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琼玖的意思是在出发去A国之前再去隋长老那里报到,可林芷薇等不了这么久,出了林琼玖的书房就直奔隋长老的地盘。
林琼玖称病后只带着隋长老到这里,对外只是宣称调理身体,但其实不过就是掩人耳目。
林芷薇敲了敲门,清了清喉咙,隋长老向来是最疼她的,不过她知道隋长老的习惯,没事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爱研究那些个毒虫毒粉,也不爱和人攀谈,最忌讳别人随意登门拜访。
“进来。”苍老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却分外有力量。
林芷薇闪了进去,却依旧被扑面而来的药粉味刺激得打了个喷嚏,索性她反应机敏,立刻捂住了鼻息。
屋子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排列整理的动植物标本。
隋长老就埋在一堆古籍中,盘腿坐在地上,一头花白的头发,戴着老花镜,林芷薇轻轻得唤了声,“师父。”
隋长老听到这两个字,猛得抬头,见到女孩眉开眼笑,“薇薇来了,师父这些天忙,没时间找你过来。”
林芷薇晃了晃手中的纯酿,刚路过林琼玖的酒窖,特地选了几瓶来献宝,“师父,偷偷给您带的,可别告诉哥哥。”
隋长老颤悠着起身,林芷薇忙放下手中的酒上前搀扶,“慢点,老是在地上看书一看就是一天,不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猛得起来容易头晕。”
隋长老和蔼得笑着,也就小丫头这么管着他,以前带她的时候就这么在他耳边唠唠叨叨,像个小麻雀似的。
“来,师父好好看看。”隋长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仔细细得端详着面前的女孩。
犹记得她刚回到M国的时候记忆全都被抹去,是他苦熬了七天再次覆盖了她的记忆,又替她掩了容貌,这些年好好调理教养着。
小丫头恢复了容貌便去了华国,走之前他又闭关了两人没来得及告别,这都好多日子没见着了,现在看着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眉眼和领主倒是有几分相似,亭亭玉立,天生的美人坯子。
他此生是没有儿女运了,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又聪明机灵,激动得哽咽着开口,“在华国没吃苦吧,真是长大了,就知道东奔西跑的,早就忘了师父吧。”
林芷薇扶他坐在椅子上,“还不是哥叫我去历练来着,师父,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
隋长老闻言,布满青筋的手微微得颤抖着,一把持过林芷薇的右手,轻轻得抵着她的脉搏,眉眼深沉。
林芷薇就这么乖乖得让他诊着脉,托着腮等着。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隋长老的面色才稍有缓和,随即询问着,“薇薇啊,当年寒落强行抹去你的记忆,后你回到无名领域,是我亲自配的药,但是,我只是覆盖了那部分记忆,实在没有把握待你恢复后会不会忘了现在的一切。如今看下来,倒是不需要担心了,你体内的‘幻世’已经除尽了。”
隋长老捋着长须,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林芷薇从来没问过这些事,现在倒是有些不解,“所以,您当年只是帮我覆盖了记忆,却没办法除尽‘幻世’的毒素,那就怪了,是谁帮我的呢?”
隋长老笑了笑,“你说呢?”
林芷薇的面上一沉,“凌子恒。”
“自然是他。”隋长老瞥了她一眼,原来这丫头自己都不知道。
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林芷薇只是猜测,不过得到隋长老的肯定后,还是大吃一惊,真的是她家亲爱的,虽然之前凌子恒是找过霍金斯医生,也被她揭穿过,但想必不是霍金斯医生一个人的功劳,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介入。
只能说,她对自家亲爱的,知道得太少,妖孽就是妖孽,哪里都留了一手。
“丫头,你的这位男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呵呵,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你是不是找我有事问。”隋长老见林芷薇出神,还是提醒了下,领主早就嘱咐过,这次小丫头想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林芷薇忙回过神,“师父,是有要紧事,哥哥让我来请教我身体的秘密,我想,大概不只有‘幻世’这一个问题吧。”
隋长老神色一凛,“不错,‘幻世’不过就是提纯过高的致幻药物,再如何炼制,辅以古族的草药,都可解,只是时间问题,再给师父一些时间,也能解得,难的是蛊毒。”
“蛊毒?”林芷薇惊叹出声,她早年就听到隋长老提过,隋长老本就出生古族世家,懂得制蛊解蛊,但他从不轻易示人,也不再寻找继人,宁愿这阴毒的招势失传,也不愿任由它危害世人。
“是的,常见的蛊毒都是提炼自毒虫毒粉,有让人死于无形的,也有让人痛苦不已的,不过你身上的并不是寻常的蛊毒,是子母蛊。”隋长老一板一眼得揭秘着。
林芷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脊背一凉,却依旧耐着性子听下去。
隋长老便继续,“所谓子母蛊,本身并不害人,也不伤害肌底,只不过,携带母蛊之人能决定携带子蛊之人的生死病痛。”
“所以,我体内有子蛊。”林芷薇笃定道。
“是,这也是我和领主一早就发现的,这些年,领主一直在寻找母蛊。”隋长老苍老的脸上带着些许严肃,这些年,连带着他都搁置了所有的研究,潜心寻找解子母蛊的方法。
“明白了,所以一旦有人被种上母蛊,他就是我的丧钟。”林芷薇嘴角吟着笑,眼神阴森,呵,不愧是寒落,还真是高招啊。
隋长老叹了口气,“薇薇啊,我是不赞同你去A国,那边玩的什么花样,现在想必你也懂了,这子母蛊,只要不在方圆百里内,就毫无作用,你不去为好啊。”
林芷薇听完了隋长老的解释,反而觉得轻松不少,安慰着开口,“师父,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只要携带母蛊之人出现,照样能把我揪出来,逃得掉么?难道把我锁在地底下?那还过不过日子了。”
“哎,这道理我也明白,躲躲藏藏一辈子,又有何意趣。”隋长老摇了摇头,他只恨无道门的手段竟然阴毒至此,自己一时间还找不到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