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外地聚会,也没有怎么关注书评区,今天中午才到家,打开网页,竟然新增加了三位盟主。新加入盟主之列的兴业联合、学弹琴、国宝i熊猫三位兄弟,先加一,还有两加更,努力这两天还上……鞠躬感谢!)
翌日,蟒牙岭北麓四十二家部族,都派子弟到天马湖南岸的寨城聚集,准备参加仅五个推荐名额的血腥争夺。
陈寻与宗崖、宗凌、南溪四人代表乌蟒部,人数要算极少。
上回与黑山部联合围困乌蟒的山侗部,这次派出十八岁以下的部族子弟,多达三十人,几乎是将年轻一代的精英悉数派出,就获得一个推荐名额能进沧澜学宫。
在之前,陈寻一定会认山侗部此举是疯狂的,但在经历苦冬之后,他又能多少能理解山侗部的疯狂。
寒潮来袭,生存在湖泽荒原甚至更北面的荒兽大举南下,蟒牙岭深处的蛮荒异兽也躁动不休,近三分之一的部族遭受灭顶之灾,残存的四十二家部族也无不损失惨重。
这就有足够的动力,令各部族疯狂的去追逐更强的实力。
一切都是了生存。
校场上的泥地,给聚集的上千部族子弟踏得稀烂,年岁都跟宗崖差不多大小,相当一部分人都稚气未露。
陈寻看着这一切,心里想: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有多少人能活下来,也不知道他们自己能不能活着进入沧澜城。
他这一刻,心里对苏氏充满厌恨:
就算最终能有五人侥幸夺得试炼铁牌,进入沧澜学宫修习高深玄功,就算最终会有一些人能侥幸活下来,但站在这里上千名北山部族子弟,注定会相互残杀、血流成河,北山部族年轻一代的潜力实际会大量的被消耗,彼此间的仇恨也只会加倍深化下去。
“陈寻、陈寻……”
远远听有人喊,陈寻见是古剑锋与几名黑山部少年往这边找过来。
因开始就会有一枚试炼铁牌交到他们手里,陈寻也是跟宗崖、宗凌、南溪三人很低调的藏在人群中,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会儿见古剑锋找过来,陈寻招手让他过来,问道:
“怎么,黑山部想通了,不怕我坑你们?”
古剑锋脸来就长得黢黑粗犷,听陈寻这么问,莫名的脸红了一下,拉他到一旁,压着声音说道:
“我阿爸昨天夜里,跟族人争论了半宵,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决定,黑山部的人马在正式上路后,会分成两拔。我带一拔人跟你们一起走,成不成?”
陈寻瞅着古剑锋透着心虚的脸,心里一笑,没想到黑山部还是将他当成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好欺骗,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在地球上早被古人玩腻味了,还拿到他跟前来显摆。
就算看透黑山部的用意,陈寻心里也难生气愤,猜测黑山部此时已分成两派,古护让古剑锋跟着他们同行,与其说是希望他们当诱饵,而从另一角度来说,古护或许对他们这一行人寄托更大的期待。
陈寻也无意说破,说道:“好吧,我跟阿公说去;等正式启程后,我们就在黑岩峰山脚下汇合,再一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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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叫他族误以两枚试炼铁牌都在你们手里,一路上都会疯狂的攻击你们,”南獠听陈寻竟想古剑锋跟他们抱团南下,反对道,“黑山部打的好算盘,想利用我们当诱饵,保住他们手里的那枚试炼铁牌……”
“真正的危险还是在出了蟒牙岭,进入沧澜荒原之后,”陈寻说道,“鬼奚等大族设下埋击圈,可不会管我们手里是一枚试炼铁牌还是两枚试炼铁牌……”
“阿寻说的不错,”巫公宗图皱起眉头,说道,“鬼奚等族,要争取更多的名额,又不知道试炼铁牌到底藏在谁的身上,怕会截杀所有进入沧澜荒原的北山子弟;真正的凶险还在进入沧澜荒原之后。”
南獠心知乌蟒有没有一线机会,南溪他们能不能安然进入沧澜城,都寄托在陈寻的身上,他见陈寻心里有主意且主意坚定,也稍感安心,点头认可他的建议:
“古剑锋那小兔崽子,途中要是敢使坏,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巫公宗图说道:“经过此事,古护、古辰可能就不在一条心上了……”
陈寻点点头,知道阿公说得在理,见南獠同意他的决定,松一口气,心想古剑锋这时都没勇气看他的眼睛,正内疚着呢,古护黑山部一族利益,可能会有反复,但不需太担心古剑锋什么。
而古剑锋的实力要比宗崖、宗凌他们强出一大截,途中若是遇险,他绝对是能依赖的伙伴。
说好这事,陈寻刚要跟阿公宗图、南獠他们分开,继续隐身到人群中去,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惊悸,转头却见远处的塔楼之上,鬼奚渠帅楼离那双妖邪的眼睛正盯着这边,叫他心头滋生寒意。
陈寻暗感晦气,他不担心楼离有可能中途对他们暗下毒手,但楼离多半会通知鬼奚部的子弟在半道盯上他们,这个也够叫人头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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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帅,你在看什么?”
楼礁爬上塔楼,见渠帅楼离眼睛盯着校场前的人群,秀黛入鬃的长眉微微蹙着,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出声问道。
楼离邪异的眼神这才从陈寻的身上收回,但心里依旧琢磨着事儿,不知道那少年刚才的抬头,是无意间看过来,还是生心警觉。
要是后者,灵识也未尝太惊人了。
虽说晋入换血七层,蛮魂会滋生灵识,但一个普通蛮武没有修练灵识,想要心生警觉的感应到还胎境强者远在二三百米之外的窥视,灵识要敏锐到何等的程度?
楼离微微蹙着眉头,他原以此时能进沧澜学宫的部族子弟,他们鬼奚的楼适夷无人能及,但看到两次都出现在宗图身边的这个少年,他就有所怀疑,适夷还能独占鳌头?
要是这少年成功进入沧澜城,适夷以后在沧澜学宫多一名竞争者不说,真要叫乌蟒有新的还胎境强者问世,绝非鬼奚之福。
“你看到那少年没有?”
陈寻身高这两年倒没有怎么长,真要匹配他仅十三四岁的稚脸,也绝对不能算矮,但跟身如巨人的宗崖站在一起,就显得相当瘦弱。
楼礁循着渠帅楼离的手指居高望去,一眼就看见人群之中的陈寻,说道:“怎么了?”
“你速骑鳞马去见适夷,告诉他此子相貌,要他小心应付;有机会一定要除掉,不要叫此子有机会进入沧澜。”楼离说道。
“适夷两年就伐毛洗髓,晋入蛮武八重,又有金刚玄符,何慎此子?”楼礁不解的问道,他瞅那个乌蟒少年,仅十三四岁,修能晋换血七层,确实不俗,但也绝不可能是楼适夷他们的对手,不明白渠帅楼离何如此警慎。
楼离不悦的瞅了楼礁一眼;楼礁自知多言了,吓得一身冷汗,忙告罪下了塔楼,牵出鳞马,找了一个借口,就纵蹄往南骑去。
东麓山岭,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千米高矮的山岭,但谷深岭险,无路可循,在此山中非鳞马不能日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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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与宗崖、宗凌、南溪站到一起,就安静的站在人群当中。
经过苦冬之后,北山还剩四十二个部族,但大都位于深山荒岭之中,除了相邻的部族,其他都绝少来往。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互认识;上千年岁多在十五六岁的蛮族少年分堆而站,相互间都警惕打量,凝重的神色早就渗透进稚气未脱的脸,大家心里都清楚,从走出天马湖寨城的一刻,踏上路程,在场的任何一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致他人于死地。
校场之前,是一座巨石垒砌的演武台,高有七八米,竖起黑色的大旗,上书“沧澜”两字古篆。
虽然说,鬼奚渠帅楼离可能是此时天马湖寨城之中修最高之人,但宿武尉府在蟒牙岭北山挑选部族子弟,还轮不到他插手。
故而除了葛异等代表宿武尉府的沧澜武士外,还有就是南獠、古护等代表北山诸部族的首领,站在演武台上,听葛异大声宣读推荐名额竞夺之事。
“离开天马湖寨城之后,诸部族子弟南下的路线是固定的,沿野马溪经黑岩峰进入东麓峡谷……
“出东麓峡谷,经左棘等部抵达沧澜城,沿途行经路线,等会儿就会有详细兽皮地图发下……”
“沿途都有宿武尉府的人潜伏监视一切……”
“沿规定路线左右四十里范围内,都是指定的试炼区域……”
“非参加试炼的部族子弟,擅自进入该区域,宿武尉府会无情斩杀;而参加试炼选拔的部族子弟,擅自走出了这个区域,也将不受到宿武尉府的保护……”
“随身携带试炼铁牌的部族子弟,则禁止走出上述区域;一旦违令,宿武尉府也会无情斩杀……”
“没有其他规则,十五日内持试炼铁牌抵达沧澜城者,即推荐进入沧澜学宫……”
《沧澜杂录》所记载的蟒牙岭东麓峡谷,位于蟒牙岭与涂山西岭之间,都不能称之峡谷,沿途有数不清的深涧大壑、崇山险岭,只是东麓峡谷,两三千米深矮的险峰深谷,跟两侧高耸入云、动辄数万千的奇山高峰相比,确实又算是相对容易通过的峡谷地形了。
蟒牙岭东麓峡谷,南北纵深千余里,东西宽两三百里不等,也是从蟒牙岭北山赶往沧澜城的最近路途。
无论是去年苏青峰亲自代表宿武尉府,还是这次以鬼奚部首的商队,都是走的这条路线。
而苏氏又以鬼奚部先导,在天马湖建了寨城之后,这条路也必将日趋繁荣。
不过,陈寻此时心里更关心的,沿途潜伏的宿武尉府人手,怎么知道携带试炼铁牌的部族子弟有没有走出规定区域?
一名沧澜武士捧着一只锦盒走上去,在葛异亲自打开锦盒的一瞬间,陈寻骤然直觉好几头凶兽的凶煞气焰从锦盒喷薄而出……
宗崖代表乌蟒部,上演武台将一枚试炼铁牌接过来。
试炼铁牌,与其说是铁牌,不如说是一枚乌黑的神铁小印,鸽蛋大小,入手极沉,四周密密麻麻的雕刻着细小玄符秘篆,当中缕空,粟米大小的一粒光茧悬在其中。
那强悍凶烈的荒兽气焰,正是从光茧透漏出来。
陈寻暗感震惊,不知道苏氏到底用什么秘术,竟能将荒兽的一缕残魂禁锢在小小的光茧之中。
虽说在场绝大多数的部族子弟,修练蛮魂还没有滋生灵识,但陈寻相信,只要稍有灵识之人,在两三里内就能感应到试炼铁牌所强烈透漏的残魂气息。
随身携带试炼铁牌的人,不能毁坏试炼铁牌,在修练过灵识的上阶蛮武以及晋入还胎境的强者面前,根没有藏踪匿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