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也说:“容姐儿,快把这碳退掉,咱们村周边到处都是树,木材又不缺,做什么花钱买炭?”
城里人烧炭,她们农村人可没那样讲究,家家户户都有柴房,还没入冬就劈满柴堆着,烧一冬天的炕也不觉着心疼。
庄容赶忙解释,“婶儿,这碳不是给家买的,是给桃红婶买的,她家里是石床,没法烧炕,只能烧火盆子,搁了碳还能烧久些,不用夜里一趟趟起来的添柴禾。”
张氏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是山上的桃红,“倒也是,山上冷,也不知道那天可怜见儿的母子怎么挨过大冬天的。”
张氏知道前头桃红每回来庄文家都带了山货,想着庄容小小年纪就知道有来有往了,行事也妥帖。
巧珍却在旁边不服气地撇了嘴,不是滋味地说:“炭多贵啊,他们在山里,拾柴多方便,干嘛不烧柴火?”
“这是让他们晚上用的,这十斤省省用,也能用好几个月呢。”庄容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你生的哪门子的气?”
巧珍绷了脸问:“你前头多买了一把梳子,是不是也给桃红买的?”
“是啊。”庄容大大方方地承认:“置了梳子,让他们娘俩都养成梳头发的好习惯呗。”
巧珍想到自家大哥就不是滋味儿,阴声怪气地说:“庄叔,你快管管容姐儿,自从养兔挣了几个钱儿,越发主意大了,都敢自个儿花钱了!”
庄文心宽,从不计较这些,并且他现在对桃红母子除了怜悯,也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意思。
外头人都传两家订婚了,话里话外都把两家归拢在一块儿,他也不想桃红家日子过的像从前一样原始不开化。
就笑着说:“他们母子都是心善的好人,帮一帮也是顺手,虽然花去一些钱,往后好好养兔还能挣回来。”
巧珍见庄文根本不以为意,郁闷的直跺脚,“庄容,你下回上山带着我一起去,我要亲去瞧瞧那哑巴到底是个啥样儿人!”
“好啊,没问题。”庄容笑眯眯地说,“你就别小气了,对待亲人和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才对。”
巧珍那点儿小别扭,在她眼里就是孩子气,见着好朋友对旁人好了,心里吃味着呢。
张氏也含笑帮她说话:“容姐儿说的对,你大气些,往后有好东西也要和旁人一块分享。”
巧珍扁了扁嘴,不吭声了。
一行人一边说话一边赶路,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庄容上了牛背,猛一挥鞭,牛儿听话的朝城外走去。
谁知走了没几路,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吁……容姐儿,请留步!”少年晴朗的声音在身后大声呼唤她。
牛车上几人都是一愣,纷纷回头看去。
就见那刘青州架了一辆马车追了来,他速速下马,疾步走过来抱了拳,急切地说:“容姐儿,实在对不住,我又反悔了,想要那块儿水烟缎。”
他脸上满是羞赧之色,“实在对不住,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前头的事儿,把这缎料卖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