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及和战雷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太守府,因为开国县侯的孙子被杀,刘及早已将府上的捕快府兵都派到了案发现场,一来封锁区域,二来希望通过人多找出点蛛丝马迹,虽然在战雷眼里他是病急乱投医,却也没有阻拦。
当两人推开府门,竟看到平时办案的书案上正躺着一个熟睡的青年,脖子上面还挂着一个装酒葫芦,那青年身着一袭白袍,上面有不少灰尘,像是长途跋涉了很远的路,此刻正打着呼噜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书案上面。
战雷忙站到刘及身前,拔刀喝道:“什么人?竟敢到太守府撒野!”
李白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房顶,翻了个身又将眼睛闭上,接着睡去。
战雷被弄的一愣,又吼了一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李白没有吭声,背对着两人慵懒的揉了揉眼睛。
刘及此刻正忧心那赵括的事,哪有心情去管书案上躺的是谁,拉着战雷道:“可能是个聋子,撵出去吧。”
战雷应了一声就要去将李白从书案拉下撵走,刚走到李白身边,一块金色的牌子便亮到了他的眼前。
李白坐直起身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的道:“你就是上郡城总捕头战雷吧?“
战雷见到那金色的腰牌身体一僵,连忙跪地行礼,身后的刘及见到此景立马心道不好,这上郡城刚发生了少侯爷被杀的命案,书案上就来了一位大人物,看战雷紧张的架势,来人至少也是王侯级别的人物。
刘及止住身体的抖动,连忙走到李白跟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那垂下的腰牌,当确认之后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便也赶紧跪地行礼。
“下官参见……”
李白挥手,有些烦躁道:“起来起来,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动不动就磕头,不过年不过节的,我又没钱给你们。”
“是。”
“是。”
两人连忙起身,心头微凛,低头不语。
李白看着沉默的两人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昨天晚上,这城里有个火灾,你们知道了吧?”
刘及战雷两人心头一抖,心道:真是不想来什么偏来什么,这上郡城的大人物居然昨晚就到了,还知道了火灾的事,这可就不是装糊涂就能蒙混过去了,立马点头示意知道。
李白点了点头,“死的人是赵括吧”
两人同时咽了口唾沫,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后刘及拱手答道:“大人,赵括是昨晚被杀,我们早上才接到的报案,已经在派人全力追查了。”
战雷接道:“从现场的情况看应该是仇杀,凶手应该只有一人,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一个结果的。”
“恩我知道,我昨天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挂在墙上了,应该刚刚咽气。今天早上报案的也是我!”
两人一愣,战雷连忙问道:“那敢问殿下为何不在昨晚报案?”
“忘了!”李白伸了个懒腰,昨天他整个晚上都跟在郑瑾儿后面,早就把这事儿扔脑袋后面去了,而且他觉得这赵括也是个该死的货,不以为然的道:“开国县侯的后人而已,又不是开国县侯本人,死了就死了。我来这是要调查守军军饷丢失一案的,刘太守,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当刘及听到军饷丢失一词的瞬间,冷汗就已经打湿了后背。
心中暗想,军饷怎么可能会丢!?难道守军的军饷迟迟不到,是因为有人劫走了军饷?可自己只是一个城守,和军队根本不是一个体系,这位大人为什么坐在自己的书案上询问这事?
难道是认为自己劫走了军饷?
还是觉得自己和那军饷丢失案件有什么关系?
刘及擦了擦汗,“大人,下官并不知道军饷失踪一事,也不知军饷所踪。只知道守军缺粮,前些阵子下官便从城里抽调了些粮食送了过去,守军的军饷乃户部发于兵部,下官不敢越权,所以并不敢多问。”
李白点了点头道:“你做的不错,我这次来就是调查军饷一事的,不过因为赵括被杀影响了我调查的进度。来,看看这个。”
李白说完向着刘及抛出一块碎金子,刘及恭敬的双手接过,待仔细看了一会便递给了战雷,战雷接过金子也检查了许久,两人的眉头皱的很深,明显是认出了那金子的来历。
“官印?”
“这难道……是军饷?”
李白点了点头,“这是在赵括被杀的现场发现的。”
刘及有些恍惚,“大人,您的意思是赵括贪污了军饷?虽说他要出仕,可他并非我朝中之人,哪有资格去碰军饷?”
“你难道忘了他大爷是户部尚书?”李白说到这的时候眼里满是不屑。
刘及眼睛瞪的老大,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说,那户部尚书并没有通过兵部发放军饷,而是让他的侄子赵括代替了军部?这……”
李白从书案跳下,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拿起已经凉透了茶杯喝了一口漱了漱嘴。
“大唐律里没有规定王侯后人不可以代朝廷做事,只是代户部发饷这事可大可小,所以朝廷并没有兴师动众的派人过来,只让我过来看看,毕竟牵扯到了朝廷命官。”
战雷问道:“大人,既然有了这证据是否就证明这赵括犯罪已成事实?”
“这金子只能说是赃物,不能随便下定论,栽赃陷害不也是常有的事!”
战雷当然知道有可能是栽赃陷害,不过北山那七十多名少女的冤魂可不希望这是栽赃,即使装傻他也想把罪名钉在那赵括身上。
战雷继续道:“大人,这赵括在这上郡势力庞大,即使是我们办案也需要通过六扇门才可处理,哪里有人能嫁祸的了他们?下官觉得,这贪腐军饷的人就是那赵括。”
李白看着战雷微微一笑,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对着刘及说了一句:“刘太守,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战雷说,能麻烦你回避下吗?”
刘及久经官场,看着李白要单独问话,心头觉得大概是这李白觉得战雷可疑,因为战雷总急着给这赵括定罪,他或许才是那害死赵括的凶手,连忙上前想要解释些什么。
李白看了看刘及微笑道:“刘太守不必害怕,这战雷在六扇门也有些名声,我相信他不是凶手。”
刘及这才轻缓了口气,拱手道:“那下官就先回避一下。”说罢转身离去。
太守府内只剩下来李白和战雷两人,气氛难免有些压抑。
李白打破沉默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