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乡有过数次进出冰天幻境的经历,还曾助白灵打破幻境,凝练真实领域。此刻稍微有感,便悟出自己经历的皆是幻觉,一瞬之间被压制的功力爆发出来!
五雷天心诀早已在他体内疯狂运转不知多少个周天,在两军战场上方,天象受他影响,早已阴沉下来。
乌云压着地面,仿佛就在众人头顶,四野理应漆黑如墨,只因电闪雷鸣不绝,反比白昼还要透亮。
在两边观战的修仙者大军,早被狂风吹得站不稳脚跟。渝关城一方已后撤五里,借助阵势挡下迎面而来的狂风,和不时击打在地面上的雷霆。
天师府一方并无退路,只好架起阵车,将营寨牢牢守护起来。
而此时,引起异象的南无乡,还沉浸在自己的领悟之中。
幻象是假,感受却是真,他稀里糊涂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沉浸在节后余生的喜悦中,不知自己弄出这么大动静。
只是知道自己功力并未遭到压制,元神也没有真的被削弱后,一门心思要找回便宜,便将手掌一翻,使出掌天雷来。
一团雷弧先自掌心炸开,而后天幕上的雷霆倾泻如柱,又与他掌间的雷球一碰。
一道刺目异常的白光!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响声有多大?
在二人五里之外,是阑山与松鹤的战团。那松鹤是自小修行天心正法,且入道有二百年之久的,这套掌天雷法自身就使过不知多少次了,可此时被这雷声一惊,顿时在交战中出现一个趔趄。
那光芒又有多亮?在雷声入耳之前,阑山先一步看见亮光,顿时双眼一痛,刺得睁不开眼。
二人尚且如此,就莫论那些观战之人了。
攻击的余波被阵势挡住,但刺目之光,震耳之声却完完整整的传递过来,引得众人视野里都是白茫茫一片,耳中都是连绵不绝的巨响。
而最能体会这一掌威力的,又要属稷粟夫人了。
她被一剑斩破护罩,再难掩饰的『露』出惊慌,但还没做其他反应,便见金铃大发神威,挡住了镇海剑的攻击,松了一口气。
正要上前斩杀南无乡,却见南无乡突然间一扫萎靡之态,紫甲金雷,宛若天神下凡。惊诧间,一根雷柱自上空『射』下,晃得她双眼一眯,轰隆声接踵而至。
接连失去眼识与耳识,稷粟只好将金铃挡在身前,同时把真元灌入其中。
这件晃神铃上另有奥妙,一旦遭遇攻击便可放出一股奇寒,甚至可以冰冻空间。如此的话,说不定还能趁机把南无乡擒住呢。
几乎同时,南无乡已经抓着雷弧一掌劈了过来!
雷霆降下时引发的刺目之光才要散去,雷霆爆发的光亮又散发出来,亮度还胜先前十倍。
在晃神铃周围,是一层莹莹如玉的白光。雷电如流,不停的冲击到白光之上。
雷光声势浩大,白光则只笼罩了稷粟身前的一小片范围。
但神奇的是,面对雷霆冲击,看似羸弱的白光却显得十分坚韧。雷霆轰击在上面,都被引到两旁,而无法真的对晃神铃造成什么伤害。
躲在后面的稷粟见晃神铃挡住雷霆,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双指在眼前一抹,两个瞳孔里放出七彩光芒,将雷霆之后南无乡的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左手倒背,右手前伸,雷霆自天上滚滚而下,聚在掌间,运转凝练后,又化作一根雷柱喷『射』出来。
大道至简,运化雷霆在掌,正是掌天雷法的关窍。看似简单,门道却又极深。
必要先将天心诀修炼得十分纯熟,才能让真气在内天地中流转,而对外天地造成影响,吸引雷霆。
能借用的雷霆多少,又要看施法者的根基。真元越深厚,汇聚的雷霆越足,法力越精纯,发出的雷霆威力越大。根基不足而强求威力的,只会反噬自身。
南无乡引动的雷霆,连松鹤也为之震惊,更不要说稷粟夫人了。但对稷粟来说,她最惊讶的还不是这点。
她看清南无乡的面容,竟发现其眉心处多了一枚火焰印记,身高也比一开始暴涨一尺有余,身上朦朦胧胧似有七『色』灵光流转,看不出什么门道。
就在她震惊之间,南无乡见掌天雷术无果,索『性』携着雷霆再度向前,张开五指,雷霆环聚成球,猛地对白光一砸。
轰——
像被挤压排出的流水。
雷霆从南无乡手掌与白『色』障壁之间不停的向外飞溅,白『色』障壁受到掌力攻击,立马出现巨大晃动。
还没等稷粟夫人做出反应,南无乡又收回手掌,重新聚起一团雷球,再度轰击下去。
此时南无乡状若癫狂,心如明镜,知道这层白光有类似白灵的冰属『性』神通,不敢用手接触。而他的雷霆之力虽然奈何这片光幕不得,但用来保护自己不被白光所害却绰绰有余。
稷粟夫人已被南无乡近乎疯狂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在她眼中,除了晃神铃隔开的一小块区域外,上下四方满是雷霆。
这些雷霆一旦突破眼前这层护罩,就能对自己造成致命的危害。这样的情况下,护罩又被南无乡打的胡『乱』颤动!
慌『乱』中,双手往胸前一合,背后蓦然『射』出一口宝剑。
稷粟指诀连变,背后宝剑在狭小空间里激『射』数番,最终悬在头顶。看架势是想等南无乡一旦打破护罩,便激发宝剑斩敌。
南无乡接连打出七拳,每一次都觉得再加上一分力气,便能打破这层光罩,但每一次除了让光罩晃动的更加剧烈外,就再无别的反应。
这激起他的怒气,在第八次轰击时,换了一个拳头。
南明真气沛然而出,左拳上红光大放,宛如一条火龙,对着白『色』光罩砸下!
这次白『色』光罩并未颤动,而是瞬间散出惊人寒气,在一阵坚冰碎裂声中冰消瓦解。
一丝惊恐在稷粟的脸上一闪而逝,南无乡脚步不停,左拳打破光罩,右掌再度劈了下去。
光罩之后,就是晃神铃的本体。
几次无功而返的雷霆终于有了逞威的余地,一根光柱直奔晃神铃喷去。
一缕白光就能克制掌天雷的晃神铃,在失去白光之后,变得不堪一击。
只闻当一声巨响,晃神铃被打个四分五裂,碎片『射』向四面八方。
南无乡又举起左拳直奔稷粟夫人,却在半途发出一声惊疑。
原来是晃神铃碎裂之后,原地多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白光。这白光就浮在半空,边缘处微微晃动,南无乡用神识一探,却又无丝毫异常。
虽然如此,还是分心朝这个方向打出一掌。
“流光冲月!”
就在此时,稷粟夫人沉声一喝,头上的宝剑化作一道碗口粗细的白光,直奔南无乡斩来。
南无乡虽然对那白光感兴趣,但真正的注意力一直也没有离开稷粟夫人,见其使出一口宝剑,还在心里一惊。
“她果然与丹辉宗有关系!”
心如此想,手上又加几分力道,却方向一转,拍向飞『射』而来的剑光。
南无乡的南明真经第十层心法,是根据自身对道的体悟而成,虽谈不上奥妙神奇,但以他的根基催动起来,却足以化腐朽为神奇。遇上功力比他高的不好说,但遇见不如他的,还真是无往不利。
这一掌拍出,同样化作一根红『色』光柱。
两根光柱碰到一处,白『色』的立马倒『射』而回。
“飞华流霰!”
稷粟夫人心里一惊,剑诀连变之下,白光在身后一转,竟分成千万道,纷纷划一道弧线激『射』回来。
“九重山!”
南无乡不想再拖延。背后九重山影加持,掌间光芒刺目,一拳击出,万千剑影火星一样朝四面八方溅『射』开。
剑影之后,稷粟花容失『色』。
晃神铃不过一件借来的法宝,这两剑却是毕生修来的精华,竟抵不住对方一掌,顿时生了退避之心。
可事已至此,又哪有退避的机会?
南无乡打破重重剑影,而后欺身上前,掌中余劲打向稷粟天灵。
“啊!”
惨叫中,稷粟不停后退,而在后退的同时,衣襟碎成千万片,同时浑身大放光彩。
“果然如此!”南无乡眼神一亮,“朝霞前辈,你们在搞什么把戏!”
原来,“稷粟”中掌之后,身上一层奇异灵光,连同一件法袍被破,现出的原身竟是朝霞生。
“哈哈哈!”朝霞生披头散发,鲜血顺着额头汩汩而出,又被他下意识的一抹,涂得满脸都是,说不出的狼狈。他却大笑起来,“南无乡,你怎不想想,我扮作稷粟夫人,那与萧一鸣对战的是谁?”
“啊!”南无乡这才反应过来,忙向另一边望去,连朝霞叫出他真名的事都顾不上询问了。
另一处战场上,真正的稷粟夫人冲他嫣然一笑:
“竟能破我的晃神铃,真是小看了你!”
话落朝南无乡身前的那团白光一指,那白光立马向她飘去。
南无乡趁机看向四周,才发现方才他与朝霞打出真火,很多战团外的东西都遭了秧。
自己这一边,布阵所用的阵车被掀翻二十五辆,营寨也破损不少。
而在对战中,他占据上风,对面的损失也更大一些。
不但布阵的旗帜十不存一,连人手也减少大半,至于是死是逃则不知道了。
更恐怖的是,阵车上,战旗上,甚至地面上,都笼罩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
糟糕的是,在稷粟对面,萧一鸣半张脸青,半张脸红,整个人呆若木鸡。显然是沉浸在一种高深幻术之中。
反倒是阑山与松鹤,虽然被南无乡吓了一跳,但二人却没什么损伤,如今各回阵营。
“你们大费周章的调换身份,为的是何事?”南无乡疑问道。
“很简单,算准了萧一鸣会对上朝霞,想擒他而已!”稷粟夫人风情万种的一笑,而后腰肢一扭,一股香风扫出,卷着萧一鸣走了。
另一边朝霞身受重伤,被阑山背走,其他残军自行退去。
这一头松鹤要引兵去追,却被南无乡阻住。
萧一鸣身中对方幻术,此时追击未免投鼠忌器。况且天师府一方的兵马无人主持,面对渝关城也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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