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强在门外偷听,虽然也不信这房子是凶宅,但是被周围的氛围这么一渲染,倒也相信了五六分。
“你们听,外面有动静……”任白突然压低了声音。
户江河赶紧竖起耳朵听,他今天要不是被逼着,压根就不想来,他可不想再和“章顾”有什么亲密接触了。
“该不会……”黄勤满脸混杂着担心和期待。
“我去看看吧,章顾生前至少对我没什么怨气,阿姨,你和江河去阳台吧,阳台朝南,阳气重。”
任白的话刚说完,户江河撒腿就往阳台跑。
任白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门口,两只手紧紧攥住了门把手,突然把门用力向外一开,一下子把任家强地额头撞出了一个包,正在任家强着急忙慌捂头的时候,任白突然冲着他吹了一口粉末。
任家强还没从撞头的痛苦中缓过来,就被人吹了一眼粉末,这粉末里似乎有辣椒面,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让他痛得哇哇乱叫。忽然,任家强发现,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不仅如此,自己竟然变得越来越小,他想赶紧跑下楼梯,结果每一阶楼梯却有如万丈高山,任家强顾不得自己死活,心想怎么样都是个死,干脆心一横跳了下去。
就这样跌跌撞撞跑到外面,拦了一辆车,司机心肠好,把任家强送去了医院。急诊科的小护士看到了这般景象,也被吓得不轻,赶紧叫人来帮忙。来了一个年长一些的老护士,看到任家强这副样子,满脸不屑:
“这一看就是防狼喷雾喷脸上了啊,一定是这人干了些什么下流的事情。”
小护士一听这话,心里放心了不少,但同时也生出了不少厌恶,给任家强处理的时候手也没轻没重,任家强没少遭罪。
结果过了一会儿,小护士清创清的差不多了,才发现任家强过敏了,又给推了一针脱敏针,任家强这才缓过劲儿来。
这边任白一顿操作赶走了任家强,又轻轻关上了门。
“谁,谁啊……?”户江河这才敢探出头来。
“没有人啊。”任白说。
户江河瞬间汗毛直立:
“不可能,刚才duang一声!一定是你撞到了什么!”
“我也听到了,可是屋外确实什么都没有啊。”任白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
“那个,我晚上还有课,先走了。”户江河这两天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对了江河!”任白喊住了落荒而逃的户江河。
户江河回过头,看着任白。只见任白快步走向前,对着他轻轻耳语了几句:
“江河,你晚上走路,好好看看身后,别抬脚。我听说,人走路的时候踮起脚的功夫,鬼就会顺势伏在你身后跟着你一起走,然后晚上你记得拿点东西顶上窗户和门,我总感觉害怕。”
不说还好,一说户江河两腿发抖,瞬间软了下来。
任白转身回到了屋子,留户江河一个人在黑暗里,户江河又不敢跑,怕鬼伏在他身上,但是又不想忍受这黑暗,只能两脚快速蹭着地,赶紧离开。跑到室外,外面人无一不看着户江河,这人长得人模狗样,为何走路这般姿势?户江河当然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只求章顾不要来找他索命还好。
任白回到屋子里,跟黄勤说:
“阿姨,刚才屋外有人,是我爸。可能是找我算账,也可能是找您撒气,对不起。”
“孩子,我一早就知道了,我听得出来你爸呼吸的声音。”黄勤说。
“阿姨……”
“他是他,你是你,这么多年,你受苦了。”黄勤越善良,任白的心就越痛,为什么善良的人都要命运多舛?黄勤是这样,章顾更是这样?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任白说,“一会儿筱筱来接咱们,这两天装神弄鬼的,应该能清净几天了,筱筱说请咱们去吃饭蒸桑拿呢。”
“哎哟,咕咕真的有福啊,有你们这样一群朋友!”
“我们也很幸运能遇见章顾。”任白说。
不一会儿,敬美筱就开着车来了,高锟然坐在副驾驶,远远看过去,两个人竟然挺般配。敬美筱停下车就朝着任白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
“阿姨,白白,走~今儿咱几个潇洒去~我请客~”
“怎么能让你破费呢?这不行的啊!”黄勤说。
“阿姨您就别管了,我们看起来是学生,其实都是有收入的。”高锟然也下车来扶着黄勤。高锟然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们看起来都是一个个大学生,但是研究生除了补贴之外,还会去接一些其他的项目,有些人还有兼职,活得相对来说经济更自由一些。
四个人上了车,敬美筱一脚油门踩到了一家特别精致的网红餐厅,进门的时候,高锟然撞了任白一下,任白感觉到手里多了点什么,等着人都走到前面,伸开手一看,竟然是一把钥匙。
任白知道这是学校宿舍的钥匙,只是不知道是哪间宿舍的。
高锟然回头,向任白挑了个眉:
“还能有谁?”
敬美筱点了好些东西,说是有一些直接打包带回去,任白经常出门,黄勤做饭也不方便,这些吃的,足够黄勤三天的吃食了。
“来,走一个,今天咱们以饮料代酒,庆祝这两个米虫成功被吓跑~”敬美筱举起杯子,四个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阶段性胜利,阶段性胜利。”这两天活得虽然没那么窝火了,但是这只是个开始,任白很清楚。
四个人吃着说着笑着,说着说着就聊到了章顾的身上,任白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周围人记得他,就好像他还在一样,所以,一个人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被周围人慢慢地遗忘,一点一点消失在岁月里,我们所希望的永生,不过是记得二字罢了。
“哦,对了,这个给你们。”高锟然递给任白一封档案袋。
“这么快?”任白拿出里面的东西,发现是DNA鉴定报告。
“我兄弟连夜给你搞的,你快看看。”高锟然说。
任白翻到结果页,表情泛起冷笑和不屑,却又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