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碧空如洗。
秦战放下小桌板,枕着手臂,望着舷窗下的云朵怔怔出神。
“喂,想啥呢?”
穆雨婷拿胳膊肘拐他:“一上飞机就魂不守舍的,昨晚累着了?”
“你可以试试。”
色胚笑容玩味,随后一只小手便探到腰间,逆时针扭了一百八十度。
“卧槽,放手!”
他疼的大叫:“我说你讲不讲理?你先开的车,我踩脚油门都不行?”
“不行!”大小姐咬牙切齿。
不怪她生气,为了赶赴这场不知道算不算约会的邀请,她在方娉娉意味深长的注视下破天荒的画了个淡妆,又特地挑了套偏女性化的衣着,甚至还借了方娉娉的胸衣,最后还要顶着何方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让两人先走。
都做到这份儿上了,那厮却看都不看一眼,换谁谁不生气?
这时,一只粗粝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手背,穆雨婷触电般缩回素手,目光躲闪,圆润好似珍珠的耳垂瞬间殷红。
“下次轻点儿。”
秦战揉了揉腰间软肉,正色道:“我问你,当初何叔教你戳脚是怎么教的?”
穆雨婷一愣:“干嘛?想偷师?”
“不是,今早上遇着点事儿……”
秦战将柳生庄严挑战的经过大概说了说,又细细讲述了宗师对剑之五境的划分。
“所以我在想两件事。”
他支起下巴,认真总结:“第一,我的剑,形、力、技都是什么?第二,除了剑法,这五层境界能不能用来划分拳法?”
穆雨婷懵了。
她对武术的理解还不如张素素,常年侍奉在宗师身边的张素素尚且只能死记硬背、得空再慢慢琢磨,更何况她?
秦战摆了摆手:“别想那么多,我就问你,当初你学戳脚的时候先学的桩还是先学的招?”
“桩。”
穆雨婷回道:“不过那时我耐不住性子,站了几分钟就不想站了,何叔没办法,这才教的招。”
“后来呢?”
“后来练了一段时间,发现招式打的不顺畅,又从站桩开始重新练。”
秦战了然。
招是形,桩是力,有形无力是空架子,所以真正的师父都从站桩开始教徒,等基础牢靠、发力通透了再教招式。
像穆雨婷这种的只能说天赋够好,能自己发现站桩的效用,换个既没耐性又没天赋的,恐怕这辈子都察觉不到。
想了想,他道:“这样看来,「招」就是「形」,「桩」就是「力」,实战经验和秘技共同构成「技」,所以,宗师对剑法的划分应该也能用于拳法!”
“至于我的剑……”
他蹙起眉头,茫然望向舷窗。
……
云南,瑞丽。
下了出租,穆雨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后秦战也被传染,嘴巴大张,眼泪都流出来了。
京城到瑞丽没有直飞航班,二人只能先飞昆明,再从昆明转飞德宏芒市,最后再坐一个半小时的出租,一通折腾下来,再旺盛的精力也遭不住。
“先吃饭先住店?”秦战无精打采的问。
“住店。”穆雨婷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我昨晚两点才睡,困死了。”
……你那叫今早好吧?
秦战实在没心情跟她斗嘴,蔫头蔫脑的走到酒店前台,掏出护照一拍:“大床房,带露台的那种最好。”
“好嘞!”
前台小哥瞄了眼穆雨婷,眼珠一转,转头便递上房卡:“1606号房,电梯在那边。”
“谢了。”
秦战顺着指引迷迷瞪瞪的往前走,穆雨婷也迷迷糊糊的跟着,直到电梯鸣响才发现不对——
“你开了几间房?”
“好像是一间……”
两人同时怔住,大小姐咽了口唾沫,捂住忽然狂跳的心脏,质问道:“死渣男,你想干嘛?”
秦战苦笑:“我说我忘了,你信么?”
穆雨婷冷哼:“你猜?”
“大概不信……”秦战挠挠脑袋,交出房卡,老老实实的滚去前台。
五分钟后。
“叮咚。”
“谁啊?!”大小姐很是不爽。
“我。”门外传来秦战蔫蔫的声音:“开门,酒店没空房了。”
“那你睡马路吧!”穆雨婷翻了个白眼,瑞丽这么大,怎么就这么巧,刚好选了一家只剩一间空房的酒店?骗鬼呢?
秦战急了:“真的!不信你开平板看看,他家真满了!”
“不看,本小姐要睡觉。”
“我特么……姓穆的,你到底开不开?”
“不开!”
“好!你有种!”秦战磨着后槽牙撸起袖子。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叮叮叮叮咚……”
“靠!”穆雨婷气急败坏的拉开房门:“姓秦的,你非睡我不可是吧?”
“对!”秦战闷头就冲:“不过不是现在,等爷睡醒看爷怎么收拾你!”
“你敢……啊!!”
穆雨婷刚想拽住他说道说道,不料那厮竟然一进屋就脱起了裤子,当下不由惊声尖叫。
“叫个屁叫,还没到晚上呢。”
秦战没好气的坐到床边,低头捣鼓了几下,蹙眉道:“哎,帮个忙,我解不开。”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反抗的大小姐睁开眼,却见对方右腿盘曲、垫起左腿,粗粝的手指正用力拉扯绷带。
“别——”她赶紧制止,然而话音未落,随着呲啦一声,绷带已然被暴力扯断。
“呼!总算弄开了。”
秦战长长的出了口气,便拆纱布边道:“你不知道这药抹上之后有多痒,我还不能挠,特么的,难受死我了。”
原来他着急进屋是因为这个……
穆雨婷抿了抿嘴,凑到近前,只见纱布已被揭开,大腿靠近膝盖位置抹着药膏,新生的粉色嫩肉和一道狰狞的伤疤隐约可见。
“刚拆线,小心感染。”她吹了吹伤口,语气轻柔。
秦战不以为意:“没事儿,等睡醒弄瓶碘伏抹上就是,哎我说,你怎么没换睡衣?”
“困,懒得换。”
听到睡字,大小姐再度困意上涌,打着哈欠,如同软体动物般爬上大床,随后手脚并用,将被子堆得老高:“死渣男,越过这条线你就是禽兽。”
说罢抱住被子,两条大长腿一夹,细微的鼾声随即响起。
秦战挠了挠头,很是为难:“可不越过这条线,我岂不是禽兽不如?”
微微响起的鼾声忽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