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这事和你有啥关系?”巧珍撇着嘴说,“要怪就怪那哑巴,这仇我算是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往后我一定要报回来!”
想想那哑巴,她就气得呲牙咧嘴。
庄容笑说:“别别,我可不希望你们再对上,既然他不欢迎你,你也瞧不上他,往后就别打交道了。”
“那可不行。”巧珍握了拳说:“我定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庄容只当她是一时的气话,也没放在心上。
又在余家坐了会儿,见巧珍是真的没什么事儿了,她才告辞回家。
前脚踏进家门儿,庄文就奇地问:“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往常但凡去山上就要耽搁一天,回来都赶上下晌了。
“是啊。”庄容可不敢告诉她爹那头狼的事儿,生怕把她爹给吓着,转了话题说别的。
“我去余家时,张婶正做棉衣呢,过不了几天,爹也有新衣裳穿了。”
庄文对吃穿一向不在意,莞尔一笑,又见庄容今儿个回来不似往常那样欢实,好像有些厌仄仄的,就好奇地问:“给他们母子教会怎么用手炉了?今儿又教了那哑巴少年什么?”
庄容这才想起,带去的东西只让桃红拿进了屋,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一一给那少年说,心里头莫名的也有些泄气。
“嗯……”她囫囵应了一声,抬脚迈进屋,“爹,我有点累,小睡一会儿。”
“这孩子……”
庄容合住厢房门,隔绝了她爹的轻叹。
一进屋,她就闪身进空间里,小屋照旧照干净整洁,她躺在小床上,却头一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心里想着临走时对布谷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那少年虽孤僻,但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她一心对桃红好,少年对她的改观也是她明显能感受到的,好容易有了这些突破,会不会又因为她一顿指责回到冰点?
又想着,走时也没和桃红婶打招呼,等她发现自己不见了,指定要着急。
说不准等会儿就寻了来。
想到这儿,她就再也睡不着,又从空间里出来,推了门出屋。
帮着庄文料理了家里的琐碎活计,从厨房出来,天都擦黑了,庄小宝踏着欢快的步子下学回家。
“阿姐,先生今在学堂上表扬我了!”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学堂里的事儿,庄容心不在焉地听着。
桃红到这时还没来,大概不会来了,也不知那碳炉他们母子俩会不会用?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也变得患得患失了,可见亲朋之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但凡是认真对待了的人和事,总是难免惦记吧。
殊不知被她惦记的桃红却突然一下子病倒了。
有气无力地躺在石床上直叫唤,怀里抱了庄容给买的手炉。
布谷点了炭火,手炉暖洋洋的。
布谷坐在石床边,手里捏着一把新梳子,安静地听着桃红叽里呱啦地说话。
她有时会冷不丁说出几天前发生的事儿,颠三倒四的,最近词汇量明显增加了,能吐出好些从前没吐出的词儿。
“……他们笑我,容姐儿说:不气不气,他们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