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内一片哀嚎,近八成的士卒都中了毒,剩下的士卒调换上了城头,艰难的抵御着长平军的攻势。
为了防止毒烟再次蔓延,城中坠落的野山鸡被收拢在了一起,其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
城中的百姓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城头在打仗,如今又是冬季,百姓们紧闭着门窗,毒烟并没有弥漫进民房内。
大大小小的药铺此刻都忙的晕头转向,阵阵药香味四溢,不断的有公孙军的将士被送进药铺内。
城头上,单经接替了田楷的指挥权。
“这里顶住!滚木礌石,狠狠的砸!
火油呢?!
火油还没有准备好吗?!”
“将军!火油来了!”
“好!淋下去!烧掉他们的云梯!”
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但长平军的王牌部队却还没有动手。
城外公孙大营。
公孙越眉头紧锁,他站在营寨的高塔上,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城头。
“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城头的守军如此之少?!”
“二将军,恐怕跟方才那些野鸡有关...”
公孙越缓缓点头,开口道:
“如今城中的局势十分不乐观,再这么下去,恐怕城头要失守啊...
王门!你速速去调集人马,我等应当即刻出击,为城中的兄弟分担一些压力才是。”
“二将军说的极是,不过我等应当领多少人马前去?”
“巢之不存,安有完卵?!
全军出击!务必不能让敌军攻破渔阳城!”
“喏!末将即刻便去准备!”
一刻钟后,营门大开,三万幽州铁骑倾巢而出。
“全军冲锋!突袭敌军的攻城部队!”
“杀!!”
马蹄声轰隆,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长平军大营内,郭嘉望着敌营方向扬起的烟尘,咧嘴一笑。
“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就好好接受我为你们准备的大礼吧...”
郭嘉从未想过能一次攻破渔阳城,自始至终,郭嘉的目标都是城外敌营中的公孙军。
他轻轻一挥手,身侧的传令兵抱拳退下。
不多时,大营内的游奕军和踏白营冲出了寨门。
随着幽州铁骑越来越近,长平军阵内,几支王牌军队也缓缓动了起来。
马超和冉闵不知何时已经退回了军阵前。
乞活军与马家军在二人的带领下,迎上了冲锋而来的幽州铁骑。
陷阵营也动了起来,八百人结成龟甲阵,缓缓推进。
幽州铁骑内,公孙越看着前来阻击的长平军,冷声道:
“王门!你率一万人马绕开他们!不要与之纠缠!
尔等的的目标是攻城的敌军步卒!
某来与之周旋!”
“喏!”
说话间,一万幽州铁骑开始减速,他们脱离了大军,调转马头冲向了城楼下。
而公孙越则领着剩下的两万人马冲向了长平军。
“杀!!!”
两支骑兵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公孙越跟随公孙瓒南征北战,早已练就一身不俗的武艺。
乱军中,公孙越左右突袭,手中一杆长枪收割了不少长平军将士的性命。
而麾下的幽州铁骑便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们的人数本就不战优势,而论单兵战斗力,长平军的两大王牌军更是强于幽州铁骑。
战斗只持续了一刻钟,幽州铁骑便损失惨重。
另一头,王门带着一万人马绕过长平军后,迎面便碰上了高顺的陷阵营。
望着八百人的步兵军阵,王门不屑的一笑,横冲直撞的便冲了过去。
“举盾!!”
高顺一声大喝,一面面一人高的大盾插进了雪地里,瞬间便立起了一道盾墙。
“射击!!”
陷阵营的将士从背上取下弓弩,弩箭破空而去,直直的插入冲锋的幽州铁骑阵中。
“抛铁蒺藜!!”
这是卫宁为陷阵营新准备的利器,为的就是弥补陷阵营对阵骑兵时的不足。
霎时间,盾墙前便铺满了尖锐的铁蒺藜。
王门不明所以,领着大军便冲了上来,可下一秒,战马纷纷人立而起。
一声声嘶鸣响彻云霄,马背上的幽州士卒被掀翻,坠落在地,转眼就被后方冲上来的友军踩踏而亡。
王门惊怒,他望着地面上泛着寒光的铁蒺藜,怒喝道:
“绕开!地上有铁蒺藜!”
一声令下,幽州铁骑再次分成两队,从陷阵营大阵的左右两翼杀了过去。
王门已经打定主意要先吃下这小股的军队,一雪前耻。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陷阵营。
失去了冲力的骑兵在陷阵营眼里再无威胁,随着高顺一声暴喝,盾墙后的陷阵营不退反进。
他们抛下了弓弩,手持着特质的斩马刀,猛地的挥向战马的前蹄。
锋利的斩马刀轻松砍断了马腿,战马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还未等马背上的幽州士卒起身,斩马刀已经落了下来...
短短一个交锋,幽州铁骑便折损了千余人,而反观陷阵营,竟一人未死。
他们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砍翻了身前的敌人后,又生龙活虎的迎向另一人。
而幽州铁骑的兵刃砍在他们身上,只是溅起一道火星,却不能伤及他们分毫。
“该死!他们怎么这么强!”
王门目眦欲裂,他此刻有些后悔招惹这群变态了...
眼下,王门战也不是,退也不是,战的话明显不是对手,而陷阵营与幽州铁骑已经纠缠在了一起,退又谈何容易,除非他愿意舍弃乱战中的两千余人。
就在他纠结之际,高顺已经杀了过来。
点钢枪荡开身侧的三人,一枪刺向了王门的面门。
王门慌忙举刀格挡,叮的一声,点钢枪点在了刀背上,距离的力道震的王门差点握不住长刀。
“贼子!竟敢偷袭某!看刀!”
王门自命不凡,一刀便劈向了高顺。
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只见高顺轻松挡下了这一刀,顺势一枪又刺向他的心口。
王门狼狈的收刀,险而又险的挡下了这一击。
谁知下一秒,高顺手中长枪猛地抡了下来,重重的砸在王门的脑门上。
王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倒了下去。
高顺快速抽枪,在半空中刺穿了王门的身体。
“呀啊!!”
高顺猛地的发力,点钢枪托着王门的身体高举到了半空中。
“敌将已伏诛!尔等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半空中王门的尸体格外的刺眼,本就被陷阵营杀的胆寒的幽州军此刻再无战意。
“将军死了!快撤!
撤回去与二将军汇合!”
大半的幽州军开始败退,此刻他们哪里顾得上城头上的友军,一个比一个跑的更快。
而剩下的那些幽州铁骑则被陷阵营死死的缠住,眼看大势已去,无奈只得下马受降。
这一万铁骑,竟就这样被八百人杀退了回去...
...
另一边,公孙越已然带着大军撤出了战团。
幽州铁骑伤亡惨重,再硬拼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
他领着一万余人与长平军打起了游击,主打的就是一个拖。
忽然,公孙越余光瞥见己方的人马竟飞速的朝着自己这边冲了回来。
他有些不解,难道这么快就杀退了长平军的攻城部队?
不多时,败退回来的幽州铁骑便来到了近前,公孙越不禁开口问道:
“尔等得手了?!
王门呢?!”
“二将军...王门将军...他...他战死了...
我等...压根都没有碰到敌军的攻城部队...
敌军一支近千人的部队就将我们给...给杀败了...”
这士卒说完便低下了头,堂堂一万铁骑,竟被八百人的步兵杀败,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什么?!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公孙越咆哮道,心中好似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那士卒脸涨的通红,沉默不语...
“废物!某兄长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们,你们呢?!
八百人!就只有八百人就杀退了你们一万铁骑!
要是都跟你们一样,我军岂不是都要引颈就戮!这仗还打个屁!”
公孙越胸膛距离的起伏,一个不留神,身后的长平军又追了上来。
身旁的副将忙道:
“二将军,敌军又追上来了!先撤吧!”
说话间,标枪密密麻麻的投射了过来,瞬间幽州铁骑又倒下了一大片人。
公孙越怒喝道:
“撤!先撤回大营!”
算上败退回来的幽州铁骑,此刻跟随在公孙越身旁的大军再次来到了两万人。
两万人马向着大营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长平军紧紧的跟着。
复行了几百步后,异变再起。
只见右前方杀出一支骑兵,一面绣着岳字的军旗高高飞扬。
“贼厮哪里跑!踏白营来也!”
郭缊领着踏白营斜插了过来。
公孙越大惊,忙策动战马调整方向,身后的铁骑也随之改道,可仍有数千铁骑被踏白营拦截了下来,数千人瞬间淹没在人海之中。
公孙越明白这些人已是必死之局,一咬牙,领着剩下的人马继续撤退。
又行了五十步,左前方再次杀出一支敌军。
“呀啊!!!今日某便向吃下这支人马,为某的兄弟报仇!”
来人正是张绣,张绣中毒较轻,如今已是大好,虽说身子仍未痊愈,但也不耽误他上阵杀敌。
此时的张绣一腔怒火,领着游奕军便冲向了幽州铁骑。
游奕军的速度极快,公孙越避之不及,只好挺枪杀了上去。
“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
双方缠斗在了一起,张绣一人一枪冲锋在前,长枪不停的收割着幽州铁骑的生命。
看着张绣这般嚣张,公孙越哪里还坐得住,他大喝一声,
“贼将休得猖狂!某来战你!”
说着,他便挺枪杀向了张绣。
二人都是用枪的好手,可一交手,公孙越便明白,好手与高手还是有着一段很远的距离。
张绣百鸟朝凤枪法一出,公孙越便只有防守的余地,被压制的还不了手。
“哼!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某面前叫嚣!
你比起某的两个师弟可差远了!”
张绣的两个师弟是何许人也?
一个是白马银枪的赵子龙,另一个更是威名赫赫的长平侯,不论是哪一个,只需一招便能斩杀公孙越。
可这话听到公孙越的耳朵里便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他只以为张绣是在嘲讽自己,怒喝道:
“贼子安敢辱我?!纳命来!”
公孙越爆发了,手上的力道与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招招以命换命。
张绣自然不愿陪着公孙越一同上路,见他这般不要命,张绣便与他缠斗了起来,等他力气用尽后再斩杀他也不迟。
“贼子!怎么不说话了?!
你爷爷我这便送你上路!”
说话间,公孙越长枪舞的更快了一些,竟反过来了压制住了张绣。
“哈哈哈!贼子!你也不过如此!”
张绣此时也打出了真火,公孙越的水准大抵只在二流,若不是张绣不想与他还命,公孙越早已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眼见公孙越越来越嚣张,张绣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只见他浑身的气势骤然攀升,怒喝一声道:
“本想让你多活片刻!你却偏偏自寻死路!
既然如此!某即刻送你上路!”
“哼!
斗将可不是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
公孙越还真是打出了自信,主动又攻了上去。
张绣眸子一凝,瞬间便看透了公孙越的破绽。
他身子一侧,轻松躲开了公孙越的这一招,随即一枪点了出去。
公孙越抽枪荡开张绣的攻势,刚出招时,张绣的长枪竟诡异的又刺了过来。
此时的公孙越避无可避,自知必死下,他猛地发力,索性不再格挡,选择了与张绣还命。
“哼!早就料到了!”
张绣另一只飞速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劈开了袭来的枪头,而另一只手已经将长枪刺入了公孙越的心口。
“贼子,这是你自找的!”
公孙越满嘴是血,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不甘的看着张绣,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此时,冉闵和马超等人也率军围了上来,幽州铁骑被长平军淹没,除了少数负隅顽抗之外,剩下的五千余人跪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