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大将军像被激怒了的公牛似的,老大的拳头攥着皇帝的衣服,将皇上甩成了破抹布。
首领吐了一口老血出来,也紧跟了上去。
我不想为这样的皇上卖命,我也不想让首领飞蛾扑火。
他打不过镇远将军。
我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命了?”
首领挥开我的手:“你不懂。”
我emo了。
我发现这群人,就爱专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咋地,读书少是我的错吗?是我不想读书吗?是我不想有文化吗?
欺负谁呢这是?
但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没法子,我只能跟了上去,缠住镇远将军。
首领拼着一口气,终于救下奄奄一息的皇上,带他远离了镇远将军。
镇远大将军拿了弓箭出来。
靶心对准了皇上。
首领将皇上护在了身后。
我听到他对皇上说:“皇上,以属下之命换我手下所有兄弟的命,可否?”
我开始不安起来,握刀的手只是稍有停顿,已被镇远将军一掌拍飞。
我撞在了宫墙上才停下来,喉间涌出一股腥甜让我十分难受,我随即呕出一口痰血。
首领他到底在说什么?
皇上那老毒物竟然绽开了笑脸。
“你从来不会求朕什么,为人也冷硬,如今竟也知道心软了。”
那笑容,奇丑无比。
首领脸上的阴沉又重了几分,他幽幽地开口道:
“皇上,属下......求您了!”
镇远大将军睡不到心爱的女人,他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了皇帝身上。
一箭射来,首领以身挡箭。
利箭刺穿了首领的胸膛,在他胸口扎穿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暗卫队所有人齐齐往这边奔来。
杀墨很没出息地流着眼泪,他刚杀出重围,半个肩膀上全是血。
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已经不愿再去回忆。
首领被射\/成了刺猬。
他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临死之前,他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说:放在我家的铺盖,以后就留给我做纪念了。
说完,眼皮就再也不动了,连眼睛都没阖上。
皇上那老不死的还躺在他的身后喘着气儿,我抬脚就想对他踹去,却被其他人拦住了。
是啊,这是首领用命救下来的,哪怕他是个畜生。
我没有哭过。
一次也没有。
我只是......眼睛出汗了。
太子暂摄政事。
没多久,老皇帝亲下退位诏书,新皇名正言顺登基。
老皇帝名义上是退位,实际上完全是被逼宫,如今养在行宫中。
镇远大将军凶残地割掉了他的唧唧,还砍断了他的脚筋。
呼风唤雨的一国之君,现在竟成了太监。
也是前所未闻。
小皇帝是皇帝宠妃珍氏的儿子,南钰,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爹,像她娘,笑起来比女人还好看。
就是不知道芯子里是黑的还是白的。
听杀墨说,小皇帝还是七皇子的时候,老早就把老皇帝派去监视他的暗卫策反了,等镇远将军杀进皇城的时候,黑冰台大半暗卫都已为他所用,他一直在隔岸观火。
靠!我咋不知道?!!
玛德,每个人都有秘密,就我像碗白开水一望到底呗!
他娘的,读书了不起啊!!!
小皇帝登基前一个月的某天,他对我说,如今黑冰台群龙无首,既然我是前首领生前最器重的人,我便顶了这个缺吧!
我隐晦地表示:其实我更想去杀猪,做一个愉快的屠夫。
小皇帝却把玩着一只蝮蛇绿的瓷瓶,笑着对我说,只要我肯跟着他干,他就把他父皇给我们下的毒都解了。
我一听都愣了,合着还真有下毒这事儿?
自从成了暗卫首领,我的日子更加艰难起来。
其实换了谁当皇帝都是一个德行。
敏感、多思、猜疑,心狠手辣。
我跟底下的兄弟们服了解药。
其实这明明是首领以性命换来的,只不过新皇刚登基,我不愿与他撕破脸。
当然了,我也没那个实力跟他撕破脸。
杀墨的娘子怀孕了。
这几天害喜得厉害,他把前首领的铺盖给我送了回来。说那上头的味道太重了,他家娘子只拆开一层就实在受不住了。
我嗤笑一声,道他都快成老婆奴了,当初那个踩爆人家眼球的大变态,如今也转了性儿。
他不大好意思,抬腿就跑,说:“你好好看看首领留给你的铺盖卷吧。”
地上是前首领的铺盖卷,我本来想给他拆洗一下,只是这几日事忙,就拜托给了杀墨的娘子。
我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把地上散落的布料、棉花之类的,都捡起来。
我抖了两下土,不想从那被面里,轻飘飘落下来一张纸。
我拾起来,发现还是做了防水处理的油纸。
我根据那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处隐蔽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