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幅画不是当时画的,而是现代的某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拿到这样一张价值不菲的古纸,即兴在上面胡乱涂鸦一把,单从可能性上来说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可那上面的颜色和墨迹,必定出自几十年前无疑,这点林泉可以肯定自己不会看错。
再者,即便将这两者结合,是几十年前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胡乱涂鸦的,可依据这纸的名贵,其家在颜料用墨上必定很是讲究,断不会如这上面一样,用料都普通得近乎劣质。
林泉看过的古画不少,此刻的这一幅彻底的将林泉打败了,除了那张纸之外,其他的林泉几乎完全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东西哪来的?”再次看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之后,林泉只得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看出什么门道了?”斌爷不待其他人发话,当先问道,这家伙看到什么宝贝都会两眼放光的。
“没有,这东西林泉完全不认识。”林泉只得实话实说。
“切,糊弄了半天还不是个夹生货。”原本大家都是聚精会神的望着林泉,听林泉这么一说,整个气氛立马松散了不少,辣椒斜了林泉一眼,将原本立起的背脊又放回到被褥上靠着,“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右下角是一只杜鹃吗?”
杜鹃!林泉被辣椒说的话吓了一跳,反复又看了两遍,实在无法从那画上辨认出那是一幅杜鹃。
当然如果真要这么牵强附会的话,说是一只杜鹃也无不可,黑色的背脊,白色斑点的尾巴,黄色条纹的肚腹,还有红色的喙,可要这么看的话,那杜鹃鸟肚子下面那团皱皱巴巴的东西是什么,杜鹃肚子里流出来的肠子?这得要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啊!
“来哥,我早说了,这东西没什么研究价值,你就听贱人那么瞎讲这纸多么值钱,就非得拉着大家一起讨论,白耽误时间。”辣椒不理林泉的惊骇,继续说道。
“谁说这东西没有研究价值,古往今来老祖宗那么些好东西你见过多少?”林泉很是气愤她之前要将林泉半途甩掉,又叫林泉拖油瓶,不甘示弱的顶撞道。
“那你说说,这东西什么研究价值?”辣椒狠狠的横了林泉一眼。
“你先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我就告诉你它的价值在哪!”林泉真是受不了这女人的挤兑,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下站就下车,各走各的。
“也别这么说,至少从用纸上来看,我们知道这东西没那么简单,”来哥说道,“看来,你们得罪的这帮人来头不小。不瞒你说,这东西是昨晚在你家楼下的那帮黑衣人身上得来的”。
来哥劝了一下辣椒,对斌爷和林泉道。
原来昨晚他们在斌爷家楼下与那帮黑衣人交手,打斗中从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掉下来一个油布包,当时来哥他们也没当回事,随手捡了便揣进包里。今天上车的时候打开一看,何昌龙一下就认出那纸不一般,但是对上面的图案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们讨论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只有何昌龙一人认识那纸,其他人心里没底,自然对何昌龙的说法有些怀疑。谁知道突然从林泉这里证实了这东西的价值,自然希望林泉能告诉他们这是个无价之宝,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也好。
谁知搞了半天,见林泉说的神神叨叨的,最后还是个虎头蛇虎。
可林泉听了来哥的话却吃惊不小,既然这东西是那帮人落下的,说不定还能从中查到爷爷失踪的线索,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无理也要搅三分的继续道,
“就按你说的,这是一只杜鹃鸟,就很有研究价值了,杜鹃鸟那个家喻户晓的传说不用我给你重复一遍的,如此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就值得人深究这幅画背后的故事,说不定是哪个悲情英雄画给他的爱人的呢?”林泉无法从这幅画里看出门道,只得另辟奇径。
“我拜托你,不懂不要装懂好不好,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的,你不知道杜鹃鸟还有一个爱国爱民的传说吗?”辣椒瞥下嘴角,对林泉很是不屑。
这个林泉还真不知道,林泉只知道相传古时蜀国有个叫杜宇的国王,和自己的皇后感情很好。杜宇去世后,置身化作杜鹃鸟,日日在皇宫宫墙上对着自己的爱妻啼叫,直叫到最后声声带血,染红了自己的鸟喙,染红了满山的花朵。
经辣椒一说,才知道原来杜鹃啼血还有另一个版本。
传说杜宇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国王,为了令自己治下的百姓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他以身作则,呕心沥血。有一年,王国里发生了举国的大洪水,杜宇绞尽脑汁也无法治好水患,这时,有个叫鳖灵的能人有治水的良方,于是杜宇便拜鳖灵为相,治理水患。
不久之后,水患消除,杜宇深感自己的能力不如鳖灵,便将过往之位禅让给了他。谁知这个鳖灵治理水患是个能手,可治国却是个用材,几年之内将原本富足的王国弄得民生凋敝,民怨四起。
退位后隐居深山的老杜宇知道后忧急如焚,寝食难安,不久后就病死了。死后的老国王置身化为一只飞鸟,飞到原来的都城,日日对着宫内大叫‘民贵民贵’,希望后来的每个国王都爱民如子。
千百年来,他就不辞劳苦的这么叫着,直叫得声声带血,染红了自己的鸟喙,也染红了满山的花朵。
林泉不知道这个故事,只得愣愣的盯着手上的纸,对辣椒所说的也无可辩驳。突然,林泉感觉辣椒意会的那个鸟图案似乎动了一下,颜料晕染的鸟头部分向周边化开了一些,有一点笔芯头大小的红光一闪,像是原本闭合的杜鹃鸟的眼睛忽然睁开直视向林泉,那红光映在林泉的瞳仁里,瞬间放大成一片血色,妖异而绚烂。
林泉扭头左右看看,他们也都盯着那画上,但是没发现其他人脸上的表情有异样。
林泉赶紧又看向那画,却不见了那血红,整个画面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林泉伸手在红点消失的地方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