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评论,那些外界的言语,曾经成为了囚禁她的东西,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无法再明辨是非,连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全部都抛弃了。
可是现在,看到那些所谓的“路人”,支持那些女孩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却终于有其他不同的声音出现了。
原来那些评论,那些侮辱,是可以改变的吗?
她想起了曾经在自己绝望崩溃到极端的时候,余巍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为她读者那些手机上的评论,看她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自己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到底是多脏多贱!
可其实,这些评论也许只是余巍请的水军而已,他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绝望的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呼救的地方,就算是呼救也没人帮自己的。
但其实,在余巍为她建造的黑暗壁垒外面,是有阳光的,只是被他所阻拦下了,所以自己的眼中所看到的才全都是黑暗。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不一样了,受害者从自己转移到了别的女孩,但那些女孩和自己不一样,有人为她们说话,有人为她们发声。”
看着那些关爱女孩的言论,和斥责余巍是渣男的文章,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保护着那些女孩,伊衣心中似乎被挖出去的空缺的心,似乎渐渐被什么东西渐渐布满了。
哪怕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保护的不是自己,但她就是有一种,自己的曾经也被保护的慰籍感。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等处理完余巍的事情,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后,我们就去旅游散心。”
沈眠眠踮起脚尖,用手搭在伊衣的肩膀处,开解道:“你别因为当初做的那个梦,把自己搞得压力这么大了。如果要是觉得憎恨难过的话,就想办法报复那个渣男,让他得到应有的教训,而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自己的心里,惹自己不高兴了,那不是就变成了自己惩罚自己了嘛。”
“我知道。”虽然她没有办法,完全走出那么多前世的阴影,但现在,随着自己这个世界与之前所有其他世界的不同,她已经不再那么矜矜战战、杯弓蛇影了。
“卫澈买菜还没有回来吗?这都快三小时了,要不我们给他打电话问一下吧。”
伊衣知道卫恬是关心自己,可有些事情真的不适合说给别人来听,因为经历不同,所以永远都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无法对卫恬的人生感同身受。
卫恬也无法对她的人生感同身受。
但除了没有办法对她的人生感同身受以外,卫恬的陪伴和鼓励她却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了。
像是之前卫恬说的一样,能够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卫恬的陪伴和鼓励,能够让她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振奋起来,让她在陷入过往不可自拔的时候,去唤醒她,告诉她,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这就够了。
“给他打个电话吧。”伊衣的话转移了沈眠眠的注意力,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卫澈出去买菜,确实已经过了很久了。
沈眠眠这边拨通了电话,那边卫澈的电话却在他的卧室里响起,沈眠眠傻眼的看着伊衣,猜测道:“那个傻孩子,不会买东西的时候发现没带手机,没办法给老板结账,被老板扣在那儿了吧。”
“我们快下去找找他吧。”听到卫恬的话,伊衣也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俩人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奔着楼下超市而去。
“妈的,说了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听不懂吗?!别在这儿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我他妈一看就恶心,我求你们两个狗男女,在床上蒙着被窝互相恶心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在我面前找不自在?!”
哪怕已经几年时间过去了,可卫澈看着面前这几个熟悉的人,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出现巨大的情绪波动。
“细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原来,你是很乖巧听话的啊,你在外面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才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性格,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一个身穿粉色碎花裙,上套米色针织衫的女人,眸光如水的看着卫澈,口中所喊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风细细!小雅这么关心你,你就是这样对她说话的?!你失踪了这么多年,小雅一直想着要找你,这次偶遇你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你呢,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妹妹的?!”
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人身边,一个长相有些英俊的男人,见卫澈说话夹枪带棍的,顿时心里不高兴了,皱眉斥责道。
“失踪?你们就是这样对外通报的?所以我是因为失踪,所以才消失在风家的,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好借口!我的好妹妹也是善良呢,一直想要找我?为什么想要找呢,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呢?”
“家中的长辈,我们的哥哥,还有那些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朋友,他们向来宠你宠得没有下限。只要你说找,只要你说想要见我,他们总会把我送到你面前的,可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我呢?”
卫澈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长的很是精致,直而密的睫,白皙到透着病态的肌肤,鲜红如血般的唇,每一种颜色都浓到了极点,碰撞起来便会给人一种极致妖艳的感觉。
但他的目光却很冷,冷得如雪,如冰,看着别人的时候,目光也投不出一丝亮光。但那样冷淡的眸,却与他精致而浓艳的五官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很容易就让人不小心就因为他的容貌,而被蛊惑到。
“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找而已,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了吗?风雅啊风雅,我真的不明白,像是你这么虚伪的女人,怎么从小到大,就能那么讨人喜欢呢?”
听到卫澈的话,风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过片刻,她那扑闪的大眼睛里,便如同珍珠似的滑落了一滴又一滴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