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感叹道:“确实,老先生们是可以回去休息了,咱们的工作可才刚刚开始呢。”
蓝婷婷坐在地上忍不住抱怨道:“我的手臂已酸得抬不起来了!你却说咱们才刚开始?”
“好好好,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小祖宗。”长安说着就上去扶住她的胳膊。
这一次,婷婷倒没嫌他是带病之体,满脸写得都是痛苦过后的舒畅。
陈老板也在这时悠悠转醒,摸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看着众人,“我…我这是??”
四位老医师笑呵呵地问:“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老板愣了一愣,轻微动了动身体,转了转脖子,才欣喜道:“老身的头中那又沉又木的感觉,现在好像已消失了!”
闻言,四位老医师终于如释重负,看起来甚是欣慰。
见状,陈老板欲要坐起身,拜谢四位的救命大恩。
老医师们忙将陈老板扶躺回床上,“不敢当,不敢当,您快快躺好,应先好好休息才是。”
“对啊,而且您就是要谢,也该先谢门外的张医师才对,若没有他在外指导,您也不会恢复至此啊。”语气已是对张知民满满的尊敬。
陈老板怔怔地点头,又望向门窗上张医师的身影,感激道:“先生,您怎么还站在外面?快些进来,老身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
张医师笑道:“哈哈哈哈,老先生,您的心意,老夫心领了,但眼下危机尚存,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不让老夫和诸位的心血付诸东流,老夫还是莫要进去了吧。”
可可也道:“他说得不错,您虽病况好转,但生命之危却仍是存在啊。”
陈老板竟也是个狠人,突然毫无征兆地下了床,就要去外面见张知民。
大家伙赶忙将他拦住,他嘴里还在呼喊:“日后老身走在街上,见了救命恩人却认不出,这让我日后如何有脸苟活?”
陈老板的态度很坚决,说什么都要出去见上一见。
僵持之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张医师就站在婷婷和长安的面前,目光依旧炯炯有神,挺拔得似棵冬日里的劲松。
大家伙都呆住了,张知民也笑了,随即抱拳行礼:“辛苦各位替在下在此操劳,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言毕,就鞠了一深躬。
除了婷婷外,众人皆抱拳还礼,那陈老板更是激动的连连点头,“好好好,您…您快些进来坐坐罢。”
张知民笑道:“不必了,看到您恢复如初,老夫就已心满意足了。待到危机解除时,老夫再来探望您,哈哈哈哈,各位,后会有期。”
他撂下这句话后,便只留了一个慢慢远去的背影,任由陈老板如何呼唤,都再没有回头。
见拦他不住,陈老板也只好作罢。
四位老医者又语重心长地向陈老板吩咐了几句,开了些养护心神的方子,便一一告退而去。
至此,屋内只剩下他们四人,以及遍布房间各处的小守护灵。
可可道:“辛苦你们了,还得再在这待一晚上。”
婷婷自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已几乎要睡过去了…”
长安笑道:“毕竟现在轮到我胳膊酸痛了啊,你当然睡得着。”
“吱呀”,屋门打开,这次进来的是吴子衿与风驰二人。
“小师叔,快去休息一会吧,后半夜就让我们来照看婷婷吧。”子衿微笑道。
长安疑惑:“风兄已酒醒了?”
风驰坚定地点头,“师叔放心,后劲过后,弟子就感觉全身已有着使不完的劲。”
长安长舒了一口气,艰难地收回已酸麻的胳膊,“这位小祖宗想必也已烦煞我了,正好让我找个地方睡上一会儿。”
婷婷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撇过头去。
陈老板在这时候笑呵呵地说道:“小友们,何必如此麻烦,依老身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官兵守着,能出什么……”
“嘭!”地一响,长安眼里便只剩红色。
他依稀记得,最后看到陈老板时,他正躺在床上笑着讲话,脖子却忽然好像长了一些,接着就看到满眼的红色。
全世界好像都变成了红色…
一直到白色身影出现面前,红色跟着消失,他才发觉这一切原来并非幻觉。
“师叔!你没事吧!”这是子衿的声音,挡在自己面前的亦是他。
一阵疾风也从身旁掠过,长安终于猛醒。
他看到的是血,到处都是血。
蓝婷婷还坐在那,血液已浸湿了她整个背以及半张脸,这虽不是她的血,但却仍让她全身颤抖,绝不敢回头去看。
可可也已退到正门那里,鲜血洒了她整张脸,却掩盖不住她那惊骇悚然的表情。
长安急忙看了看自己,所幸未有血迹,全靠吴子衿在前撑伞挡住了喷溅而来的鲜血。
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也已弥漫开来。
长安吓得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发…发生什么事了?”
吴子衿平静地将伞合上,才赫然看到陈老板的头颅,已从脖子上消失。血与黄色不明物,正沿着参差不一的断脖皮边流淌下来,“滴答滴答”地响着。
长安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后仰就靠在了门上,又觉胃中翻涌,喉头苦涩,就要作呕。
“啊啊啊————!!!”还未等他作呕,蓝婷婷就已放声尖叫,房间内的所有小守护灵也在这一瞬间尽数消失。
一众官兵跟着一涌而入,高喊道:“大人!出什么事了?!保护大…哎呦我的娘欸!”
“呕!!!”不少官兵开始原地呕吐。
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也给不少年轻的官兵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哼!大惊小怪。”汪小凡霸气高嚎着,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扭头走了出去。
“呕!!!”外面只传来他的呕吐声。
阿眉也在这时挤了进来,赶忙将蓝婷婷拉扶至一旁。
蓝婷婷眼泪汪汪,怎么安慰都还是哭个不停,阿眉就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给脸上补点红妆嘛,这下不是正好。”
此言一出,蓝婷婷确实是不再哭了。
而长安这时也吐的差不多了,见吴子衿仍静静地站在前面,看着陈老板的尸体,眉头紧蹙。
“师叔,他的头,好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吴子衿平静地说道。
“跟…先前的那些…一模一样,看来都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了…只是,那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可可在旁绝望地说着。
吴子衿也叹息道:“我明明一直都在看着,却只看到了突然迸溅的血,根本不知他的头颅是怎么被人取下来的…”
长安靠在门上,“头颅?他的头颅现在何处?而且…风…风兄呢?他本就喝了酒,现在不得……!!”
吴子衿指着床边下方一个极难发现的洞,说道:“方才疾风掠过,我想风师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快速凿开这个洞。”
长安大惊,“凶手是挖地洞来的?我们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还有,风驰那个蠢货一个人去追凶手了?!”
吴子衿点头,“应该是的。”
“快!快带人跟上去!”长安和可可带着一些官兵就往洞里去钻。
临走之时,觉房屋臭气熏天,到处都是呕吐之物,便忍不住对陈老板的尸体道:“这里到处都是妖主大人所赐的圣水,看来您这次死的倒不算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