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预防再次发生意外,破碎的玻璃墙堵上一块厚厚的木板,走到经常站立的位置,林泉默默的仰视着对面4楼宿舍,焦点汇集之处依然是404寝室,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他突然不敢直视那间寝室,不由低下头看着地板。
咦!这是?拿开掩盖的纸片,林泉看到一个烟头,红双喜,裴乐逸?脑海轰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手指上的烟头,这个烟头看起来很新,应该是不久前踩熄的,而且只有裴乐逸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难道说,其实一直都是裴乐逸在这里监视我们?对了!
一定是这样,只有他可以完全脱离他们视线,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是他和滕翠春制造这些命案?难道月圆那晚,裴乐逸在这里监视他们,并手机通知滕翠春在对面绑走并杀害了雅玉?
能够令雅玉毫无戒心的就必然是她熟悉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泉眉头紧紧皱起了,百思不得其解,最糟糕的是,他不能确认一定是他们所为,更没有任何证据,唯一能做就是慢慢等待他们露出马脚,至少目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心事重重刚回到2楼,就看到泰和和正阳勾肩搭背的走出车间,又是一阵伤感,曾经他们中间的位置是属于我,如今却毫无我挤身的空间。
“呵呵!泰和,正阳,你们出来抽烟啊!”林泉满脸笑容的走过去。
泰和回头冷冷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林泉,我们和你并不是很熟,不要叫的那么亲密,你还是喊我们全名吧。”
正阳更绝,头都不回的说了一句:“死皮赖脸,这种人,你搭理他做什么,我们走。”带着泰和直接走进洗手间。
林泉笑容彻底僵住了,望着他们决然的身影,带着无尽的失落推门走进车间。
汪问东静静站在停尸房,他已经确认了,老白那晚确实不曾离开警局,他做了几十年的验尸官,向来都是尽忠职守,就算有事离开也会只会大家一声,如今连他媳妇都不知道他下落,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极有可能已经遭遇到什么意外,并且很可能是在停尸房内发生。
难道那晚他真的发现什么,来不及告诉大家就被内奸杀害?扫视着那一排排藏尸柜,眼眸闪过一道凌厉的电光。
“来人。”
门口的队员听到队长传唤,急忙全部跑进来,眼巴巴望着汪问东,等候指示。
“把这一排排藏尸柜全部给我检查一下,仔细看看有没有老白的尸体。”汪问东喝了一声,自己走向另一个方向查看。
“是。”队员应了一声,噼里啪啦的抽查起藏尸柜。
整个停尸房分左右两边两排,每排3层,每层15个藏尸柜,汪问东带来的人加上自己总共也就5人,加上本身又是查看死尸,自然进展比较缓慢,别看这些警员应声如雷,胆大如虎,可是当真去抽查藏尸柜,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猛的出现诈尸,还好现在是黄昏时刻,如果换成是深夜,估计都没人敢看,尽管如此,大多数人拉柜的手依然都有些哆嗦。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流失,整间停尸房诡异的出现一阵阵抽拉声,此时若有人不明真相经过,立马魂飞魄散。
“妈呀!”猛然一声尖叫,警员陈松脸上发白跌坐在地,战战兢兢伸手指着最后一组藏尸柜,那个被拉开的柜子颤抖的说:“老白。。。”
汪问东心里一惊,急忙跑过去一看,带着悲呼狠狠一拳击打在柜组上,发出一声脆响。
老白正静静躺在柜子里,浑身血肉模糊,双眼因为极度惊恐大大睁开,显然死前受到极大惊吓。
“到底是谁?”汪问东仰头怒吼一声,恍惚间,两眼一片朦胧。
警察局,局长室。
“小汪啊!我觉得你精神状态很有问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个案件,我换个人接手好了,你看怎样?”局长看着一脸憔悴的汪问东,有些关心的说。
“不!这个案件我已经查了这么久,决不能放弃,我不同意。”汪问东连忙否决,有继续说:“局长,你相信我,我真没有问题,我们内部真的有内奸,再不赶紧查出来,死的人会更多。”
“够了!荒谬!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警察内部有内奸,还助纣为虐杀害那么多人,连老白也是他杀害,你知不知道这话传出去会给我们警队声誉带来多大的影响,我这个局长,你这个刑警队长如何向广大民众和媒体交代?”
局长猛然站起来厉声责骂,望了眼垂头丧气的汪问东,缓了口气说:“小汪啊!要说你也是数一数二的侦查高手,你也知道,凡是要有真凭实据,不能仅凭猜测对吧!你放心,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们警察内部决定不会有内奸,好了,你出去吧!”
汪问东张了张嘴,又无奈的闭上,眼前的情景已经很明朗,局长明显不相信他,无奈叹了口气,走出局长室。
冷冷望着离开的汪问东,局长忍不住骂了一句:“蠢货。”
滕翠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状况可以说很糟糕,整个人短短几天时间,足足瘦了一大圈,连眼睛的深深的凹进去,显得格外憔悴。
她每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总是莫名的听见门口传来咚咚作响的脚步声,原本这也并不奇怪,可是如果这阵脚步声是在半夜三更听见的呢?
而且总是停留在自己寝室门口呢?那就显得特别离奇了,尤其这两天,她老是看见有道身影在对面3楼厂房阴狠的盯着她,更是让她心惊肉跳。
其实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她从来不会去关注对面,但是这几天总是不自觉的频频注视对面,然后惊恐莫名的发现,有道白色身影一直在注视着她,她看到到对方的脸,但是能够强烈的感觉到对面眼神流露出的怨恨。
你能想象一个人,完全看不到对方的任何表情,只给你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但是却很诡异的觉察到对方眼神之中那种怨恨毒辣之意吗?滕翠春现在就是这样,她已经连寝室大门都不敢跨出,更别说去上班,而工厂方面对于滕翠春这种表现相当不满,已经计划开除她,省的浪费人力资源。
裴乐逸很苦恼,他压根就不知道滕翠春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尤其当他听到不少工友私底下议论滕翠春脑子有问题的时候,更是怒不可止,可是除了和对方互骂几句,若得自己更加心烦意乱之外,并没有收到任何实效的作用。
想到不久前强迫滕翠春出门散散步的时候,她才踏出大门又是状若疯癫的指着对面3楼厂房大喊大叫:“有人,那边有人看着我,呜呜!我害怕!”说完也不顾脸上的泪花,快速冲到床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裴乐逸很心疼,甚至听见心在破碎的响声,没有人能够明白滕翠春在他心里的位置,他自幼就是孤儿,受尽世间冷嘲热讽,唯有在这栋工厂能完全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就是来自滕翠春。
可是如今滕翠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强忍心头那股撕裂般的疼痛,硬把滕翠春从床上拉下来,他要让她看清滕翠春,对面根本就没有人,可是滕翠春死活不敢出去,躺在地上连哭带闹。
无奈之下,亲自去了一趟对面3楼证实,事实上,并没有人。
406寝室,滕翠春的房间,新坐在床上,看着惊吓中的滕翠春不停细语安慰说:“滕翠春,我刚刚去过那边,真的没有人,你相信我。”
“不,新,你要相信我,真的有人,我看见她了,我真的看见她了,她好可怕,一直狠狠瞪着我,呜呜!我真的好害怕。”
滕翠春双手搂着曲起的双腿,下巴紧紧顶在膝盖上,浑身还是不停发抖,眼神看起来格外无助。
叹了口气,新靠过去紧紧搂着滕翠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把她揉进身体里,利用体温为她消除紧张的心态。
或许是因为裴乐逸在身边让滕翠春放心,加上长期的睡眠不足,她终于睡过去了,可是眉头还是时不时蹙起了,显然在睡梦中依然不能完全安宁。
新慢慢把滕翠春放倒在床上,帮她盖好棉被后心事重重的走出寝室,烦躁的点燃烟抽了几口,望着阴沉的天气,又深深叹了口气。滕翠春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该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然而想到口袋里才那点钱,怕是远远不够,哎!这两天还是请个假好了,好好照顾一下滕翠春得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抬头仰望天空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天气变得太过异常,白天阴着天,夜晚更是阴沉,记忆中的阳光,月亮,星星好像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