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见她还是怯弱害怕的很,看了一眼滚蛋,摊开了手。
感叹时非意境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十月的天,江南大雨磅礴,北方总是受雪的青睐。
又是一片白茫茫,如今倒不觉得千树万树梨花开,倒是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竹竿有甘苦,我爱抱苦节。鸟声有悲欢,我爱口流血。潘生若解吟,更早生白发的凄凉感。
门外有了敲门声,吉宝宝收回自己不知放在何处的眼睛。
滚蛋叫了几回,才把她从四处游走的思绪里拉回来。
“主人,有人找。”
吉宝宝回过神,点了点头,慌乱的拉起身上雪狐绒毛长外袍。起了身,站在门那里问了声。
“哪位。”
“是我”
她以为找自己的会是雷声溦,不想确实那个喜欢在勾栏瓦舍里四处逗留的雷声杰。
她想应该是替吉安受什么冷艳风雨来着吧。
便开了门,请他进来。
才见他进来,雷声溦不知什么时候也跟进来。
她不敢叫翠翠上茶,便请他们做在茶桌旁,亲手洗茶给他们品着。
三人皆是不语。
这还是出乎吉宝宝的意料。
雷声溦自古少言寡语,可是雷声杰不同,与他在一处总是喋喋不休,这回怎么也不语了。
吉宝宝捡起几片从江南带回来的西湖龙井,在茶里用水过了一便。
那茶香就四溢出来,几个人脸上这才动了动表情。
雷声杰见几位这样坐着,伸手接了一杯茶水。
抿了一口。
湿了唇也开了口。
“大嫂今日倒是娴静许多,这茶也唇齿留香。”其实他一见大嫂回来,就是要警告责备的,可是见她不语,又不好直接出口骂人,这才想了又想说了这么一句。
雷声溦接了茶直直的喝了一杯,又把杯子递给吉宝宝,吉宝宝见着给她斟上一杯。
他接过又是一饮而尽。
雷声杰见了,今日倒是相敬如宾起来,这回坐在这里,应该也过了一刻差不多,怎么就没有小俩口平日里的口角。或是摔杯子走人。
“我会留下来,照顾到舅母身体康复再离开。”她也倒了一杯茶,放在那里却没有喝。看着上面的波澜慢慢的归于平静,她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一出,雷声杰有些发脾气的把杯子扔到茶案上。
“怎么还想留下害我阿玛不成,我本来不想骂你的,我尊重你是我大嫂。可是你给我额娘下砒霜,给下人扎针,把我们雷府搞的鸡犬不宁。如今费劲心机想留下,是不是觊觎我们雷家的财产,或是外面有了男人,开始里应外合的把我们雷家一锅端起。”
滚蛋一听这是什么混账话,一个人怎么可以散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蠢蠢欲动的打算替主人说一句公道话,那个疯女人不是我家主人,怎么轮的到这些是非不分的随意数落。
才抬起自己的小短腿,就被吉宝宝一个巴掌大按到茶桌下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滚蛋下巴一掉,主人怎么把这事给揽了。
雷声溦一听,那茶没喝的放在手里,闻着茶香好像发了呆一样。
她是要留下,可惜除了额娘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她留下,包括自己,心里有阴影。
雷声杰一听木纳的发怔了一下。
口里有些干渴,她居然认错了,怎么会认错的。
“所以你打算在我们这里博同情,留下吗?”
雷声溦喝了手里的茶,放下茶杯站起来气势压人的说到。
“大哥,我不是为了博同情。我是为了舅母。”
雷声溦一听一脚踹开茶桌,吓得吉宝宝猛的退后俩步。
“大哥。”雷声杰紧紧的抓住反常的大哥,今日怎么了。
“你先出去,我同你大嫂有话说。”
吉宝宝瞪了瞪眼睛,总觉得哪里奇怪是自己想不起来的。
滚蛋屁颠的从桌子下爬出来,屁颠屁颠的走到主人身边。
“主人,受伤了没。”
“没有。”
“大哥怎么了,你这是……”还未说出口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被他一把压到床上。
拼命的啃咬起来。
吉宝宝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不会是要同自己做夫妻间的事,可是,他知道她不是吉安的。
“大哥我不是吉安啊,大哥。”她拼命的推开他。
“你又开始演戏了对不对,上一次你就说自己不是她。”
“我真的不是吉安,真的不是,你不可以碰我,不可以……”
“你说她死了,她的尸首在哪里,你说你不是她,证据在哪里。”
越说越发疯的在她身上啃咬着。
抵住心里的反胃,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怎么做。
一路向下,直到他的唇碰到她胸口那个清晰可见的伤疤。
“我不是……你知道我不是她,她真的死了,她死了。”
“恶心,真恶心,你为什么要那么恶心。上一次你说自己是她,这一次真的是你吗?”
滚蛋在外面看着,心急如焚手足无措。它要怎么做,才可以救主人。
“是我,我是吉宝宝,来自别的世界的吉宝宝。”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他无力的蹲在床沿边,眼泪止不住的留。
如果不是他,额娘不会中毒,不会到如今还卧在床上下不了床。
阿玛也不会因为家里的事在工地上出了疏忽,让房梁倒塌砸伤人。掌案就不会落到姓杨的那个人手里。
他也不会在朝堂上寸步难行,处处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他哭了,吉宝宝不敢相信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哭。
整理了自己的衣裳。
下了床,将他抱在怀里。
是怎样的遭遇更挫折,叫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留下傲人的眼泪。
“大哥,对不起。”
滚蛋听着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哭声,怎么是雷声溦的。进去一看,敬畏的心由脚底滋生到头顶,我家主人确实英勇盖世。
次日吉宝宝才在软膜硬泡下,从翠翠口中得知。
舅舅被贬,舅母卧病不起有中风的趋势,大哥在朝中寸步难行,他们雷家俨然成了京城的笑柄。
落井下石的人越来越多,要离开她开不了口。就是误解自己把她赶走她也不能走,雷家对自己有恩。她就这样离开撒手不管,她做不到。
“回京,我娶你入府可好。”她依偎在他怀里幸福的如泡在蜜里的小女子。
“滚蛋,替我送封信。”声音里有了那么些哽咽。
“主人……”
每日见四爷练笔,他的字娟秀大气有力度。
她握起毛笔,良久也不知道要写什么。
空白的纸上还未些上一个字,就有晶莹的泪珠在上面记上浓浓的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