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不由得又想到,把产业全都给媳妇,而媳妇的娘家妹妹,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有资格瓜分。
如此耸人听闻的事儿,搁在一般人家里都叫人难以相信。
可确确实实在秦家发生了。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秦老爷对秦夫人是真的宠。
没有哪个男人会把产业留给继室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说不准,他对玉儿也是宠爱有加,在他的心里早就默认了,百年之后,儿子和自己的小姨子平分秦家的基业。
有了这种想法,就会表现在平时的一言一行当中,从而传递给玉儿。
所以玉儿更是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应该继承。
方才在争执间,玉儿曾经提过两次姐夫,庄容没有错过她语气里的笃定。
可见玉儿是清楚,只要她的姐夫回来,一定会出面对付自己,把自己赶走,远离秦夫人的视线。
这一点,又间接佐证了她的猜测,秦老爷对玉儿,视如己出,玉儿的地位,与秦老爷的儿子都是不分上下,秦老爷不但不排斥玉儿分得一半的家产,甚至提前做好了谋划,把所有家产先转移到秦夫人的名下,就是防止儿子和儿媳今后不服。
以及,秦夫人的身世有猫腻,秦老爷是不是心中有愧,做这些安排,是有一种抵过的成分在里面。
除了以上这些,庄容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把这件事圆过去。
她劝秦夫人,“这件事儿您还是三思而后行,我知道秦老爷对您很好,可您该为未来做打算,人总有年老的时候,真等到体弱多病时,手里没这些产业依仗,您又是继室的身份,我不是说您府里的下人都不会善待您,只是从人性的角度说,大多数人都没那么高尚,您总得给自己老年做打算。”
她没有把话说的太开,延伸到秦周南夫妇身上,一来是秦州南孝顺,二来是,她一个外人没有什么立场涉及到秦夫人的家人。
秦夫人听了她的话,冷静了一些,点点头说:“当初周南他娘是为了生下他难产而死的,这府里有不少早先的老人,我嫁进来后,他们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后来,周南他爹把所有产业都划到我名下,府里的下人们才安分了,他们对我毕恭毕敬,没人敢非议我半个字。”
顿了顿,又说:“容儿,你都是为我好,我知道,我们姐妹两个孤苦无依,在这里只有秦家为依靠,这些产业留在我手里,对我们是个保障,可是……”
她叹息,似乎有苦说不出。
忍不住又掉泪,“没想到玉儿她今日会这样大发雷霆,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我与表小姐素未谋面,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她说我那些话,我一时间生气,事后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庄容宽慰了秦夫人几句。
秦夫人的心情到底是受了影响,这一整日都郁郁寡欢。
到了傍晚时,庄容主动提出告辞,“一整天了,您该抽空去看看表小姐了,您虽然喜爱我,与我投缘,却也不能忽略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