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冬梅受到法院的传票,才真真正正是慌了。当时她可以和学院咬死不承认,无非是仗着本科期间作了一个大项目得到了系主任的认可,大家一门心思认为她是一个醉心学术的好苗子,而实际上梁冬梅却是抢了任白的成果。
当时两个人关系还没有变得特别僵,又觉得室友合作做项目会更方便沟通,当时两个人约好先各自收集资料之后再一起讨论,但是当时任白傻啊,梁冬梅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把资料都给了梁冬梅,然后仗着好文笔写了无数材料和报告,结果到了最后的中期报告和结项报告,梁冬梅却说任白退出了研究。
实际上却是梁冬梅有意疏远边缘任白,而那时候任白在宿舍的地位尴尬,又不敢和梁冬梅有什么冲突,便这样错过了如此珍贵的一个机会,任白有心想自己加紧另立一个项目参赛,但时间紧张,再怎么日夜赶工最终的质量也只是差强人意。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大家觉得任白不过是一个只会考试的机器,摆着那么多好名次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不会?
任白只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不过是自己没有及时去跟进才会出现这种结果罢了,加上当时章顾的抑郁症突然严重,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胳膊上是一道又一道的刀痕,饭不肯吃,活得昼夜颠倒,只有任白来的时候精神才好一些。任白当时也无暇顾及其他,便作罢了这件事。
梁冬梅想着赶紧加回任白的好友,心想道个歉这件事情也就算了,毕竟在她心里任白总是不计较这种事情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贸然道歉,不也印证了自己心虚?自己当时在学院的宁死不从不也就失去了意义?于是,梁冬梅转而打探了另外两人的消息:
“我收到了任白告我的传票,我说这人怎么那么能耐啊?”
“我也收到了,真是服了,当真觉得自己念了研究生现在了不起了?”胡妙妙怕露出破绽,赶紧跟着梁冬梅的话茬说。
“我也收到了。”霍茗说。三人行,怎能漏掉一个?
“妙妙,你老公有钱,我们都还在念书呢,请律师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梁冬梅在三个人中一直是领导者的地位,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
胡妙妙内心却又恨又气,这些年自己在公司里受领导摆布,在家里受婆婆摆布,在这儿还要受你梁冬梅摆布,但是却不敢不听,加上自己要出庭做证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妙妙,你回复一下啊。”霍茗说。看起来霍茗是三人中心肠最善良的那个,但是却是个笑面虎,能不出面就不出面,能不脏了自己的手就不脏了自己的手。
“好,我会联系的。”胡妙妙敷衍了一下,心想赶紧把这件事情过去。还要告诉她老公?她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子不想要了吗?
“下周就开庭了,你还行吗?”高锟然这些天有空就往任白那里跑,看着任白脸色不好,便料定是这件事让任白烦心。
任白看着窗外的夕阳,那阳光像极了章顾走的那天:
“行是行啊,就是心寒。”
“心可不是得寒吗,怎么说也是四年的室友,怎么就要对簿公堂了呢。”高锟然也转头望向了窗外。
“你觉得我打这个官司错了吗?”任白问。
“没错。”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
“我的意思是说,四年这缘分虽然是随机分配的,何苦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儿就和你计较到现在呢?不就是你和章顾好上了吗?那自己知道自己吃醋就主动出击啊,非得等别人都把好东西喂到你嘴里啊?所以啊,自己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我只是怕你,真到了那天,你怎么面对那两个人。”
“面对不面对的,不也就那样呗。”任白转回头来,看着高锟然一笑。这是这些天来任白少有的笑,不过,她笑起来的频率确实是越来越高,但是那笑容里面,高锟然总觉得带着一丝对这个世界的决绝。这件事情做完之后,任白会不会……
不会的!高锟然赶紧把自己这晦气的想法从脑海中删除。
这天敬美筱和黄勤待在家里,不知道谁出门的时候门忘了锁,竟然“咔哒”一下开了。敬美筱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却清楚地记得这些天黄勤都没有出门,自己出门回来也都是关好了门的,这小区也是封闭式小区,治安好得很,总不会是有溜门撬锁的吧?
敬美筱嘴上跟黄勤说是自己回来忘了关门,自己却顺手抄了一把扫把往门口走去,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扔进来的一个信封。敬美筱回房间拿了一副手套,把信封捡了起来,信封里面什么除了两个药片什么都没有。
敬美筱觉得不对,便作了两手准备,一边报了警,另一边把这件事告诉了任白,把药片和信封都拍给了他。
任白看着照片,这药片她太清楚了,就是章顾的抗抑郁药,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又有什么联系呢?当时她拜托高锟然去查那空了的药盒,查出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那这药片是哪儿来的?
任白顿时感觉自己一阵冷汗袭来。
不一会儿,警察就找到了敬美筱,带着敬美筱一起去看了监控,发现是一个人穿着外卖的制服,跟在别人后面混进了门禁,找到了敬美筱的住处,又拿着一个精巧的物件撬开了防盗门,信封扔进去便走了。
这物件极其精巧,锁上竟然没有一点被撬动的痕迹。
司寇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开会,把材料一扔喊了一声散会就跑到了敬美筱的住处,心想把两个人接到自己那里去,实在不行,有个照应才好。
任白看到敬美筱拍过来的送外卖装扮人的照片,想要看出个所以然,奈何那个人戴着头盔,看不出什么。
高锟然在旁边看着,突然说: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