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林泉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上到二楼,也懒得翻箱倒柜,就抓起床边昨晚换下来的牛仔裤和t恤衫套在身上,又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了件夹克,换下斌爷借给林泉的上衣。
斌爷的上衣估计价值不菲,现在已经半湿,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此刻要拿去干洗显然不现实,林泉只能简单的抖了抖准备挂在衣架上,谁知一抖之下,居然从那上衣口袋里飞出个白色物件,林泉以为是斌爷的东西,赶紧弯腰捡起来,细看之下,居然是两张明早六点多钟从春分市到苏州的火车票
从斌爷的上衣里掉出两张火车票,林泉原本也没在意,以为是
他以前用过的废票,斌爷一时忘了留在衣服口袋里的,可是细看之下不禁大觉蹊跷。
由于票面已经打湿,林泉起初以为只是一张,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两张黏在了一起,而且那票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不对,——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严格来讲应该是今天早上六点多钟,从春分市到苏州的火车票。
林泉攥着火车票,慌慌张张的跑下楼,
“斌爷,这是你的吗?”
林泉将火车票举到斌爷面前。
“这是什么?”斌爷不解的从林泉手里接过去,看了看。
“火车票!”林泉看着他,道。
“我知道是火车票,我是问……你什么意思!”
斌爷依然不解的问。
“仔细看看那上面的时间!”林泉将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他自己看。
斌爷估计是被林泉搞烦了,很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盯着那两张火车票认真的看了看。
“你要……畏罪潜逃?……去苏州?”斌爷终于看明白了,可是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以为林泉要逃跑,“可今天下午咱们一直在一起,林泉没见你买过火车票啊,哪来的?”
“我还要问你呢,是从你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听林泉这么说,斌爷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瞅。
“别看了,是你借给我的那件,是不是你啥时候买的放在衣服里忘了?”
“废话,我那衣服昨天刚从干洗店拿回来还没穿呢,怎么可能?衣服是借给你的,……”
斌爷话还没说完,他们俩几乎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是林泉他们俩买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第三个人放在衣服口袋里的。
既然斌爷那衣服刚干洗过,放在家里没穿,也就是说在上林泉身之前,里面应该不会有这两张火车票。
而从林泉穿上这衣服直到现在,唯一碰到的外人就是在斌爷家楼道里的那个黑影——一个来历不明而身手不弱的女人。
林泉记得她当时揪过林泉的衣领,还在林泉胸口摸了两把,难道是那时候放进去的?难怪她的出现那么莫名其妙,当时林泉就百思不得其解,费了那么大劲埋伏在外面只是摔了林泉一下就跑了,现在想来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对方并不是要攻击林泉,只是想趁机将这两张票放进林泉的口袋里。
想清楚了这点,林泉的脑子却没有清醒多少,而是冒出了更多的谜团。对方费了老大的劲给林泉他们塞这两张火车票,肯定不是为了好玩,最直接的目的自然是让林泉他们乘坐这趟列车。
可是,上了这列火车之后呢?去苏州?到了苏州之后接下来怎么办?对方让林泉他们去苏州干嘛?显然今天出现的肯定不只是一帮人,爷爷和五叔二婶是不是被同一帮人抓走了,他们是不是也被带去了苏州?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太多的疑问搅得林泉的脑子几乎不能思考。
“怎么办?”斌爷将那火车票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来几遍,坐在旁边也是眉头紧锁,却是毫无对策。
“收拾一下,咱们去苏州。”林泉无可奈何,口腔里泛起一阵阵苦涩的味道。
林泉仔细分析了一下,爷爷他们被抓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抓走爷爷的混蛋肯定对林泉和斌爷的情况了若指掌,可是到现在却音信全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林泉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对方主动联系。
而林泉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到天亮,说不定什么时候警察就会找上门,万一林泉他们被抓,不管那帮混蛋企图在林泉他们身上达到什么目的都不可能实现。而现在有人留下了火车票,这是目前林泉他们唯一掌握的信息,不管爷爷是不是被这伙人抓走的,林泉他们都必须走一趟。
斌爷回他爹妈的住处换了身衣物,林泉他们俩简单的收拾了一个背包,就向火车站赶去。
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却越发的寒气逼人,这种鬼地方,又是在这种鬼时间,这种鬼天气,想打个车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林泉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只能是躺在泥地里的摩托车。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这里距离车票上注明的春分市南站也并不太远,即便考虑到路面湿滑、天气寒冷的缘故,骑慢些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但是他们俩不得不立马就动身,一来在家里也是烦闷,二来也不敢过久的逗留。
春分市南站广场在凌晨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冷清,广场前面宽阔的马路上路灯明亮得晃眼,但却不见了白日的喧嚣,稀稀落落的车不时从路上穿过,一些晚班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路牙子边上,缩在车里睡大觉,马路对面的公交站里偶尔有一辆夜间运行线路开出,轰轰的马达声传来一阵阵巨响。
尽管是个寒冷的午夜,依然有三三两两的人蜷缩在候车室外的屋檐下,不知是没买到合适车票的旅人,还是游荡在这城市里的浪人。
林泉将摩托车停放在公共车站边上的一条小巷子里,跟斌爷穿过马路检票进站,按照指示牌径直来到相应的候车室。候车室里人不少,不过专供候车用的座椅并没挤满,留出好些的空位。
可能因为是凌晨的缘故,里面不算嘈杂,零星听到一些人低声的交谈,间或夹杂小孩子的哭闹声。
有些人甚至脱了鞋子就那么平躺在椅子上,一个人占据了三四个位置,脚上发出阵阵咸鱼的味道。
空气中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味道,连呼吸都让人无比的沉闷,林泉和斌爷在最里边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林泉抖了抖衣领,候车室里比外面高出不少的温度让林泉感觉有些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