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
公子瑾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扳住斯曼的双手,在斯曼的禁锢中挣扎着。
二人贴身缠斗了一番后,公子瑾被斯曼牢牢按在了柱子上,斯曼红着眼睛,像一只凶狠但又委屈的幼狼,他气喘吁吁地对公子瑾说道:
“你给我听清楚!我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样说,但我可以对狼神起誓,我绝对没有对公主做什么不轨之事!”
“……我是从河边救下了公主,也收留了公主,但我从未对公主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不然我也不会送她马匹和粮食、让她回来了!”
“……至于你说的事,我告诉你实情吧!公主其实,其实是被我哥哥掳走过……公主当时晕了过去,也的确吃了些苦头……但我哥哥还没来得及对公主做什么,我就将公主救了出去……不信你看!”
斯曼说着,用一只臂膀控制住了公子瑾,然后腾出一只手,撩起了额前的头发,露出了一道暗褐色的疤痕来。
“你看,这就是当时我和哥哥搏斗时,所留下的疤痕……”
公子瑾仔细看了看这道疤,疤痕颜色很深,足以说明当时的伤口之大,公子瑾明白了事情的原貌,原来璃儿并没有被任何人欺负过,只是晕了过去,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极度的惊恐让璃儿误以为自己被……
虽然公子瑾现在已经鼻青脸肿,但她的心里却异常开心,早在看到使者的画像之时,公子瑾就隐约认出了,这年轻使者的样貌,很像是那个南昆少年,尤其是那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鹿眼。公子瑾想到,若是那少年真的对璃儿做了什么,直接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必须要想个法子,逼他说出实话。
而性命攸关之际,是最能逼出实话的。
可是,公子瑾这“临阵磨枪”的剑法,终究还是比不过斯曼的蛮力,不过公子瑾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纵使自己遍体鳞伤,也总比璃儿深陷痛苦要好得多。
璃儿,能治好你心病的药方,我找到了!
公子瑾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内室的方向挥了几下手指……
这是公子瑾与燕欣约定好的暗号,燕欣已经在内室里躲了好一阵了,看到公子瑾被打得满脸是血,燕欣心急如焚,可公子瑾特意嘱咐过她,没有自己的暗号,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燕欣终于看到了公子瑾给自己的暗号,她立刻从内室的暗门跑了出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公子瑾死死盯着斯曼的双眼。
“当然是真的!”斯曼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他在气愤公子瑾不相信他的同时,也明白过来了,公主根本不可能说自己欺负了她,那句话是公子瑾故意说给他听的。
斯曼为璃儿深感不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又很快被愤怒替代,他横起一肘,打在了公子瑾的脸侧,公子瑾飞到了宴厅中央的桌子上,连带着桌上的碗碟杯壶,一块掉到了地上。
“咳……咳!”公子瑾被这一肘打得七荤八素,浑身都疼,几乎站不起来,身后的斯曼紧跟了过来,他再次将公子瑾揪起来,痛心地说道:“……公主她一直念着你,爱着你,可你却不相信公主!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让公主回来!”
公子瑾咳了几口血沫,瞅准时机,踹向了斯曼的小腹,斯曼后退了几步,松开了公子瑾,而公子瑾一个翻滚,重新捡起了刚刚被挑落的剑。
斯曼见状,也迅速拾起了自己的弯刀,这把属于斯曼的弯刀,刀面已经变了颜色,从之前的崭新锃亮,变成了如今的暗褐深沉,看样子这刀也沾染过了不少鲜血。
刀与剑再次在空中纠缠起来,你来我往间,也不知是谁受了伤,二人的脚边,洒下了些许血滴。
此时二人的情绪已经彻底颠倒了过来,斯曼因为公子瑾对公主的“不信任”气愤不已,而已经知道真相的公子瑾却冷静了下来,但二人的打斗并没有结束,因为公子瑾还要等着璃儿赶来。
至于为什么要等着璃儿来,是因为公子瑾想要让斯曼亲口对璃儿说出实情,只有这样,璃儿的心病才能“药到病除”。
又是几招来来往往,公子瑾瞧准了机会,挥剑砍向斯曼的手臂,一道寒光闪过,剑尖没入了肌肉,复又从肌肉中乍现,斯曼痛呼一声,手中的弯刀不禁一颤。
只见斯曼的手臂被公子瑾的剑划伤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胳膊一直流到了手背上,也流到了刀柄上,斯曼觉得手中粘腻,便将弯刀换了只手握着,然后在衣袍上擦净了手上的血迹。
而公子瑾亦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抵挡斯曼的攻势。长时间的打斗让二人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她们各自持着手中的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靠墙站着的南昆使者们看到斯曼受伤,忍不住想上前帮忙,可斯曼却再一次喝住了他们,斯曼甩了甩擦净血迹的手,重新握了弯刀,像扑食的饿狼般冲了上来,而公子瑾早有准备,她迅速迎了上去,狠狠劈下一剑。
“锵!!!”
刀锋与剑锋在空中相撞,交汇处似有火星飞溅,令人心悸的清脆铮鸣让南昆使者们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公子瑾和斯曼各自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武器都出现了缺口。
斯曼扔掉了手中的刀,低声怒吼了一声,就在公子瑾再次将剑刺向斯曼的时候,斯曼忽然手上发力,将公子瑾的剑用手腕夹住了,紧接着朝后猛力一甩,便将剑从公子瑾的手中甩飞了。
公子瑾被这惯性冲得往前跌了两步,被斯曼拦腰抱住,斯曼拿出了草原上摔跤的架势,将公子瑾摔在了地上。
公子瑾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了,一时间有些头晕眼花,斯曼则趁机骑到了公子瑾的身上,扼住了公子瑾的喉咙。
一阵咯咯吱吱的声音从公子瑾的喉咙中发出,就连公子瑾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喉咙中血沫的声音,还是自己的脖子要被斯曼捏断了。
公子瑾努力地稍稍侧了侧头,看向宴厅的门,燕欣应该已经回去报信了,可璃儿怎么还没有来?
“璃儿,你怎么还不来呀……”
“你再不来,我可坚持不住了……”
“璃儿,你快点啊……”
就在公子瑾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个急切娇婉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瑾!你快放开阿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