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珩哥对婉婉那么好,现在都是因为你。”
傅欣然愤愤不平的指责,让贺繁鱼忍不住侧目。
脱口而出的问了一句:“他们有奸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没想到贺繁鱼这个女人这么大胆,傅欣然顿时就急着跳了起来。
还好刚才在这里的佣人都退了出去,可是保不准就会有一两个意外听到的呢。
小丫头责怪的瞪着贺繁鱼道:“珩哥才不是那种人,虽然婉婉以前心里是有珩哥,可是她已经嫁给大伯父了,珩哥也去了燕城,他们清清白白你少污蔑人,而且珩哥不是那种人,对婉婉好是因为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像姐弟,对,就是姐弟,不对……婉婉是珩哥的继母,总之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你别乱说。”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维护傅云珩和张珍珠两个人。
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是张珍珠自己单相思,一厢愿了。”
这个认知,倒是让她心里舒服了些许,脸色也更加自然了许多。
“那都是过去事了,婉婉嫁给大伯父,他们两个就不可能,再说了,就算是婉婉不嫁给我大伯父,他们两个也不可能。”
张珍珠不过就是傅家一个佣人的女儿,能从小跟傅云珩长大,是因为傅云珩从小就不被傅家人重视。
每天他都缩在这栋偏僻的小楼里,在傅家几乎没有存在感。
顶多也就是比个佣人好一点。
但毕竟顶着傅家少爷的名头,傅家又怎么可能让傅跟一个女佣有点什么。
傅欣然脸色有些怪异,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满道:“婉婉她是无辜的,她是个好人,你们别想往她头上泼脏水。”
“还有你,赶紧给珩哥吹吹枕头风,让他把婉婉接回来。”
这语气里的命令,带着涉世不深的天真。
贺繁鱼还真是被她给可爱到了。
她都说了,张珍珠是想要她的命。
自己要多么的心大,才会为一个要杀自己的仇人说话,而且把张珍珠接回来,还要让自己吹枕头风,她是想多了吗?
“你们傅家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以傅云珩的性子,看似对她温柔听从,实际上他决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动摇。
她才不去人为了伤害自己的人,去触自己的霉头。
似乎没想到贺繁鱼会说这么绝情的话,傅欣然怔住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心肠这么冷,这么歹毒。”
“对于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我如果心肠不冷的话,应该是个白莲花吧,再说我只是不帮忙,没有要说弄死她,怎么就歹毒了。”
贺繁鱼淡定的将话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坦然的打量着眼前的傅欣然。
并没有担心她会气急败坏,也不担心她会骂自己。
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凶巴巴的,倒是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只是让她意外,这个小丫头跟张珍珠的关系还挺好。
“强词夺理,你这种女人珩哥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一个女佣匆匆跑了进来:“大小姐,三爷让您赶紧回去,说……您再敢来白楼的话,就打断您的腿。”
“阿爸就会这一句,我腿断了他很有面子吗?”
虽然是抱怨,但傅欣然还是不甘心的瞪了贺繁鱼一眼后,磨磨蹭蹭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问道:“真的不能帮帮婉婉吗?她很可怜。”
贺繁鱼不知道张珍珠的事情,所以更加不明白这小丫头为什么说张珍珠可怜。
那个女人嚣张又跋扈,甚至疯到想要拿刀捅死她。
这么偏执又疯狂的女人,或许真的有她可怜的地方吧。
但她可怜也不是自己造成的,张珍珠伤她是事实,要杀她也是事实,她不能因为同情一个而把自己至于危险,那对在乎自己的朋友和亲人难道不是一种悲剧。
见贺繁鱼还是没有开口答应,傅欣然咬了咬唇,有些无奈。
“好吧,我自己再去求求珩哥吧。”
显然她已经求了,结果根本不管用,她才跑到这里来找自己的。
贺繁鱼没有说什么,看着小丫头跟着女佣垂头丧气的走了。
……
傅云珩很忙,是肉眼可见的忙。
和他在燕城的忙碌不一样,每次回来她都能见到男人紧蹙的眉心,眼底带着疲惫。
心里的那点小别扭突然也就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了。
反而每次看到他对着自己笑的温柔的时候,还有些心疼。
“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贺繁鱼问是她自己,很显然没有打算带傅云珩再回去。
她的工作在燕城,亲人也在,而傅云珩的一切却在京城。
她即离不开,他也走不掉。
“想回去了?”
傅云珩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前将人拥进怀里。
贺繁鱼叹了口气:“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傅家的事情你一时半会做不完,还是让我走吧。”
真不知道他把自己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什么都不帮上,而且好像因为自己的出现,傅家人对他的态度变的更加苛刻了。
她这个人,即不想求人帮忙,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更清楚男女感情不光是相互喜欢,有时候还有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
家世,才学,长相,背景,任何一项都有可能是你被另一边pass掉的可能。
而她应该就是第一种和最后一种。
以前她不懂,对傅云珩心里多少有些怨念,现在明白了,突然有些事就看开了。
她和傅云珩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谁喜不喜欢的原因,他们相不相爱都不那么重要,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其实我以前怨过你。”
贺繁鱼抿了抿唇,对上傅云珩看过来的眼睛,一脸的认真和平静。
“我以前就很生气,以为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甚至还总想过,你能把我留在身边,应该就是因为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
贺繁鱼说的很容易,白皙的脸颊却在不经意间爬上了一抹红润。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以前以为这些话是她心里的秘密,应该一辈子都不用说出来的,可是现在自己又很想说了。
“我知道自己这么想,有点自以为是。”
傅云珩看中她,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把她当做合作伙伴。
是自己对他的心里的那点龌龊,所以总会觉得这个男人也许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吧。
“你说的没错。”
头顶处的男人开口,贺繁鱼才愣在了原地。
他说啥?她说自己真的是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你说的很对,我……”
“你别说了。”
“能不能等我把这句话说完。”
“我不想听。”
贺繁鱼快速把人推开,仓皇的站起身,根本没有勇气等身后的男人露出态度,便迫不及待的转身跑上了楼。
留在楼下的傅云珩看着楼梯消失的背影发怔:“我是喜欢你啊。”你是没感觉吗?
贺繁鱼给卜灵打了电话,问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
卜灵出院了,怀里正抱着睡着的孩子。
她能在视频通话里,偶尔听到周亦琛的声音。
不禁道:“周学长也跟着你一起回去了?”
“他不回来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孩子,我还没出月子呢,而且新请的月嫂也还没来。”
卜灵叹了口气,照顾怀里的小家伙明显脸色憔悴了许多。
整个人有些无力,让贺繁鱼真的一度怀疑生孩子后真的会这么累吗?
“不是要自己照顾孩子,不放心任何一个月嫂了吗?”
“我也想自己照顾,可是我照顾他,他没长大我就要疯了。”
说到孩子,卜灵突然有了很多的话题。
晃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凑到镜头前。
“你看看他,睡的香吗?”
贺繁鱼认真看着屏幕中,微张着小嘴小脸白净的可爱小肉包子,心里生出几分欢喜。
“香啊,小孩子可真好。”
“他是好,我的胳膊都要断了,你知道吗?他睡着这样,我在这里说话说的多大事,甚至砸桌子他都不会醒。”
“但是只要我一想放下他,那怕他一个衣角沾到床单,他都能立马哭出来。”
“小鱼我不想活了,你知道这些天,我抱他抱的手都要断了,一想到我要抱他长大,他会越来越重,我要每天过这样的日子,我就要疯了。”
卜灵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因为在坐月子,也因为她最近几天在这种折磨下没有睡好。
人不光是憔悴,甚至还有点呆。
贺繁鱼愣了一下,感觉她这话里有点夸张。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多得多灵敏,多半是她又想着自己玩,觉得有了孩子多了累赘,在为自己开脱了。
听着那边卜灵委屈的哭诉,贺繁鱼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累了不是还有周学长,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这话恐怖极了,那边的卜灵瞪大了眼睛。
“这种习惯,我怕是一辈子都养不成,而且你知道人类幼崽有可怕吗?”
看着卜灵夸张的表情,贺繁鱼看着镜头熟睡的小脸摇了摇头。
明明这么可爱,哪里可怕了啊。
她还是觉得卜灵应该还没有从一个单身女性到母亲的角色转换过来。
“他不光要我抱着睡,而且别人一抱他,他就哭,活脱脱只累我一个,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简直是老天派来收我的紫金葫芦啊。”
听着那边的凄惨,贺繁鱼只是忍不住的笑了。
视线放在屏幕里的那张小脸上,那么软软小小的一个,看着真是很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自己生一个的冲动。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她给否认了。
以前和傅云珩刚结婚的时候,她是有过这种想法的。
或者这个男人不爱她,但是他应该会爱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他也会爱屋及乌。
只不过这种想法很快也就散了。
在她看明白自己和他的感情,打算离婚的那刻起,这种想法就散了。
在她看来,不是充满双方爱意的孩子生下来,有可能是个悲剧。
只是过卜灵有运气好,比她也更勇敢。
现在她和傅云珩已经离开了,自然也就不能再有这种想法了。
“你好好休息,等我回燕城了就去看你和宝宝,有没有想让我带的,记得提前告诉我。”
卜灵现在对这些身外之物明显没有任何,听着她的敷衍,只是没精打采的挂了视频。
贺繁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是想和她说一下自己现在的境况,没想到最后被她给打混了过去。
突然发现,也许卜灵有了孩子之后,有可能会和自己渐渐拉开距离,不再待在一个圈子里。
这种想法很快让贺繁鱼甩掉。
算了,就算是和她说了自己此时的境况,那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贺繁鱼待到深夜,傅云珩才回来,这次还喝了许多酒,显然是有些醉了。
佣人将人扶到床上便离开了,一会儿只是送了一碗醒酒汤。
贺繁鱼把叫起来喝了汤,又艰难的扒了男人身上的衣服。
指尖在触到小腹最后一颗扣子时,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漆黑的眸子看向她,竟然带着清澈的清醒。
贺繁鱼抿了抿唇:“你醒了?没醉的话就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男人突然放开了抓着她的手腕,双臂一摊四脚平坦的躺在了床上。
“你是不是想脱光我?”
贺繁鱼僵在小腹间的手一顿,差点脱手一拳砸下去。
“你是贺繁鱼吧?”
他突然无比认真的问她,让贺繁鱼在他是不是醉了的之间摇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哦,你是我太太,可以。”
“可以什么?”
“脱衣服,我的身体只给我老婆看。”
他这算是一本正经外加借着酒醉在调戏她吗?
贺繁鱼拧了拧眉心,视线再次来来回回打量了两下,迟疑道:“傅云珩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我老婆吗?”
看着男人真挚的眼神,贺繁鱼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摸上了他微微凌乱的断发,温柔的摇了摇头,道:“我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