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小日子不过过了半年不到,这半年来,果然发生了许多事情,天帝就这样去了,鸾玦一直都没有想和天栖争什么的想法,索性随他去了,和繁芜就这样过着两个人的小日子,好像也不错。
可是,他不曾想的是,天栖就这样领着大批天兵来到了蓬莱.....
这个就在邪灵界,忘川之下的最为相近的地方。
“报--”
有繁芜带着的鬼魅从花湖尽头一路飞奔而来跪在鸾玦面前,
“禀报城主,天帝携百万天兵在忘川渡口外,言明三殿下若不交出城主便立刻宣战!”
繁芜心中一凉,指尖轻颤。“果不其然!”
鸾玦倏地单手将我搂紧,就像是早就想到的一样苍白的唇靠在繁芜的耳际,薄薄的唇瓣轻轻开合刷过繁芜的耳廓。
“原来,你那日之行目的在此……嗯,枍娑城城主为蓬莱的三殿下挟持,天帝震怒,为营救城主,不得不大举进攻蓬莱,领正义之师,替天行道!”
“看看,这是多么完美的借口。人心所向,正义所趋。鸾玦自叹弗如,无远弗届……”
他含住繁芜的耳垂在口中反复用舌尖亲昵地摩挲,最后,一口咬破,一滴温暖湿热的血顺着繁芜的颈侧慢慢滑落。
“可惜,叫你失望了,我早有防备,蓬莱百万将士日夜备战,只待此刻!”他抬起头,一个嗜血的笑容绽放在这张极致完美的脸孔上,他双唇鲜红,利落吐出儿子,铿锵落地,
“应战!”忘川无垠,水无痕,魂不尽。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忘川那边,天帝一身出尘白衣,负手而立,背后是天界的三十六员天将,还有数不尽的天兵,皆手持寒光凛冽的法器,倒映着正午的骄阳,叫人不能直视。
忘川这头,鸾玦立于渡口,猎猎红袍张狂翻飞,乌云为之浮沉,骄阳因之见拙。
十殿阎罗亲自上阵,魑魅魍魉静候帅令,鬼将妖兵严阵以待。
除却流云飞卷,风声呜咽,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个动作,寂静之中一股沉沉煞气正在一点一滴、不疾不徐地缓缓酝酿。
繁芜被安置在一把宽大的乌木椅上,周遭装饰极尽奢华,长长的流苏沿着椅背流泻而下,像极了女子温婉的长发,在云中起起伏伏摇曳飘飞。
繁芜伸手抓了一把,茫然地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滑脱,触感细腻,绵绵密密扎入我几近麻木的心头。我距凤凰仅两步远,感觉却比隔着一条忘川还要遥远。
我看着鸾玦,鸾玦看着天栖,天栖看着我。
多么可笑,多么诡异的一个轮回。
“天栖今日前来并非恋战,只为接回芜芜。”天帝终于率先开了口,那双涤净凡尘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我,隐藏在眼底的是什么呢?
似乎有一丝焦急和失落,但是怎么可能?他永远叫人捉摸不透。
“哦--”鸾玦轻轻一哼,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挑,声如羌笛悠悠开口,回荡在招展的旌旗之间,
“若我不放呢?”
天帝身旁的呲铁兽跺了跺蹄子,暴躁地抬头喷出一口鼻息,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淡然道:“如此,只有先礼后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