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虽然也会简单的木工活,但到底比不上余良。
木匠是手艺活儿,讲究细致精巧,要学好可不简单。
听庄文说起过,余良年轻时曾在镇上跟了一位有经验的老师傅学过几年木工活,因他有天赋,老师傅也格外看重他,后来老师傅过世了,去前写了信给远在州府的侄子,请他帮忙找个木匠师傅好好栽培余良。
只是去了州府,就要离开这片自小成长的地方,余良不舍家里,又因家里给说了亲,他便绝了去州府的念头,踏踏实实留在清水村过日子。
小小一方县镇还得受着州府的管辖,更别说清水村只是这县里上百家村落之一,闭塞而又不起眼。
在村里这片小地方,余良的木工水平虽没有大成,但也是排得上号儿的。
这些年他也勤快,没把这本事给落下,三不五时就做些木工,几十年过去了,手艺还是在的。
想到这些,庄容就唏嘘感慨不已,很多人说选择大于努力,这话不是没道理。
要是余良当年选了另一条路,说不准现在已是叱咤一方的名匠。
但话又说回来,也许现在这样温馨平淡的生活才是他心之所向。
好在余固不像他爹那样恋家,骨子里还是有几分魄力,愿意走出舒适区的。
庄容前世是孤儿,凡事只能靠自己,无论处在人生的任何阶段,只要有能拼一把的机会,她都不会落下,拼搏到最后,衣食都无缺了,可她却还是不敢停下脚步,不敢轻易放松自己。
这一世,多了庄文和庄小宝,她的想法好像又不一样了。
挣钱不再是为了摆脱那漂浮不定的不安全感,也不是为了回馈社会各界向她伸出援手的好心人,只是想全心全意的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样简单的初衷让她虽然挑着担子却无比开心,心里是沉甸甸的满足感。
“发什么呆呢?”庄文从菜田里走出,见她愣在那,无奈笑了笑说:“桃红来了,人在堂屋里。”
冬麦下了种,暂时入了农闲,庄文却还是改不了早起忙碌的习惯,吃了早饭就在院子里给猪配食,刚忙碌上,院外就有人进来了。
庄文一眼认出是桃红,起了身正不知该怎么招呼,那桃红就“容儿,容儿”叫个不停,东张西望,在院子里寻人。
他只得把人请进堂屋里,告诉她庄容去去就回。
他给桃红倒了水,就离开堂屋去菜地里浇水,期间那桃红也没什么动静,只是端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盯着外头。
“这么早?”庄容咧嘴儿苦笑,“我进屋去瞧瞧。”
这桃红比起她前世那位员工的黏人程度,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她从不乱来惹祸,教她什么一准都听。
桃红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堂屋门前出现庄容的身影,第一时间起身嘿嘿笑,“容儿。”
“婶来了。”庄容笑眯眯跨进堂屋,一眼瞥见八仙桌下又是一袋鼓囊囊的布袋子,她就收了笑,正色说:“婶儿,下回来不必拿东西了,这些野味虽好吃,可太多了也浪费,你前两回拿来的还没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