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利吧?”敬美筱就不明白了,家里也不是什么大财阀,进了监狱怎么还这么大气性呢?
“随便你。反正时间不长,爱问不问。”梁冬梅显得满不在乎。
“你为什么要在我家门口放药片?”敬美筱问。
“那药片啊,那是任白的好男朋友吃的药啊。”
“那药根本就只是安慰剂,你少蒙我!”敬美筱说。
“对,他吃的就是安慰剂。不然章顾怎么可能在任白做项目的时候病情突然加重了?两个人那样互相喜欢,他但凡有点药能控制,也不会让自己去拖任白的后腿。”
“什么?这不是你……”敬美筱觉得自己背后鸡皮疙瘩冒了一片又一片,大家都猜到可能是梁冬梅下的药,但竟然不是让章顾自杀的那一次?
敬美筱尽力让自己平复了一些心情,不让梁冬梅看出自己的表情变化:
“那快递呢?”
“快递还用我给你解释吗?那可是我从我好叔叔那里拿到的啊。”梁冬梅轻蔑地看着敬美筱。
叔叔,叔叔……梁……梁冬梅的叔叔是梁鹏志,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敬美筱这样想着。
梁冬梅见敬美筱陷入了沉思:
“你想的没错,我叔就是梁鹏志。那个男人……我感谢过他,”梁冬梅的眼睛看向了别处,“因为他,我能拿到助学金奖学金,我那个垃圾一样的项目也能通过,最后还能考上研究生。”
“那你不该把他卖了啊。”敬美筱说。
“哼。”梁冬梅没有说话。
“梁鹏志让你拿什么作交换了是吗?”敬美筱看着梁冬梅这样的反应,直觉上感到应该是有一点交易的内容在里面。
“各取所需就是,但是我就不想让任白好过。”梁冬梅说。
“按说你跟任白没有什么冲突,当时的项目你如果让任白加进来的话岂不是不会那么德不配位?”敬美筱问,如果说胡妙妙当任白挑唆了自己的爱情,霍茗拿任白当作情敌,她们俩搞点事情都情有可原,可是任白一开始就有意离梁冬梅远一些,而且也没什么正面冲突,为什么偏偏是梁冬梅揪着任白不放呢?
“我就是不想让她抢功,”梁冬梅的眼神突然凶狠了起来,“我讨厌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这么一个虚伪的人,谁害了她她都不还手,还不停自己找着机会企图弥补,怎么可能有这么假的人?打了难道不该还手?装什么可怜?家里不缺钱还要天天去打工?她长得一般,什么都一般,又凭什么自己谈恋爱?你跟她作闺蜜,无非也想衬得自己好看吧?”
敬美筱听到l梁冬梅一连串的控诉,忍不住慨叹她的可悲,遇到一个善良的人非但没感觉幸运,还因为人家的善良衬出自己的丑恶耿耿于怀,至于吗?现在她不想善良不想容忍了,把你弄进监狱你应该痛快才是啊,你在这儿作什么幺蛾子?
敬美筱懒得再和她说话,但又想让她清醒一点:
“每个人都有讨厌别人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讨厌就去害人。我跟她作闺蜜,是因为我们能互相支持,不像你们三个塑料姐妹花,明面上关系好得很,实际上拉谁踩谁算盘打得哗哗直响。”
敬美筱说完,不想再和这种人多耽误一秒钟。
她想拿自己知道的信息换一条生路,但总得客气点儿吧?
敬美筱临走的时候,突然撇到和梁冬梅一个号房的犯人,入狱时间比梁冬梅早了不少,便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人,万一某天有用呢?
胡妙妙这两天活得也是鸡飞狗跳,丈夫和婆婆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丈夫不回家,婆婆直接骂她阴险歹毒,这两天连孩子都不让她见了,说怕带坏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她下班回来想要见见儿子,但儿子总被婆婆锁在屋子里,坚决不让自己见。
自己给娘家打电话,娘家却总让她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说如果她不走这歪路这婚姻也不会走成这样,而且过了这村没这店,有这样家境殷实的丈夫,她以后离了婚,可再也找不到了。胡妙妙有苦没地方说,只觉得这是任白故意让自己活成了这般田地,于是越想越气,拨了一个电话就开始骂任白:
“你说的,你不会让我有代价的,你看看我现在,活成了什么样子?老公婆婆狼狈为奸不让我见儿子,娘家我也回不去,我这都是拜你所赐啊任白你的心肠怎么可以坏成那个样子!”
“我是说不起诉你,但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你是不是要自己尝尝啊?婆家娘家都觉得你不好,是因为你这件事情本身就做错了,你还不明白吗妙妙?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自己,先去听信梁冬梅的话,后来又想精致利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想过结果吗?”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别哭了,你现在自己起诉离婚,孩子肯定是归你自己的,而且现在也有工作,加把劲儿养孩子也不是不行,穷就穷养,富就富养,不好吗?只是别再怪别人了。”任白看在她当时也和自己交好过的份儿上,也不忍心把话说重。
胡妙妙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
“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习惯别人给我拿主意,早就忘了给自己主事儿时什么滋味,我觉得把这些事情都推给你,我自己会好过一些,不用去背负着这些后果,你就是那个我能责怪的人。”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信任我,觉得可以随意地怪我,这是信我不会反过来去伤害你。但是有些事情,从今天开始,可以自己学着扛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能帮的都会尽力。”任白说。
等着挂上电话,高锟然忍不住问:
“你对她那么好干嘛?”
任白也不知道,许是觉得胡妙妙还尚存一丝良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