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锵当然不会惯着朱高煦这臭毛病了,大声喊道:“小王爷也是来给下官祝贺的么,下官可真是诚惶诚恐啊。”
听了这话,朱高煦脸色一黑,不禁嘟囔道:“姓唐的,你可真不要脸。”
说完干笑两声,轻轻一跃,便从二楼跳了下来,稳稳落地,唐锵上前走去拱手笑道:“小王爷真是好武功啊,下官甚是敬佩,以您这种身手,在战场上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啊。”
“哈哈,过奖了,小王三日后便要启程回北平了,今日来安丰楼与友人相聚,没想到碰到了唐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朱高煦大笑道。
唐锵趁势邀请道:“相聚便是缘分,小王爷,要不坐下一起喝一杯?”
朱高煦刚想拒绝,只见唐锵又低声说道:“小王爷啊,众目睽睽之下,您现在要是走了,岂不代表着燕王府怕了谷王府?”
“放屁,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本王不吃你这一套。”朱高煦低声臭骂道。
唐锵看向了四周缓缓说道:“可是百姓们信啊,你总不能把这里的人全部灭口吧?”
一番话说的朱高煦是哑口无言,恨恨的坐了下来。
有了这么一个挡箭牌,唐锵这心里就更放心了,自己也好整以暇的喝着小酒等待着谷王的到来。
随着一队锦衣卫的到来,今天最大的反派谷王终于出场了。
谷王虽然相貌也不差,但却给人一种病娇感,怪不得徐妙锦看不上他呢,这样的人一看就是爱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唐锵很知趣的上前行礼道:“下官参见谷王殿下。”
朱高煦也冷着脸打了个招呼道:“十九叔好。”
看见朱高煦也在,谷王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便更气愤了,他以为朱高煦是徐妙锦找来为唐锵站台的呢。
朱高煦想解释,但看着旁边这么看热闹的人,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朱高煦是极度爱面子的一个人。
谷王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今日听说状元公乔迁之喜,本王特来恭贺,来人,把礼物抬上来。”
说罢两个侍卫便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看起来分量不轻。
唐锵拱手拜道:“多谢谷王赏赐,谷王要是不嫌弃,可否留下喝一杯水酒?”
谷王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然后走到了朱高煦身旁摆着长辈的谱教训道:“高煦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听了这话,朱高煦差点被气死,双拳紧握,满脸通红,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了。
唐锵很希望这两人打起来,但最后朱高煦还是忍了,咬着牙拱了拱手道:“多谢十九叔教诲,高煦告辞。”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路过唐锵身边,那眼神好像要吃了唐锵一般。
朱高煦刚刚离开,谷王便冷冷的说道:“状元公,本王送的礼物不合心意么?”
“哪有啊?王爷您说笑了。”唐锵谄媚的回道。
谷王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唐锵点了点头,然后便亲自打开了箱子,打开一看,没有暗器,也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箱子破烂铜钱,看穿钱的那绳子,估计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老古董了吧,在最上面还有一份请柬。
谷王冷笑道:“状元公,本王本想送你点金银珠玉呢,但想想你是出身乡野,本王怕你不识货,所以就送了你一箱子铜子,如何?本王考虑的还算周到吧?”
被谷王这么赤裸裸的讽刺,别说唐锵这个当事人,连一旁的刘仕谔与韩克忠都看不下去了,二人刚想站起来,却被唐锵给拦下了。
唐锵心头大怒,但面色不显的说道:“多谢谷王殿下赏赐,唐锵家贫、一饭一粥足以,这些铜子恐怕用不上,放在家里也遭贼,依下官之见,还不如拿去分给贫苦百姓呢,您意下如何?”
谷王冷哼一声道:“做善事本王自己会做,今日这箱礼物是本王送给你的,你难道还敢拒收么?”
唐锵拱了拱手道:“殿下,下官收下。”
谷王这才满意的大笑道:“果然是乡野之人啊,一箱破烂铜子就打发了,你这状元公很有意思啊。”
唐锵不为所动继续问道:“殿下,现在这些钱是不是属于下官的了?”
谷王摆了摆手道:“赏给你了。”
“多谢殿下,于贵。”唐锵大喊道。
于贵莫名其妙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唐锵指着这箱铜钱笑道:“明日开始就拿着这些钱去买粮食,然后在金川门施粥,再加上唐某半年的俸禄,争取坚持三个月,马上就是家母的忌日了,唐某不孝,无法回乡替家母扫墓,就以此来为家母祈福吧。”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于贵胸有成竹的回道。
听了唐锵的这番话,围观的众人也是叫好声不绝,谷王大怒道:“唐锵,你这是在羞辱本王么?”
“殿下此话何意啊?下官不懂,殿下既然将这些钱财赏赐给了下官,那么这些钱就是属于下官的,下官想拿着自己的钱去做点善事为家母祈福,有何不可么?”唐锵不卑不亢的回道。
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怼的谷王是哑口无言。
谷王不怒反笑道:“好,你说得对,本王是管不了,本王明日要在秦淮河上举办一场诗会,听说状元公才学横溢,不知状元公可否赏光?”
听了这话,唐锵不禁大笑道:“殿下啊,若论其它,下官可能不敢争先,但既然是诗会么?不是下官自傲啊,若有人能超过下官下面所写的这一首,下官去一趟也无妨,若是不能,那下官就不过去欺负人了。”
“哼,狂妄。”
唐锵没有理会谷王,意气风发的说道:“掌柜的,拿笔墨来。”
掌柜的很有眼色拿来了笔墨,唐锵拿起桌子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然后挥笔写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首诗是出自清代诗人龚自珍之手,也是他最磅礴大气的一首,在后世的时候,唐锵便非常喜欢,而且这首诗还是一首谏诗,写出来也能体现自己忧国忧民的大义之心。
写完后,唐锵便踉跄的跌倒在了刘仕谔身上,偷偷地给了刘仕谔一个眼神,刘仕谔便拱了拱手道:“殿下恕罪啊,和鸣喝醉了。”
说完三人便拥着唐锵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