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佣人将地上的碎片和血渍清洗干净。
沙发上端坐着一对相拥的母女,傅欣然看着面前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失了神一般的鲁清,小心的唤了一声:“阿姆。”
鲁清似乎这才渐渐缓过神来,视线心疼的从傅欣然脸上扫过,最后看向对面的傅云珩时变的清明。
“今天亏了你。”
鲁清张了张唇,话里多了几分生硬和不自然。
他们虽然同是傅家人,但鲁清对于这个大房里一直不怎么被重视的儿子,其实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不觉中,那个当年她眼里可怜的小少爷,现在已经是傅家的家主了,身上不怒自威的气息,让她这个多活几十年的人也不由的臣服。
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三爷回来,每次提到傅云珩时会脸色那么难看。
孩子确实长大了,半点由不得他们。
“三婶客气了,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您多休息。”
傅云珩显然也没有要插手三房院子里的事情,起身便径直离开。
傅欣然看着傅云珩离开的背影,着急的拉着鲁清的手:“阿姆,你怎么不告诉珩哥,让珩哥把那对狐狸精母女赶出去。”
她相信,傅云珩肯定是会站在她们这边的。
“赶出去有什么用,赶出去你阿爸就不会再接回来吗?只要男人想,别人越是阻止,他怕是越对那对母女上心。”
鲁清红着眼睛抿着唇,脸上一片不甘和沉痛,却一时间又无可奈何。
她是明白当初这个男人为什么和自己结婚,就是因为心里早就清楚,所以现在才这么无力。
傅欣然拉住鲁清的手抓紧:“那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做,等晚上阿爸回来,就会更心疼那对狐狸精母女了吧。”
到时候那个老狐狸精一定会跟她阿爸说什么,如果她阿爸被迷惑了,听了狐狸精的话,真的怪她阿姆了怎么办。
傅欣然越想越担心,不等鲁清开口,便甩开她的手跑了出去。
鲁清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身边的老女佣担忧的提醒:“小姐说的对,太您真的什么都做,到时三爷肯定会听那对母女的,要不您先去跟三爷说。”
鲁清讽刺的笑着摇了摇头:“我说有什么用,那也要这个男人愿意听你说。”
“这种事那有什么原因对错,不过是看这个男人的心向那个。”
老佣人听了,只能无声的叹气,话是这么个话,理也是这么个理,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去做,那岂不是让那对母女更加嚣张。
“太太,还是跟三爷太谈谈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还有欣然小姐,三爷他会心疼您的。”
“生欣然的时候我伤了身子,自我再不能生育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三爷他一直想要个儿子,总归是我的身子不争气,只是那个女人……我实在是不甘心。”
自己辛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婚姻,最后还是为别人做的嫁衣?
天下难道真有缘份一说,要是有,也不该是那个女人。
贺繁鱼刚刚和蒋美丽接着视频,自己一提到想要回去,蒋美丽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回什么回,这公司没你一样开的好好的,你回来了我的外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
“妈,我在这儿,您的外孙不是也照样没来,这种事不能强求。”
贺繁鱼蹙了蹙眉,耐着性子解释。
很显然蒋美丽并不吃她这套,隔着屏幕都已经挡不住她不停翻过来的白眼了。
“强求不来,难道两地分居你就能生出来了?咱们老贺家可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小老板了,就把你们那些有钱人的坏毛病给招回来。”
“结了婚就给我本本分分的把心思放在家庭上,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小白脸……”
“妈,您胡说什么呢。”
贺繁鱼赶紧打断她的话,脸上满是无奈。
蒋美丽看似开明,也许是丈夫早亡的原因,她更注意婚姻生活。
虽然开始蒋美丽很不造成自己这段婚姻,但也决不是因此就可以让她随便离婚。
一想到自己和傅云珩的事情她还没有和蒋美丽说清楚,贺繁鱼就是一阵心虚。
赶忙道:“我不和您说了。”
“你不想听我唠叨,就赶紧大了肚子,等你怀了我的外孙外孙女,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任务没有完成……你想都别想。”
蒋美丽在那边给她下了死命令,完全已经抛弃了明理夫母的假面,全然一副催生大军的领军人模样。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还是门清楚的。
贺繁鱼像她爸,死板又固执,如果你不逼她,她就死都不会给你做这件事。
放下手机,贺繁鱼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让她怀孕生孩子怎么可能,她和傅云珩已经离婚了啊,孩子生出来就注定是单亲家庭。
她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只不过蒋美丽的脾气她也了解,自己不顺了她的心愿,她是不会同意让自己回燕城。
蒋美丽心脏不好,贺繁鱼自然也是不敢太过反驳她。
心里正烦闷的时候就看到傅云珩回来了。
相比自己心里的无奈,傅云珩的脸色也是明显的不好。
“回来的这么晚,是工作上的事情很麻烦吗?”
傅云珩现在掌管着傅氏,相比L集团,傅氏她既不了解,也不好插手。
虽然只是随口一问,到也没想傅云珩会回答自己。
“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刚刚在素秋院过来。”
贺繁鱼知道,那是傅家三爷的院子,傅欣然也住在里面。
听他这么说自己大概也就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你三叔的家事,你应该也不好插手吧。”
贺繁鱼看了一眼傅云珩,在他脸上果然看到了和自己一样无奈的表情。
虽然都姓傅,傅云珩就算是傅家的家主,也管不住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人变心。
“三叔可以自己处理,用不着我插手。”
傅云珩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交给女佣,转身抓住贺繁鱼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随即坐在了沙发上,贺繁鱼也被牢牢禁锢在怀里,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男人低下头,蹭着她的耳尖哑声道:“三叔的事情用不着我操心,但妈的任务我还是要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