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章顾坠楼引出来这么多事,任白应该会继续和自己读博士吧?敬美筱会依然享受着当下富足幸福的生活吧?
但是,海琳娜现在什么都不敢打包票了。
任白和敬美筱敲门进去:
“老师,我们回来了。”
“好,好,”海琳娜说,“我这就打电话,你们俩先坐一会儿,来,喝点水。”
“谢谢老师。”任白和敬美筱接过了茶水。
在等待测评的时间,海琳娜便问起了两个人的情况:
“休息了一个月,感觉怎么样,应激反应强烈吗?”
三个人都是学心理学的,便不再说那些特别大白话的问候了。
“应激肯定是有,”任白说,“这一个月很容易生病,一开始睡得也不好,不过现在要好多了。”
海琳娜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好啊,你们俩是我带的非常有灵性的学生了,发生这件事情,还被你们亲眼看到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想让它过去是需要时间的,不要着急。”
敬美筱笑着说:
“老师我们知道,咱们学院这么好的资源条件,真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定期过来参加心理辅导的。”
“是啊,咱们学院这么好的资源,你们也得好好利用不是。”海琳娜说。
“老师,”任白假装想起来什么,“我们硕士如果做认知测评和心理辅导的话,可以上报导师代为预约,那他们本科生如果出了事儿怎么办啊?”
“哦,上报给辅导员就行了,”海琳娜说,“但是,本科的孩子不像你们,都熟了,他们还是胆小,总不敢说,这还是个挺大的问题。”
“哦。”任白和敬美筱点了点头。
“还真是,”敬美筱给任白使了个眼色,“我就听说,好些本科的学生,宁肯花钱上外面做辅导,也不肯在学校参加免费的。”
“嗨,知道自己出问题了找辅导还是好的,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出了问题还不知道,非要自己硬扛的。”任白说。
“这不可能,”海琳娜低着头处理手头的事情,“美筱不知道,任白你知道啊,每个学期咱们学院都会借着毕业生写论文要做调研的名头对你们进行一次心理筛查的,如果出现问题了学院会注意到的。”
“啊?”别说敬美筱了,任白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任白之前真当着每个学期不定期会出现的那一个两个心理调查问卷是师兄师姐在做调研,对于学院把自己的心理问卷混在这些毕业论文调查问卷这件事,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借着学院的名义调查,调查出来的情况肯定是一派祥和,不是吗?混在其中,怎么着也会提高一些信度。”海琳娜说。
海琳娜刚刚说完,认知测评中心办公室就打来了电话,让两个人过去。
任白和敬美筱和海琳娜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你不觉得,更不对了吗?”走在路上,敬美筱悄悄跟任白说。
“当然觉得。”任白说。如果每个学期都有一次心理测量,那为什么还会把章顾漏掉,让霍茗和梁冬梅乘虚而入呢。
认知测评分为好几个步骤,分别是调查问卷,脑电波测量,认知问答和催眠。最后最快还需要等两天的时间才能出评估结果。任白和敬美筱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上午,等到这一套都下来,已经过了中午。
“我的天,要知道认知测评这么艰苦的话,那我一定时时监测大脑,一点精神和心理问题我都会扼杀在萌芽里。”敬美筱说。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早就被精神卫生中心抓进去了,有的是专业人员帮你扼杀。”任白说。
“不过,咱俩折腾这么久,你有没有问出点或者看出点什么?”敬美筱问。两个人虽然是打着给自己做认知测评的旗号,但实则还是要调查三年前章顾为什么已经病得那么严重了,心理调查问卷和认知测评却同时放掉了他。
“没什么特别的,”任白说,“几个人都是常年在认知中心工作的老师,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是大多都眼熟,没什么奇怪的丑闻绯闻什么的。而且我问了一下那个给我做催眠的老师,为什么结果要等这么久,他说是前后有要排队的,主要是脑电波那边出报告就需要一天时间,加上六人评估,评估后进行通知,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是,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脑电波那机子咱们也都用过,咱们去分析报告还需要两天时间,一天已经是很快了。”敬美筱说。
“对,本科辅导员。”任白突然想到。如果是辅导员那边驳回了章顾的请求,截胡了章顾的心理调查问卷,那后面所有的事情就都不能发生了。又或者说,章顾已经知道了辅导员不可信,便自始至终没有使用学院里的这套心理咨询资源。
章顾本身又是一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如果说他知道了辅导员什么秘密,也未可知啊。
眼见着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任白发现,这一摊事,可能凭自己的力量,根本翻不起天来。自己不过是仗着有点小聪明傍身罢了,真的要去找寻这些人,去揭发这些人,现在她们所掌握的资料真是太少太少太少了。
“对,你问问司寇,”敬美筱说,“司寇和章顾是同级,归同一个辅导员管,这导员儿有什么猫腻,不可能只有章顾一个人知道吧?”
“有道理,不如你自己去问问?我就不当那电灯泡了。”任白说得特别认真。
“我拜托你任白同学,”敬美筱也变得一本正经,“现在是你在求我哦,我是在帮你和你男朋友哦,不许给我在这儿犯浑哦。”
“那你别见了,我去。”任白说。
“别别别,这是我男人,我得去,得去。”敬美筱一听任白这么说,立马投降,拿出手机找到了司寇蕖的号码,直接打了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司寇蕖就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