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想象力你不该念心理学啊,你该去学编导啊?”任白怎么样都不太能接受这个解释,如果梁冬梅在高中期间就生了孩子,是怎么瞒住自己的父母,又怎么去抚养孩子,最后还能考上东大这样一所重点大学呢?
“我跟你说,这绝对是一种可能性,”敬美筱说得十分严肃,“这艺术可是来源于生活我告诉你。”
“那她带着孩子,还要参加高考,她考上大学都困难,她还考东大?她怎么考啊?”任白想不通。
“你不想想人家叔叔是谁?”敬美筱反问。
“那也不是招生办的啊?怎么可能呢?”任白还是不相信,而且这个王虹和敬美筱非亲非故,想坑一把敬美筱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也快要见面了,到时候问问梁冬梅不就完了?”敬美筱觉得自己的推断十分有道理。
虽然任白觉得像小说。
梁冬梅在监狱里的生活也不好过,毕竟原来也是一名研究生,是天之骄子,突然一招不慎变成阶下囚,但是依然保持着那股书生的清高气,从来不屑于和其他的狱友一起去做什么事情,每天都在盘算着该怎么把自己早点弄出这个让人发疯的地方。
其他几个人也不喜欢这个假清高的梁冬梅,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那说明大家都是一类人,装什么高贵?于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揍一顿梁冬梅来出气,当初梁冬梅还会反抗,还会告诉狱警,但是告诉狱警之后就会带来一顿更狠的毒打,逐渐把梁冬梅的心性磨得毫无棱角了。
孟梦见到的梁冬梅,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傲气和杀气,只有蓬头垢面和满脸麻木。孟梦看着她,突然产生了没来由的害怕:
“你,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找我?”
“哟,任白躲在后面不敢来吗?”
“关,关任姐什么事?不是你找我吗?你找她应该给她打电话啊。”孟梦照着任白教自己的话回答梁冬梅。
“呵,这才过了不到一年,任白就活得这么傻了?果然恋爱的女人都蠢的不行,霍茗是这样,任白也不能免俗。”梁冬梅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了一个又瘆人又不屑的笑。
“你为什么找我?”孟梦问。
梁冬梅抬起一只眉头:
“你不是想搞梁鹏志吗?”
孟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梁冬梅,希望能从脸上读出点什么。就在这时,任白走了进来:
“来晚了,不好意思。”
梁冬梅看着微笑的任白:
“呵,我猜的还是不错,你还是有点大脑。”
“没大脑的话我早就被你们三个人玩死了,”任白接过电话,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怎么样,你蹲进来了,孩子交给谁照顾了?”
“你怎么知道的?”梁冬梅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这你别管。这大学四年,也没跟你一起去洗个澡,你身上有个疤有个痣什么的,我现在才知道。这是你和梁鹏志的孩子吧?”任白随口一猜,如果猜错了,梁冬梅肯定会反驳“不是”,但是如果猜对了,梁冬梅就算不承认,也会扯些别的什么来岔开话题。
“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不过就是个孩子,养得好好的,难不成你想给我养?”梁冬梅嘴上逞强,但也间接给了任白一个信息——
孩子多半是梁鹏志的。
“你和自己的叔叔搞在一起,这高中上的挺难的吧?”
“我和鹏志是真心相爱的!有个孩子又怎样?!我们有血缘关系又怎样?!我去他的血缘!”梁冬梅突然吼了出来,激动地拍着前面那层玻璃,被两个狱警好不容易摁住了。
“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下确定了。”任白想了几天,觉得敬美筱的想法也不是没有概率发生,只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让她作了一些排除法。忽然,任白想起梁鹏志很少提及自己妻子的事情,而且他的女儿正好是四五岁的年纪,如果梁冬梅是高中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那这个年纪完全是对的上的,加上军训的时候梁冬梅称病不去,说不定就是因为刚生产完身体不允许呢?
“那你寄那些东西,岂不是害他?”任白问。
“我怎么可能害他?”梁冬梅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望向了别处,“他对我那么好,他跟我说,就算不能名义上在一起,我们的心也能在一起。我高考完了就生了孩子,是鹏志一路给我打点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大学,帮我养着我们的女儿。我还能顺利考上研究生,他是为我的前途考虑的啊。”梁冬梅至今还陷在爱情的陷阱里。
“那这次,他为什么不救你?造谣这件事情,应该也是他指使你的吧?那,拿你当刀子使了,总得给刀子一条退路吧?”任白看着眼前的梁冬梅,原先觉得她是有什么脑子心机的大能耐的人,现在发现也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傻子罢了。
“他,他肯定是在想辙救我呢!”梁冬梅不承认。
“你要真那么相信他,就不会来找我,也不会给我那些东西企图给自己谋一条生路了。”任白清楚得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纵使梁冬梅嘴上这么说,自己的行动也早就诚实地暴露了自己已经不再完全信任梁鹏志的心了。
但凡有这个种子就好办,任白只需要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就好。
一旦叶子长出来,根扎得深深的,想要拔掉就不容易了。
“呵,”梁冬梅知道,自己已经被看得透透的,“不愧是大学里面的读心神探。”
任白本身专业学得好,又成长在一个缺爱的家庭里,对人冷漠戒备的背后实则是一种敏感,这种敏感让她容易受伤,也让她变得特别会察言观色,慢慢地有了“读心神探”这个诨号。
任白看着梁冬梅,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再等半分钟,梁冬梅就会什么都说,她虽然是诽谤的始作俑者,却也是一个低龄妈妈,也是一个受害者。
只是这个坏人恰巧变成了受害者罢了,任白不想施以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