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前院,老罗已经帮他们收拾好了屋子,还烧了壶开水,灌满了茶壶。
进到屋里,宋声声在床边坐下,按了按床垫:“还算舒服,就是这屋子里装修的味儿还没散干净。”
“等过年再来就好了,到时候收尾工作完成,屋子里也就暖和了。”江以谕给她倒了杯热水,用手捧着递给了她:“这水烫,一时半会儿喝不了,但捂捂手还是可以的。”
宋声声用衣袖垫着接过了水杯:“我想拆礼物。”
“先暖和暖和,等会儿再拆。”江以谕回到桌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他捧着杯子挨着宋声声坐下,两人都是有些被冻坏了,这会儿稍暖和了些,眼神都有些发直。
好半晌,宋声声回神,偷瞄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咱俩现在也忒傻了吧!”
“啊?什么?”江以谕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呆愣的转头看向她:“对不起乖乖,我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傻。”
江以谕笑了:“在你面前我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所以大傻子,以后冬天别逞强骑摩托了,冷。”
“知道了,更大的傻子。”
两人相视一笑。
又坐了一会儿,宋声声感觉自己稍微暖和过来了些,可脚仍是有些发木,她寻思着江以谕也好不到哪去,可因为这边没有暖气,所以今晚这澡肯定也不能洗了。
“以谕哥。”
“怎么了?”
“我们要不睡吧,睡醒了,等天亮了,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我们。”
“那我的车怎么办?”
“你也不能骑着摩托车再回去吧?这一来一回一折腾,准感冒,你当自己是超人还是钢铁侠?不怕冻还打不倒?”
“你当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我当你是个大傻子,你是吗?”
“是啊。”
两人正说着话,老罗又来敲了门:“先生,夫人,我来给你们送洗漱用品,还有热水。”
江以谕闻言,忙是起身去开了门,老罗笑嘻嘻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道了句晚安就离开了。
江以谕忙是把门关上,他转身朝宋声声晃了晃手里的水盆和热水壶:“可以泡脚了。”
“那还挺好的。”宋声声脱了大衣外套,走到了被江以谕停放在门口的小推车前,她蹲下问道:“你这送的都是什么呀?”
江以谕放下手里的东西:“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他走到她身旁,弯腰伸手拿起了一个礼盒:“一起拆?”
“可以啊。”
江以谕送的这二十四份礼物里,有洋娃娃,书本,珠宝,礼服,高跟鞋,还有房产证和银行卡,乱七八糟的合同文件一大堆,都是他的身家。
宋声声笑道:“这是你全部的财产?都上交了?”
“还有一些暂时给不了你,不过你再等等,等到明年,我把大事儿都做完了,全都给你。”
“也行。”宋声声抽了根礼盒上绑着的丝带,拽过他的双手,用丝带绕了他的手腕一圈,认认真真的系了个蝴蝶结:“现在礼物都齐了。”
江以谕笑了笑:“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处置我这个礼物?”
宋声声认真想想,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凑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暂时搁置,这里什么都没有,处置不了。”
“你怎么知道什么都没有?”
“嗯?”
“我出门的时候,什么都带了,你不是说,冬夜合该抱着才暖和吗?那就抱着我,让我为你取暖。好不好?”
宋声声放开了他的下巴,她站起身来,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有些发木的腿:“你想得倒美。”
江以谕笑着躺倒在了地上,他挣脱了宋声声对他手腕的绑缚,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抬眸懒洋洋的看着她:“就在这儿,我给你垫着,保证一点儿都不会凉。”
“江以谕,你现在是有床都不愿意睡了?在地板上对付一次,明儿咱俩肯定得感冒。”
“那去床上,你就愿意?”
宋声声没说话,江以谕攥着她脚踝的手又紧了几分:“我是你的礼物,你不能不拆,你可以当做,是这么多年喜欢我的你,对现在的你,进行的一场盛情款待,别辜负她们的好意,请肆意享用。”
宋声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低头看着江以谕,轻轻抬脚,脱离了他的禁锢:“收起你的花言巧语,现在我只想泡脚,你快起来,去接小半盆凉水。”
江以谕盯着天花板,默默叹了口气,他眼瞧着宋声声拿着他那摞身家,走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对着光认真翻看了起来,丝毫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他认命的自己起身,走到床边,从羽绒服内侧带拉链的口袋里,掏出了今天出门时装在口袋里的小盒子。
他瞄准了宋声声身旁的茶几,一个抛物线,精准的扔在了她手边,宋声声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他扔过来的是什么后,也属实是被气笑了,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盒子,冲他晃了晃:“你幼不幼稚?”
“要没有这个,我保证我们会迎来一个真正幼稚的家人,他会管你叫妈,管我叫爸,想要吗?”
宋声声轻笑了一声,前后翻看了一下盒子,道:“有你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幼稚的,咱们家不得成幼儿园啊?想想我就头疼,还是算了吧。”
江以谕耸了下肩,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拿起水盆走向了卫生间。
泡完脚,简单的洗漱完,宋声声就缩进了被子里,江以谕把散在地上的礼物重新摆在了小推车上,然后也紧跟着上了床,他把宋声声捞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乖乖,你再多朝我靠靠,抱着我暖和。”
“你那点儿心思,我有数。”
“所以你真的不想吗?”
宋声声学着他的语气反问道:“所以,你一定要什么事儿都问我吗?”
江以谕一听,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他一个翻身,将宋声声禁锢在了他的怀抱和床榻间,随即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良久,衣服散了满地,江以谕抱着她坐在了窗边的桌上,宋声声环着他的脖子,打了个哆嗦,声音有些发颤:“你是真想感冒呀!”
“乖乖,你再抱我紧点儿,就不冷了。”
桌子咯吱咯吱,有节奏的响着,江以谕忍不住吐槽,说这回买的家具不行,质量太差,宋声声咬在他肩膀上,让他专心一点儿,江以谕笑着,嗯了一声……
……
……
第二天早上,宋声声醒来后,又往江以谕怀里拱了拱,江以谕皱着眉头睁开惺忪睡眼,低头习惯性的亲了下她的发顶:“早啊,乖乖。”
“早,江以谕,我头疼。”
“头疼?”他伸手摸了摸宋声声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有点儿烫。”
宋声声叹了口气:“第二十六份礼物,如预料般而至,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还成。”他想要坐起身来,可宋声声却抱着他不肯撒手:“你一走就冷了,再抱一会儿。”
江以谕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愧疚:“对不起啊,乖乖,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宋声声咳嗽了几声,她把脸埋进江以谕怀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愿意跟着你玩的。如果我哥他们问起来,说我为什么感冒,你别傻乎乎的和他们说,是带我骑摩托吹着风了,不然肯定又得被骂。”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我。”
“你是我的呀,我不想着你,谁想着你啊?”
“我是你的?”
“不然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蠢问题,以谕哥,我真的头疼,和你煽不了情了,你抱着我,别放手啊。”
“嗯。”
江以谕帮她掖了掖被角,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哄着,待宋声声睡着了,他才轻轻起身下床,给司机打了电话。
洗漱完,他换好衣服出门,问老罗借了他的厨具,给宋声声煮了一碗粥和鸡蛋。
“乖乖,醒醒,吃点儿东西,咱们该回家了。”江以谕把手里端着的碗筷放在床头柜上,他靠着床头坐下,又伸手摸了摸宋声声的额头,更烫了。
宋声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说头疼难受,江以谕心疼的叹了口气,他端起粥碗,舀了半勺,吹了吹:“来,听话,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等会儿司机来了,咱们就回家。”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不吃东西,病怎么好?”
“乖,听话,张嘴。”
宋声声把蒙住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拽了拽,她张开嘴,吃下了江以谕递过来的小半勺粥:“我想坐起来。”
江以谕放下粥碗,扶着她坐起身来,又把自己的枕头给她垫在了腰后:“等会儿回家洗个澡,咱们就去医院。”
宋声声问他要来了粥碗,自己舀着,小口吃着点了点头。
离开明园时,宋声声是裹着被子被江以谕抱出去的。
回到家,收拾好,他又开车带着她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医院,可到了医院楼下的停车场,江以谕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算不得是普通人,刚出门又走的急,他连帽子口罩都没戴,这要是这么进去,只怕用不到下午,他就能把自己和宋声声送上热搜。
没办法,他只能一边着急的反复探着宋声声的额头,一边给小陈打电话。
说来也巧,最近江以谕休息,也给小陈放了个假,她这会儿还正在医院附近,所以赶来的也快,江以谕在把证件全都交给她后,很是不放心的,看着她和宋声声一起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他叹了口气,自责的捶了下方向盘。
过了大概半小时,宋声声给他发来了消息,说自己只是普通感冒,打两天吊瓶就行了,让他别担心。
江以谕在医院附近的商场,买了帽子和口罩,还在甜品店给宋声声买了爱吃的蛋糕,然后急匆匆赶了过去。
他来时,宋声声已经打上吊瓶了,小陈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她说笑,瞧着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在看见江以谕时,小陈吓了一跳,忙是紧张的环顾了四周一圈,见前后坐着打吊瓶的病人有不少都在向他侧目,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哥,你怎么来了?”
江以谕在宋声声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下:“我老婆病了,我不来?”
“哎呦,我的哥啊,我的祖宗呀,你是不是后悔让我带薪休假了?你知不知道咱们团队为了藏嫂子有多努力,要花多少钱买照片,别的咱也不说了,就上回您老人家堂而皇之的逛京大,您倒是体验大学生活,体验的开心了,我们后续处理了多少你被拍到的照片?还有狗仔,代拍,哥,我真是累了,要不今儿就正好,我也在医院看看,查查心脏,打个吊瓶。”
江以谕把小蛋糕递给宋声声,又塞了一个牛角包给小陈:“你再多说几句,这一诊疗室的人都知道我是谁了。”
小陈不悦的撇了撇嘴,她撕开袋子,咬了一口牛角包:“哥你也太偏心了,凭什么嫂子吃草莓奶油小蛋糕,我就得吃这干巴巴的牛角包啊?”
“你有的吃就不错了,想吃奶油小蛋糕,让你男朋友给你买,别什么事儿都想着压榨老板。”
“诶呦喂,您可真敢说,我跟着您这么多年,忙得愣是连男的手都没拉过,还谈对象呢,梦里谈吧。”
“你之前不是网恋了一个吗?”
小陈喝了口水:“不是被你和文静姐,你一言我一语,硬生生拆散了吗?”
“有这事儿?”
“没这事儿?”小陈气鼓鼓的捏了下宋声声的胳膊,告状道:“嫂子,这事儿我可得和你好好说说,我之前,就前两年,网恋了一个优质对象,我兴致勃勃的和哥还有文静姐分享,结果这俩人一个反应,都是问我是不是遇上诈骗的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也没错。”
小陈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您可甭提了,后来,我回老家见着那人了,特好,但也有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