腿上到是还有些淤伤,如果傅云珩昨天晚上不折腾她的话,其实她也是可以站着聊的。
只是现在……她很累。
傅欣然抿了抿唇,看着她的样子,脸上倒是有几分的勉强。
这个女人身上有伤,她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近人情的人。
喝了一口佣人送上来的咖啡,贺繁鱼正色道:“傅小姐今天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听说傅家虽然子嗣不少,但是傅云珩大房这边只活下了他一个。
原来还有一个少爷,似乎是在去年过世了。
所以整个傅氏才会落在傅云珩的手上。
傅家其他三房,只有两个女儿。
傅四你他的女儿今年刚满五岁,眼前的这位自然不是。
那肯定就是三房那边的小小姐了。
贺繁鱼对傅家的情况并不怎么了解,但是那天她听着,这个傅家三房的叔叔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虽然说话态度和蔼,但话里话外都处处针对傅云珩,甚至在挑起傅家其他人对傅云珩的不满。
她倒是没有想到,三房的这位欣然小姐到是这么单纯可爱。
“倒是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
小丫头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
立马瞪了贺繁鱼一眼,凶道:“你管我来干什么,这里是傅家,我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告诉你,我珩哥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让他发现了你的阴谋,他一定会大卸八块,扔到荒岛上。”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荒岛了。
似乎想到什么,贺繁鱼看向她:“张珍珠是被傅云珩扔到荒岛上去了吗?”
难怪她昨天受伤后,就再没听到张珍珠的消息。
而自己也可以在傅家自由活动,连看到她的那些佣人,也比昨天见到她的时候更恭敬了。
她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认识的傅云珩,竟然是一个这么狠戾的人。
张珍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是有一定感情的吧。
能把人送到那种地方,说明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你能和我说一下,张珍珠她为什么要杀我吗?”
“杀你?你说婉婉竟然要杀人!”
傅欣然似乎吓到了,对于那样的张珍珠她是不相信的。
从小到大,他们对她都是极好的,即使最后张珍珠嫁给了她大伯,有好东西也从来都是拿给她。
她听到的是贺繁鱼和赵婉起了争执,贺繁鱼受伤了,所以好珩哥在这个女人的迷惑下,将从小一起长大的赵婉给送到了荒岛的精神病院里。
她还觉得傅云珩这处置太过分也太重了。
这个贺什么鱼的女人,才几斤几两啊,怎么能有婉婉跟他们一起长大的情谊重要。
贺繁鱼看着她僵直的样子,笑道:“是啊,她要杀了我,并且差点她就得手了。”
“你胡说,婉婉连只小鸟都舍不得杀,怎么可能会杀人。”
傅欣然显然不信,看着贺繁鱼的眼中带着怀疑和警惕。
她是听说了,会哄男人的女人最是能颠倒黑白巧舌如簧,很会迷惑人。
“她不舍得杀鸟,不但得她不敢杀人啊,傅小姐是不是还不太了解你的这位好朋友。”
见她是一脸不信,也不勉强道:“她想杀我,傅云珩没有让她蹲监狱,只是把她送走没有伤她,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这样的傅云珩,还真是让她心里不爽。
“你懂什么,那岛上的精神病院比监狱还可怕,关在里面的人不疯也疯了,他们一辈子都出不了那个岛,还不如坐监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