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我亲自设计,最主要的功能是防潮和隔音,开始我完全是冲着不要打扰到邻里这目的去的,后来想想自己有的是时间,所以各方面又进一步完善了一下。”
单才捷这才明白过来,于是他取出蛇首,轻轻的放在那张灰黑色的桌子上。钟康胜也不知道从哪移来一把小巧的台灯,并戴上也一付特别的眼镜走了过来。
他把台灯光度调好,并让光的焦点集中在蛇首上,神情肃然的说:“那天你给我看这个蛇首的照片时,我就知道,如果你和那姓林的小子真得到了蛇首,要打开它,你们非找我不可。
说实话,与其说我想见见这柳梅易,不如说我更想亲手打开这只蛇首。
从照片上看到它时,我看不到一点的缝隙,就像那蛇首是一整块实心乌木雕成的一样。但传说这是‘灵蛇衔珠’,里面有灵珠,这蛇首就是一个宝椟,是宝椟就一定能打开。”
钟康胜起说越激动,白炽的灯光映到他脸上也变成一丝微红。
单才捷从没见过钟康胜有过这样的神态,终于明白他刚才所说的‘习惯’的意思。看来他真正在意的是技艺体验。
“看过照片后,我估计着蛇首最理想的开启地方在底座,因为底座成方,做起机括来最容易,而底座之上,是蛇首造型,有不规则的弧。乌木质地坚硬,水火不侵,要雕成这个精美绝伦的蛇首已经不容易,如果还要在不规则的造型上装上机括那是难上加难,所以,玄机必在这底座之内。”钟康胜盯着蛇首说。
单才捷看着他信心满满样子,仍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传说中的上古至宝,等会就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现出它的真正面容,这不能不让他感到紧张。
钟康胜这时已经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支架,把蛇首倒着放到支架上。让蛇首底坐朝上,然后闭眼凝神。过了足有一分钟,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却把手放在底座上慢慢移动。
单才捷不知道钟康胜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不像是在打开这个蛇座,却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他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半个小时有多,他的手才离开蛇首底座,重重的呼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密薄的汗珠。好像刚才他做了一场剧烈运动一样?但明明动都没动一下。单才捷万分不解。
钟康胜一擦额头上的汗说:“太让人意外了,这底座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样,根本没有什么间隙缝隙,而是实实在在的木质。”
单才捷听了十分不解,难道说刚才钟康胜只是这么闭眼摸了摸那蛇首底座就检验过了?难不成说他的手就是一只激光式的眼睛?这也太扯了吧?
钟康胜像看穿了单才捷的心思似的,笑着说:“在偏门,有门古老的技艺叫‘摸纹’,任何事物都是有纹理的。当然不是所有的纹理都是肉眼所能看到或触觉能够感觉得到。
但在我们偏门追求的金银玉器,古玩古董这些物件,其质地不过是金木玉石,而这些东西的纹理,肉眼就能见。而摸纹就是根据这些金木玉石的特性,摸出它们的纹路走向。东西可以造假,纹路是不可能造假的。古代的匠人高手,要成就一件精品。都是对物体的特性完全渗透,方可动手。
我说这些,你可能不懂,其实日常生活中出现过这种现象,就说劈扭纹柴。很多人都不能把扭文柴从头劈到尾,这就是因为柴纹是扭的,如果你刀从轻而落,然后顺着扭纹用力,就能从头劈到尾。
这就是材质纹路在材质变成精品过程中的影响。所以在偏门高手在品鉴古物真假时,都会用上‘摸纹’的绝活。当然,学会摸纹是相当难的。
现在这个蛇首表面无任何缝隙,但如果不镂空,是放不进柳梅易进去的。因此,这缝隙是被人用特殊的东西给掩盖了,要掩盖的话,就会把乌木原有纹路一起盖住。所以用‘摸纹’就能判断底座是不是有缝隙。
看来我判断错误了?”
“判断错误?什么意思?那你还能不能打开这蛇首?”单才捷焦急的问道。
钟康胜眉头一皱说:“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我打不开。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这样吧,你晚上八点再来,我需要准备些东西。”
“晚上八点?要准备这么久?”单才捷惊讶的大叫着,“你说古代人是不是时间特别多?专做出这些让人想破脑袋的事?”
“古人时间多不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代人用的锁,乃至保险柜。其基本原理,就是这些让你厌烦的机括。现代人笑古人是变态,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对了,你是在我这小秘室里等,还是出去闲逛再回来?”
现在离晚上八点差不多还有十个小时,打死也不能关在这小秘室里。——单才捷二话不说就下了杰。
离开了钟康胜的住处。他给林泉拔了个电话,对这边的情况做了个简要说明,还吩咐林泉千万不可外出。他怕如果公寓里没人,而暗中监视林泉的那个人偷偷闯进公寓发现不见了蛇首,那就麻烦大了。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出现,因为宗睿明已经对林泉起疑,信任程度大大降低。他必须随时保证蛇首完全在自己的监视之下。所以,公寓没人的话,难保监视者不会进去查探。
通完电话后,单才捷觉得无处可去。现在最明朗的线索却横生枝节,真是令人不爽。
世外古地,柳梅易,唉。。。。。。
他在默念着教授留下这两个九不搭八的信息时,更期待今晚的到来。晚上八点,单才捷打着饱嗝回到秘室。
一进秘室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类似于某种油漆的味道。而早上放蛇首的桌面上却多了个玻璃箱,那蛇首正放在玻璃箱的架子里面。那股浓浓的油漆味正从玻璃箱里散发出来。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一脸疑问的望着身边的钟康胜。
钟康胜没理会单才捷疑问的眼神,自顾走到玻璃箱边上说:“差不多了,再烤烤就差不多了。”
“你在烤蛇首?”单才捷惊讶的问并快步抢到玻璃箱旁边。
只见玻璃箱内壁积满了水蒸气,被架子支起的蛇首下面一滩灰黑色的液体,而这种液体还一滴一滴的从蛇首身上往下掉。
“这就是你说的要打开它的新方法吗?”单才捷指着玻璃箱里的蛇首问?
钟康胜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猫着腰围着玻璃箱转了一圈,他看着那种黑色的液体已经不再从蛇首身上滴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关掉了在桌面上的一个开关。
这才抬起头,看着单才捷不紧不慢的说:“看到这样,你居然不紧张?难得呀”
单才捷笑着说:“我也是别无他法嘛。”
钟康胜也哈哈一笑:“早上我以为机括在底座,可是我在底座上却摸不到这乌木的纹理。我想,也许这蛇首曾经的主人,不仅填塞了镂空的缝隙,而且还在这乌木的表面上了一层涂层,所以我才会摸不到乌木纹理。因此在你走后我用自己调配的药水测试,这乌木果然有一层涂层。这层涂层被调成跟乌木一样的颜色,因此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涂层?你是说蛇首就像被漆了一层?”
“没错,这层涂层,第一可以把做机括时镂空的缝隙给掩盖起来;第二,这样的涂层又等于把乌木蛇首与空气隔绝,就像乌木形成时的厌氧环境,对乌木本身是很好的保护。可谓一举两得呀。
所以,要想知道这蛇首的机括在哪?就要先去除这个涂层。
这个涂层是某种树脂加了木炭灰调成,以现在的化学角度来说,炭是非活性元素,可以确保这涂层不易与空气或在别的环境下发生化学反应,能上这层涂层的人,真是考虑周到”
说着,他把旁边落地式台灯移到玻璃箱旁边,打开开关,一束强烈的白光照在玻璃箱里的蛇首上。
他示意单才捷上前,然后指着那蛇首说:“我调配了一种药水,涂遍蛇首后放在这玻璃箱里加热至60度才把那涂层溶掉,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你自己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
单才捷猫着腰,额头几乎碰到玻璃箱,他也感觉到玻璃箱还散发的热气。
蛇首在强光的照试下变成了灰白色,目光所及的部份,那蛇首的嘴角至后脑有一条细线,拼接得几乎看不出来。而且是两边都一样。
钟康胜敲着玻璃箱说:“你再仔细看看那蛇首的眼睛,看有什么不同?”
单才捷看向蛇首的眼睛,只见蛇首眼睛再不向开始那样有着两个眼珠,而是显得像两个小小的黑洞。他不禁“咦”的惊叫一声。
钟康胜调整了一下台灯角度,白光照亮了整个蛇头的眼睛部份,这才看清,蛇眼是两个黑色的扁平小孔,之前估就是用
钟康胜所说的树脂填满,然手做成蛇的眼珠。
钟康胜指着两个小黑洞说:“这就是锁孔。”
“锁孔?”单才捷喃喃的说,“那不是要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