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楼就矗立在秦淮河畔,虽不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但也算是能拿的出手了。
以这两位书吏的月俸是万万吃不起的,其实唐锵也没钱,都是于贵安排的,虱子多了也不怕咬,反正自己把秘方交给了于家,有了这个秘方,于家只要传下去,就不愁子孙后代没饭吃。
像这种蒸馏酒的方法,在大明除了唐锵谁还懂?
所以吃于家这个大户,唐锵也算是吃的心安理得。
这两位书吏,一人姓庞、一人姓田,都是祖祖辈辈吃这口饭的经年老吏,有他们在,这一路上唐锵也不无聊。
金陵城的典故他们是信手拈来,金陵城确实是一个建都的好地方,钟山龙蟠于东,石城虎踞于西,北有玄武湖,南有秦淮河绕城而过,水运发达,在灵毓秀的金陵山水之间,京城城墙蜿蜒盘桓达七十二里,比北京城的城墙都要长。
一路行来,唐锵也不禁为大明的繁荣而感慨,唐锵笑着问道:“老庞、老田,你们都是京城本地人,我倒是有件事想请教一番。”
“唐大人您太客气了,您有事但请吩咐即可。”二人恭敬的回道。
唐锵低声问道:“要想出这南京城,除了城门,还有其它途径么?”
这也算是唐锵的未雨绸缪了,万一大军封城,自己全家也好有个避难的地方啊。
二人相视一眼,有些迷糊,唐锵笑道:“你们不要想太多,我就是随口问问。”
“大人,小的还真知道这么一处地方,就在金川门西南角的城墙下有一处洞口可以出城。”庞书吏谄媚的回道。
“金川门,好熟悉啊。”
唐锵突然想起来,这金川门不就是李景隆放燕军进城的那座城门么,要真是朱棣围城了,自己从金川门跑,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唐锵看庞书吏的面色便开始不善了。
庞书吏有些莫名其妙,唐锵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没事。”
三人来到安丰楼,于贵、刘仕谔、韩克忠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几人相见完毕,庞、田两位书吏便识趣的去了一旁赏景,刘仕谔笑着打趣道:“和鸣,可真有你的,这才短短几天未见,就上演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而且佳人还是大名鼎鼎的京城才女,为兄甚是佩服啊。”
韩克忠等人也是一脸八卦的看向唐锵。
唐锵狠狠的瞪了刘仕谔一眼骂道:“你给我闭嘴吧,我和徐小姐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见众人一副“男人都懂”的猥琐样子,唐锵也懒得解释了,这种事是越解释越容易让人误会。
韩克忠止住笑意有些担忧的问道:“和鸣,今天我可看见黄大人在翰林院大发雷霆,好像是因为你的事,怎么了?他没难为你吧。”
韩克忠虽然是北榜中人,但为人还算忠厚,所以慢慢的几人也成为了友人,再说人家好歹是榜眼,前三甲要是传出不合的消息会令朝廷脸上无光的,所以这次唐锵也叫上了他。
唐锵摆了摆手无所谓的回道:“这次是他理亏,他奈何不了我的。”
看着几人狐疑的眼神,唐锵指了指一旁田、庞二人笑道:“不信你问他们。”
这二人很识趣的将唐锵今天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唐锵听得很满意,反正自己记着当初与黄子澄争执的时候是很猥琐的,到了这二人嘴中,自己与那舌战群儒的诸葛亮没什么区别了。
见这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唐锵连忙打住,再吹下去就有些过犹不及了。
唐锵笑道:“好了,兄弟我的风姿你们没有见到,是你们的损失,现在赶紧开饭吧,这宫里什么都好,就是那饭难以下咽,我都没怎么吃?”
“哈哈,你那里还好,你去翰林院看看,那就是白菜煮豆腐。”刘仕谔不禁大笑道。
“这可不叫白菜煮豆腐,这叫白玉翡翠汤…”于贵的俏皮话又惹得众人大笑不已。
酒过三巡,这几个家伙的色狼本性就爆发了,闹着要上花船,就连田、庞两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的老头子也想凑热闹。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队人马,韩克忠低声说道:“来头不小啊,能用锦衣卫开道的,不是皇子就是皇孙。”
走进一看,唐锵才发现招摇过市的竟然是自己的情敌谷王。
于贵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和鸣,不好,谷王冲着这边来了,看来是来找你麻烦的。”
唐锵淡淡的说道:“无所谓,让他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这种事情是躲不过去的,虽说我不是有意的,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来找我麻烦也是合情合理。”
“爷啊,您还是躲躲吧,那可是皇子啊。”田、庞两位书吏也在旁劝道。
唐锵笑道:“你们要真想帮我,就帮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二人胆战心惊的问道。
“去找人,人越多,谷王就越有所顾忌。”
“诺,大人。”说完二人便连爬带滚的离开了。
于贵不屑的说道:“两个胆小鬼。”
唐锵瞪了他一眼道:“你也赶紧离开,我三人都有功名在身,你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生,就是当众把你砍了,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听了这话,于贵一模后颈,感觉有些发凉,立刻逃之夭夭了,唐锵说的没错,自己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生凑这热闹就是找死。
等到人都离开后,唐锵苦笑一声道:“真是连累两位兄长了。”
刘仕谔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至于韩克忠比唐锵还要淡定,正在那自酌自饮呢。
锦衣卫的人还没来到门口,楼里的人便快跑光了,留下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看着安丰楼掌柜的欲哭无泪的眼神,唐锵淡淡的说道:“不要紧,今天的损失我来赔。”
“唐大人啊,您就不要闹了。”掌柜的苦着脸说道。
“哈哈,今日是唐某的乔迁之喜,谷王兴夜来此,估计是来祝贺唐某的,唐某真是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啊。”这番话唐锵故意说的很大声。
旁边还真有人敢叫好,唐锵定眼一瞧,竟然是狗日的朱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