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刘青州从布店里出来,好容易在街口追上他妹子,果不其然,她满脸泪痕的站在路边,不言不语,只是哭。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买了不少东西哄他妹子,却怎么也哄不好,直至回到家里,他妹子仍是哭个不停,好好的一张脸都哭皴了。
全家人都把他妹子疼得像个宝似的,他娘问起来,他妹子这才张了口,只说是看上了一块儿水烟缎,他当哥的不给买。
刘青州那叫一个憋屈呀。
他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给训了顿,他原以为这样他妹也就能消了气。
不过就是一块布料,他妹子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没见过旁的好布。
谁知今儿也不知怎的了,他妹子却一直闷闷不乐,哭了一下午也不见消停。
他一再追问之下才知道,他妹子是脸皮薄,虽然前头嘴上说着不要,实际还是想要了那块布。
她先一步出了布店,就在街口心心念念地等着,见他空着手追来,就不乐意了。
天可怜见儿的,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哭成那样,他又疼妹妹,只好再三保证一定要把这布弄到手,这不,又领着她又出来,架了马车就到处寻找庄容一行人。
他三番四次的改换主意,就是庄文这样好的脾气,也不乐意了,皱着眉说:“前头你妹妹不是不要了,说是嫌这布料有铜臭,不稀罕。”
刘青州叹气一声,“他女孩家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说,那块布她确实是瞧上了,也怪我当哥的没有体恤到妹妹的心意,这才闹了个乌龙。”
马车后头的轿帘儿拉着,大约是没脸儿,那刘淑姐儿坐在马车里只是不露脸。
庄容听了这话,没觉得这淑姐脸皮有多薄,倒是品咂出了一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瞧着柔弱,实则内里却是个强横的。
为了一块布,竟都能把家人折腾成这样也是厉害,往后要是想要谁的命,那还不真让她如愿了才肯罢休。
他这样一说,态度又是极其诚恳的,庄文心里头的气也消了三分,转头看庄容,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庄容扯了笑,语气微讽:“这回就不嫌有铜臭味了么?”
刘青州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说:“小妹自小娇弱,家里也宠着,说些气话也是有的,过后就好了,容姐儿一看就是大方人,别和她计较,我愿用五百文钱换你那块布,只求你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让我当哥的给妹子交了差。”
说到最后,只差苦笑了。
庄容就正色说:“前头我本不想收你钱的,可你这样来来回回的反悔,闹得我心里头很不舒服,你要买这布,那就按你说的,拿五百文钱换吧,要是你妹子不嫌有铜臭味儿,我这就拿了布给你。”
“自然、自然。”刘青州被揶揄的脸色发红,为了妹子,只是硬着头皮道谢,“多谢你宽容不计较。”
庄容翻身下了牛,去板车里取了那缎子,递到刘青州手里,“不用谢我,前头那回我要是原价卖了你,就算是拱手相让了,但这回我多收了你两百钱儿,你不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