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只在神医堂待了半天,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应事宜,便和萧将军一起去了钱庄。
楚淮和王宝藏现在都被慕容骁不喜,她也不敢再接他们去王府吃饭。
和两人在后院单独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楚昭又趁机给谢乘风写了一封信,让楚淮找可靠的门路寄往京城三清观。
因怕信件不能安全送到谢乘风手里,她也没敢把事情写得很详细,只说自己很快就会动身前往京城,期待能在京城与他重逢。
从钱庄离开之后,楚昭问萧将军,他的二流子兄弟里面有没有喜欢养鸟的。
萧将军脑子转得快,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笑着问她:“喜欢养鸽子算不算?”
楚昭眼睛一亮:“算,当然算,你兄弟有人养吗?”
“有啊,他还训鹰呢!”萧将军说。
楚昭的眼睛更亮了几分:“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萧将军笑起来,得意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昭着实意外,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惊喜。
“你小子,藏得够深呀!”她拍着萧将军的肩膀说道。
萧将军嘿嘿笑:“王妃过奖了,我养这点鸽子只是小打小闹,我听人说,江湖上有个专做情报生意的门派叫天机门,那里豢养着成千上万只鸽子,专供门人满天下收集传递情报之用,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什么样的秘密都能给你挖到。”
“这么厉害的吗?”楚昭顿时来了兴趣,“这个天机门在哪里,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讲的。”萧将军说,“王妃久居内宅,没听说过也正常。”
“你说的对。”楚昭点点头,“江湖上的事离咱们太远了,咱们不去管它,在我看来你就已经很厉害了,我有你帮忙就足够了。”
萧将军被她夸得晕晕乎乎,笑眯了双眼:“王妃快别夸我了,招猫逗狗,养花溜鸟,这种不务正业的事我们二流子都会,算不得什么厉害。”
“话不能这么说。”楚昭正色道,“任何一件事,只要能做到极致,并且能派上用场,就不能算是不务正业。”
萧将军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去了:“还是王妃会说话,我爹要是有你这么开明,我也不至于天天挨打了。”
楚昭笑起来:“等会儿见了你爹,我和他好好说说。”
萧将军忙摆手:“不不不,见不着了,我爹前两年已经死了。”
“啊?”楚昭愣了下,改口道,“那等将来见了你爹,我再和他好好说说。”
萧将军:“……”
还以为王妃会和他说些抱歉,节哀之类的话。
王妃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一天忙忙碌碌的过去,晚饭过后,楚昭才终于闲下来。
正打算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迎接乌苏尔王子的到来,慕容骁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面前。
“明日的事,有些细节本王怕你疏忽,再来和你交代一下。”
慕容骁唯恐楚昭又问出那句“王爷怎么又来了”,一进门便抢先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楚昭还能说什么,只能叫丫头给他上了茶,听他把各种注意事项又细细讲了一遍。
这一讲就讲到了二更天,该说的都说完了,慕容骁还是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楚昭打着哈欠催他:“我都记住了,王爷快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慕容骁也打了个哈欠,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前院离那么远,走回去都要耽误不少时间,为了节省时间多睡一会儿,本王就歇在这里吧!”
楚昭:“……”
她就知道这家伙打的是这鬼主意。
“这样也好。”楚昭说道,“床已经铺好了,王爷先睡,我……”
“这回你先睡。”慕容骁打断她,“你已经沐浴过了,还能有什么事?”
楚昭无奈,只好又去抓安神香。
“别添了,已经很香了。”慕容骁说。
楚昭心头一跳,猜想他八成已经发现了端倪,只好把香放回去。
她还想再找点别的什么借口,慕容骁突然将她揽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睡觉,别的什么事都不许干。”慕容骁说道,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把她堵在里侧。
楚昭赶紧又往里面挪了挪,和他保持距离。
“躲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慕容骁伸手一捞,就将她捞过来搂在了怀里,为防她挣脱,大手从后面捂在她腰上,一条腿搭过来压住她的腿。
楚昭被禁锢在他怀里,脸贴在他脖颈处,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大热天的,王爷这样不热吗?”
慕容骁确实有点热,被她温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越发燥热起来。
“脱了就不热了。”他哑着嗓子说道,大手从楚昭腰际移到前面来,去解她的衣带。
楚昭不能再忍受,挣扎着想要躲开。
慕容骁用力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
“你是本王的妻子,与本王同寝是你的义务,你这般推三阻四,是觉得本王配不上你吗?”
“我没有。”楚昭辩解道,“王爷天人之姿,丰神俊朗,怎会配不上我,只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王爷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对。”
“本王不用养,本王精力好得很。”慕容骁说道,低头去寻她的唇。
楚昭偏头躲开,又道:“王爷精力好,我不行啊,我身上还有伤,再被王爷折腾一番,明日能不能起来都难说,还如何协助王爷?”
慕容骁微微停顿,他知道楚昭说的有道理,但眼下这温香软玉,箭在弦上,他怎舍得就此罢休?
“本王可以轻一点。”他带着沙沙的气音唤她,“楚昭,本王真的很想你。”
楚昭却“嘶”了一声,呻吟道:“王爷快放手,我伤口怕是又裂开了。”
慕容骁吓一跳,忙松开她坐起来,从床头端了蜡烛来照,果然看到楚昭手上缠的白布已被血色染红。
楚昭也坐起来,靠在床头,握着手腕疼得柳眉紧锁,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慕容骁很是尴尬,讪讪道:“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一时情急没控制好力道。”
“没事,王爷不要自责,拿伤药来帮我重新包扎即可。”楚昭说,“王爷的心意我明白,请王爷再忍一忍,打发了乌苏尔王子,再做别的不迟。”
慕容骁更加愧疚,下床去拿了伤药布条,亲自帮她包扎伤口。
旧布条解开,露出渗血的狰狞伤口,慕容骁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半心疼半嗔怪地说道:“一个小乞丐而已,犯得着你这样拼死相护吗,幸好本王当时没用全力,否则你这只手就废了。”
“王爷不知道,那小乞丐不是一般人,他做生意很厉害的。”楚昭说,“我也不瞒王爷,我打算让他和楚淮帮我把楚家的生意都抢过来,把我父亲彻底架空,这样咱们将来就不会再为钱的事发愁了。”
慕容骁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为我娘和我自己报仇。”楚昭说,“楚金山发家的本钱就是我娘的嫁妆,他还纵容妾室下毒谋害我娘,导致我娘难产而死,又将我当成妖孽扔到道观十六年,如此禽兽不如,灭绝人性,我岂能轻饶了他们?”
慕容骁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原来楚昭整天不声不响,却在暗中盘算着楚家的家产,盘算着她亲爹和继母的性命。
她瞒得可真严实呀,要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自己竟对此一无所知。
慕容骁百感交集,深深地看了楚昭一眼,收拾好药瓶布条,吹熄了灯。
“你安心睡吧,本王不会再勉强你的。”
“多谢王爷。”楚昭松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下来。
慕容骁在黑暗中望着房顶出神,过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楚昭,你是真心想要协助本王打天下的吗?”
“是啊!”楚昭毫不犹豫地回答,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只是这天下打下来也不是你的,而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