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不由得眉毛一蹙,他堂堂皇子,走到哪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到了这里,不仅没有安排到主桌,而且还没人来管。
他心里有气,看见李雅枫站在那一旁,便赌气招手说道:“过来跟我坐在一起。”
李雅枫摇摇头说:“大人面前哪有我的座位?”
春寒其实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只因为心头郁闷,想把她叫过来说话而已,既然李雅枫拒绝,他原本也懒得再坚持。
偏偏这时马蒂厄却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李雅枫,冷冷对春寒说:“她不过是个随从,有什么资格坐在位置上?叫她在外面待着就行了。”
春寒一听这话,顿时火往上冒,他一把抓住了李雅枫的手,将她扯了过来,坐在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冷冷的瞧了一眼马蒂厄,眼神中充满挑衅,意思分明是说,你不让她坐,我偏让她坐,你能奈我何?
李雅枫本来想起身离开的,她不想给春寒惹麻烦。
可是春寒却牢牢攥着她的纤纤玉手,她只能坐在凳子上。
马蒂厄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大人,我是为你好,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没办法,希望你用餐愉快。”
说着径直去招呼别人去了。
鲁道夫和蓓儿塔今天要对付春寒,已经跟马蒂厄说了,马蒂厄等着看热闹,先让对方嚣张一会儿。
马蒂厄走后,李雅枫说:“他们太不像话了,居然把你安排在次要位置,而且根本没人来招呼你。”
春寒看了一圈,屋里没看到蓓儿塔和鲁道夫,他们可能去招呼别的宾客了。于是叹了口气说:“无所谓,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毕竟我们曾是朋友,就算做不成夫妻,也不能做仇人。我还是想过来缓和一下关系,毕竟都在乌尔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闹得太僵。”
“可是大人……”
李雅枫想说什么,但春寒摆手道:“咱们随便吃点,如果还见不到蓓儿塔,说明我们没有缘分,就离开吧。”
春寒心情不好,李雅枫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这桌人都已经坐满了,但酒宴还没开始。春寒低着头,心里满是沮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时,蓓儿塔陪着两位老人笑着进来,正是宫御医和鲁大师。
蓓儿塔对宫御医说:“爷爷,你坐上首,今天除了女公爵伯莎之外,你就最大了。”
这话让宫御医很高兴,他笑着走过去,正想坐下时,一晃眼看到了坐在次席的春寒的背影。
宫御医觉得这背影很熟,但没认出来是谁。
他正皱眉思索,突然眼角余光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心头一震。这人正是李雅枫。
她正关切地看着那个背对着的年轻人。
宫御医心里一沉,明白了,坐在李雅枫旁边的那熟悉背影的人,应该就是是十皇子春寒。
宫御医看了身边的鲁大师一眼,朝春寒那边努了努嘴,然后走过去。鲁大师没认出春寒,但看到宫御医这架势,也跟着过去,到了近前,终于看清了春寒的脸,吓了一跳。
这位爷怎么坐在次席上?谁干的,胆子太大了吧?
不过他也知道皇子隐藏身份,或许因此没人知道,才安排不到位,于是忍住气,看看怎么弥补。
宫御医对春寒旁边的宾客说:“能不能挤挤?我想坐这儿。”
那宾客有点奇怪,座位都安排好了的,怎么跑来跟自己挤位子?
但他也不介意,因为桌子很大,每个宾客之间空档还很大,于是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宫御医从旁边没人坐的桌子扯了根凳子过来,挨着春寒坐下,朝春寒躬身赔笑说:“安抚大人,老朽坐在这儿,不知是否可以?”
春寒看了他一眼,当然认识他是蓓儿塔的干爷爷,又是御医,小时候没少给自己看病,于是点头说:“这又不是我的地方,你想坐哪都可以。”
宫御医连连称谢,鲁大师一见,也急忙拿个凳子过来加塞,坐了进去。他们这桌本来已经坐满了,再添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
别的宾客虽然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两个老头,而且还有蓓儿塔和鲁道夫陪着过来的,显然这人来头不小,没人敢说什么。
蓓儿塔有点着急,忙过来躬身对宫御医说:“干爷爷,您的位置在那边,主桌上。”
宫御医看都没看她,摆了摆手说:“我在这儿挺好。”
蓓儿塔又对旁边的鲁大师说:“大师,您跟我干爷爷还是坐到主位上去吧,这里太挤了。”
鲁大师原本笑眯眯的,现在不笑了,对蓓儿塔有点生气。就算她不知道春寒是皇子,情有可原,但毕竟得罪了皇子,就算有理由,那也是得罪了。
他自己明明知道十皇子是王爷,如果还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那就是藐视王爷,以后就别想混了。
所以他阴着脸冷冷地说:“我在这挺好的。”
蓓儿塔搞不清这两个老头到底要干嘛,为什么非要坐在次席上。鲁道夫只好把这两位宾客安排到其他桌上,这样这桌人才重新宽松了点,坐起来舒服些。
春寒看见蓓儿塔来了,但没跟他打招呼。于是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他毕竟是皇子,堂堂王爷,总不能热脸贴冷屁股的。
蓓儿塔当然看到了他,但就像没看到一样。
宫御医见春寒爱搭不理的,似乎不想说话,所以也不敢主动搭讪,对蓓儿塔说:“宾客差不多到了,开始吧,早点开始,我吃完还有事呢。”
他看出春寒参加宴会有些勉强,显然不想久留,所以赶紧催促蓓儿塔他们尽快开始,好找机会陪着春寒离开。
蓓儿塔赔笑说:“伯莎女公爵还没到,可能需要等一下。”
宫御医知道今天最重要的角色是伯莎女公爵,因为是她授予鲁道夫的爵位,她不到就没办法进行封爵仪式。
于是点点头说:“你去招呼其他人,不用管我。”
蓓儿塔和鲁道夫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赔罪后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伯莎女公爵终于到了。
她原本不想来,因为她知道马蒂厄也会参加这个酒宴,只不过酒宴的主要目的是封爵,其实这样的仪式可以举行也可以不举行,不是必须的。
一个最下层的男爵,一般公爵颁发决定并直接给被授爵的人戴上男爵徽章,授爵仪式就完成了,不需要特别仪式,不像公爵那样隆重。
但是鲁道夫说专门设置了酒宴宴请宾客,希望能在酒会上授予他爵位,让他长长脸,毕竟鲁道夫在他们城堡干了几十年,也算得上劳苦功高,伯莎也就同意了。
伯莎还委婉地告诉鲁道夫,最好她出场的时候,叫马蒂厄不要出现,以免大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