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是怎么跟朕承诺的?!……你说你可以把他们的巡游礼办得盛况空前,可现在却惹得外面一片大乱!……”
“……现在国婿被刺客绑走了不说,不少围观的百姓也受了伤,甚至丢了性命!你让朕如何跟百姓交待?!”
“……这次听完你的述职,朕还以为你的政务能力有所提高,所以朕才放心地把他们的婚事交给你来操办,可是现在结果如何?!你看看这一桌的奏折,全都是参你的本子!”
皇帝的怒气已经要把正殿的屋顶掀翻,舅舅伏跪在御台之下,浑身颤抖个不停,其他大臣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不是你最疼爱的外甥女吗?你把她的巡游礼办成这个样子,你让公主该怎么……”皇帝说到这儿,转头问一旁的内监,“公主怎么样了?”
内监看了几眼跪在下面的舅舅,对皇帝说道:“公主一直不停地哭……劝都劝不住……现在贴身侍女和女医官正守着她呢……”
皇帝手指着舅舅:“朕一会儿再跟你算账!……大司寇?大司寇齐大人到了没有?!”
“微臣在!微臣在!”齐大人忙不迭地站了出来。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查清楚了没有?!”
“已经查清楚了!”齐大人忙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折,打开来念道:
“经刑署总捕头调查得知,马车来到围观百姓最多的那条街时,有人突然向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马匹扔了几块马粪,后经检查,那些马粪上都沾了老虎尿,马匹闻到这个味道,就会受惊。宫中的马匹虽然受过训练,但是闻到老虎尿的味道,还是会受到惊吓,这是马匹的本能,无法避免。”
“前方的马匹全部受惊之后,禁卫军便来到马车四周,护卫马车,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受惊的马匹身上,没人注意到东侧的房顶上出现了刺客。刺客使用了飞刀,虽然没有伤到公主和国婿,但是驾车的车夫却中了一刀,马车附近的百姓见到这一幕,便纷纷四散奔逃,维持秩序的禁卫军阻拦不住,便发生了混乱和踩踏……”
“当时围观百姓人数太多,远超历次巡游礼观看人数,因此,慌不择路想要逃命的百姓将马车附近的禁卫军冲得七零八落,那刺客便轻易地来到了马车之上,绑走了国婿……”
念完事情经过,齐大人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
“扔了几块马粪就闹出这种乱子,你们禁卫军都是吃干饭的吗?”皇帝冲着禁卫军统领厉声问道。
“皇上!依微臣看,此次事件与禁卫军无关。”
有个大臣站了出来,他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亲娘家的亲戚,遇到这种可以借机削弱皇后势力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此时他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舅舅:
“依微臣看,此次事件皆是他的失职造成的,原因有五,一是他事前放出来的告示极具煽动性,使得来观看的百姓人数大大增多,放出告示是应当的,但也不能过于煽动百姓。”
“二是,他既然放出这种告示,就应该能想到百姓人数会增加,可他却没做任何安排。百姓的数量超过了街道所能容纳的最大人数,导致人群过于拥挤,巡游通道过于狭窄,已经埋下了隐患。”
“三是,没有增加禁卫军的人数,混乱发生之时,禁卫军人手不足,根本无法维持秩序。”
“四是,没有准备应急之法,混乱发生后,只能任由事态恶化。”
“五是,没有在房上安排暗卫,对公主和国婿的安全考虑十分不周啊!”
大臣绞尽脑汁,变着法地将舅舅的失职往严重了说。
其他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对刺客的调查,可有线索?”皇帝又问道。
齐大人再一次回道:“当时在附近的马车车夫、部分禁卫军和百姓,都看到了刺客,虽然刺客蒙了面,但还是能看到身形的,刑署总捕头已经安排人手在对他们进行询问了。”
“伤亡情况有没有统计好?”
“还没有……受伤的和死去的,不只有百姓,也有禁卫军呢……”
皇帝很快下了令,将舅舅革职,等伤亡情况出来后,再定罪责。
躲在殿外偷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此时高兴得像偷到了腥的猫,二皇子兴奋地对大皇子说:“哈哈哈,我就说他是个只会吃的饭桶吧!”
大皇子阴险地笑了笑:“等着瞧,还有好戏呢!”
这时,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他呈上了一份奏折,对皇帝说道:“微臣认为,光是将他革职,恐怕不够吧……微臣查到,他在灵州城担任府官期间,城中发生连环命案,他隐匿不报,导致当地百姓人心惶惶,虽然最后命案告破,但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还有,当时公主在灵州城时,也曾遭遇绑架,此事他同样没有上报……微臣将这两件事情的经过都写在了奏折里,请皇上过目!”
皇帝感觉到一股气血直冲到头顶,差点晕过去。
内监呈上了大臣的奏折,皇帝接过来,一把扔在了舅舅的脸上:“把他给我带下去!交给督察司!”
四个禁卫军走上前,将舅舅押下去了。
皇帝甩袖道:“都退下去吧!抓紧追查刺客!把人找回来!……”
……
公子瑾被绑走之后,璃儿就开始不停地哭,现在回到了殿里,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霜将能想到的安慰之辞都说了一遍,可璃儿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大皇子忽然来到了璃儿的殿内,璃儿一见到他,马上冲了上去,揪住大皇子的衣领:“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放手啊!”大皇子想掰开璃儿的手指,不料璃儿此时的力气大得出奇,大皇子也不好来硬的,只好说道:“不是我。”
璃儿却不相信:“不是你还有谁?!国婿来这儿才多久,能有什么仇人……唯一结过‘怨’的就是你!”
“小妹,这你可冤枉我了,什么仇什么怨我早就忘了,我都听说了,目击的人说,那刺客身形像是个女的。”
“女的又怎么了?难道你就不能雇个女刺客吗?”璃儿将大皇子的衣领揪得更紧了。
大皇子急了:“我说了不是我,你再不放手我可跟你翻脸啊!”
红霜紧张地上前了一步,生怕大皇子对璃儿不利。
璃儿被大皇子凶恶的样子吓到,手上的力气松了些,大皇子从璃儿手中挣脱出来,愤愤道:“我听说了这件事后,便想来看望看望小妹,但看小妹这样子,似乎不需要关心,哼……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你舅舅被父皇下狱了!”
“下狱?”
大皇子冷笑着:“他把你和妹婿的巡游礼从喜事办成了祸事,难道不应该被下狱吗?……我看你们的这门婚事真不吉利,你自从遇见妹婿,也不知落了什么好,不是你被绑架就是他被绑架……”
“你怎么知道的?”璃儿一惊。
“哼,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你舅舅就是个无能之辈,就连你嫁的那个也是个废物,众目睽睽之下都能被……”
“啪!”
璃儿冲上来,狠狠打了大皇子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大皇子舔了舔被打裂的嘴角,猛地扬起手,璃儿吓得缩起了脖子。
“大皇子住手啊!”红霜和几个女医官喊道。
大皇子悻悻地放下手,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璃儿:“你给我等着!”说罢便拂袖离去了。
红霜赶紧上前扶着璃儿:“公主你没事吧?”
璃儿仍站在原地抽泣着,祖厚出宫了,舅舅下狱了,自己的身边,真的没有人能帮自己了。
璃儿抹了一把眼泪,表情变得坚毅。
“阿瑾,我一定会救你的!就像当初你救我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