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很美，我就知道你才是最适合这条裙子的人。”他眼中饱含的情绪复杂又浓烈。
就算是又黑暗作为掩护，未辞仍旧能够感受到那种宛如跗骨之蛆的眼神，和病态的感情。
二十四年没有让他遗忘，反而越陷越深。
祁斯年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这条裙子我花了五年的时间设计，改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我……从没放弃过一样。”
他的话别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未辞却听懂了。
他一直在找她，二十四年来没有放弃过。
有人在听到他前一句的时候就发出了轻嘶声。
在场的人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现在说话的就是祁斯年。
但是谁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京城祁家家主心头有一个抹不去的白月光，这件事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就算人尽皆知，那也只能在暗地里聊上两句。
谁都不会傻到放在明面上来讲！
可就在刚刚，当事人之一竟然亲口说了！
虽然非常隐晦，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一时间未辞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目光如炬，恨不得冲上来将她的面具一把扯下！
那可是祁斯年的白月光啊！
传说中的白月光初恋！
看上去年纪好像很小的样子……但是气质身段尤为顶尖啧啧啧……
八卦之火在整个地下拍卖场熊熊燃烧。
顶级豪门的风流艳史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接触到的！
不过他们的眼神没能放肆太久，那个站神秘白月光小姐身边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骨头发颤，脚底生寒。
敢和祁斯年对上的男人，这身份自然也是不低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那些不安分的视线瞬间消失了。
看戏纵然有趣，但是小命更为重要。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祁斯年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要触碰未辞，但又生生忍住了，“我可是期待了今晚许久。”
“我想没人愿意和拦路疯狗说话，其实我也是不愿意的。”裘陌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就开启了嘲讽毒舌模式。
“但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建议你如果是脑子不好就早点去看医生，年纪大了有的病不早些治就治不好了。”
四十二岁的祁斯年对二十五岁的裘陌来说，的确是老的掉渣了。
“你说这条裙子是你设计的？麻烦你用自己的老花眼睛看看那边，那条失败品才是。”
裘陌用下巴倨傲地指了指梁昭音所在的位置：“而这一条裙子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不仅快被气死了，危机感更是已经爆表。
向来运筹帷幄、掌控大全的裘家家主，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条裙子上。
但是在这种时候，不管裙子是谁设计的都要咬死不松口。
再说了他的设计才是给裙子增添了灵魂的关键！
越想裘陌越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一时间毒舌威力猛增。
在裘陌不带脏字又格外阴损的话中，未辞慢慢回过神来。
听着他慢条斯理又含有丰富逻辑的怼人，她突然就有些想笑。
祁斯年带给她的负面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这样的裘陌让她想起了那个随随便便能吓哭七中一群女孩子的裘老师。
未辞微微歪着脑袋继续听着。
这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挡在了她的前面，就像是一座无坚不摧的高塔，将那些她不喜欢的牢牢挡在外面。
突然她觉得祁斯年对自己的影响好像也没有那么大了。
未辞开始慢慢整理刚刚发生的一切。
不难猜出今晚的撞衫是祁斯年一手策划的好戏。
正如当初她对他所了解的那样，无论是少年时期还是现在，他都心思缜密、工于心计。
所设下的圈套层层叠叠，一环扣一环让人无法一步猜透他的目的。
他大概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在S市了。
甚至上次他出现威廉公馆可能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祁家下面的小家族而来。
突然未辞觉得梁昭音有点惨。
机关算尽到头来成了替代品而不自知。
想到这里，未辞朝着对面的两人看去，
祁斯年被怼得脸色难看，而他旁边的梁昭音更是觉得如堕冰窟。
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这个拍卖场。
可在场的人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祁斯年常年来的好脾气让他无法砸这么多人面前开口和裘陌对吵，于是他只能继续看着未辞，企图从她这里都到一些不一样的反馈。
不管是惊惧、厌恶、害怕还是愤怒，祁斯年都想要看到。
因为这些感情才能证明对方也从未忘记过自己！
未辞这一次没有躲避，她回视过去。
琥珀色的眼中平静无波，就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
祁斯年对上她的眸子后身体一震，延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和抗拒。
他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她怎么能够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呢？
“拍卖是不是要开始了？”未辞再次挽上了裘陌的手臂。
“嗯。”男人应了一声，不再看祁斯年一眼，然后带着未辞走到属于他们的位置。
祁斯年在原地站了两秒，随后有些渗人地勾起一抹笑。
他带着宛如游魂般面色惨白的梁昭音走到了右侧的第一排中间，看上去似乎不打算在做纠缠了。
坐下后未辞朝着左侧的座位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看到了江叔已经坐下。
她冲着江叔安抚地笑笑，示意他不要冲动。
江叔恶狠狠地瞪了祁斯年一眼，眼红猩红的光一闪而过。
他就该在以前把这条毒蛇给杀了以绝后患！
…
几分钟后，拍卖开始。
拍卖师非常善于掌控氛围，原本还在思考祁斯年的这位白月光到底是谁的客人们也终于将注意力放在拍卖品上。
未辞坐在舒服的软椅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
但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拍卖上。
压在心底二十几年的记忆随着祁斯年今晚的这个局缓缓打开。
她第一次遇见祁斯年是他十六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去学校找已经成为校长的孟少华，恰巧在路上偶然捡到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猫。
她在路上随便喊住了一名学生，恰巧是祁斯年。
后来因为未辞时常要去找孟少华，所以去学校的次数变多了。
于是和祁斯年熟悉起来，成为了朋友。
但也仅仅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