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对象有了着落,欣兰心里石头落了地。虽然自己还没看到真容,但从陆东高兴劲头来看,应该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点欣兰相信自己孩子眼光,自然地自己心情也轻松起来,没事不是找桂枝说话就是来广场凑热闹。
午后广场上,人声嘈杂,因为村里青壮年都进城里打工去了,这里便成为了女人们和小孩子们的舞台。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该是多大的一台戏呀!女人们凑对围坐着,热闹的聊着各自感兴趣话题,时而又互相插科打诨。欣兰和桂枝几个人围坐着,一边聊一边做着手里活,身边赖孩家的皮蛋等几个孩子在围着跑着玩耍。
远处的二奎娘正牵着两只羊走这里经过。看看走到广场边,桂枝几个故意拖着腔大声喊道:“肉-婶子,来这里歇会儿再放羊吧。”
二奎娘听喊声接道:“您几个不喊,我也要在这停会,捞点实惠再走。”说完,把羊拴好,来到欣兰身边蹲下对欣兰说道:“福生家里,是不是该请客了?”
欣兰知道她说的啥意思,可看桂子在一旁,不想太张扬,就推打迷瞪低声怼腔道:“请啥客?可放羊走了,有啥话回头再说。”
二奎娘可不理会这,直起身子,学着开会时生产队长的样子,使劲在头顶拍几下手掌,看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便说道:“大家歇会再做活,听我说,今儿我让福生家里请客,您们说她该不该请?”
人群里知道陆东谈对象事的人并不多,但听到说是请客,就都符合着说道:“该,该。”
林青喜欢探个究竟,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欣兰婶请客,便对二奎娘道:“肉婶,为什么让她请客呀?”
二奎娘急于显摆自己消息灵通,并没介意林青媳妇叫她的绰号,顺手捞过来正好跑到身边的皮蛋道:“来,孩子,给我说说前几天对陆东咋喊的。娘娘给你糖吃。”
皮蛋撕拽着想挣脱,一听说有糖吃,便没了力道。稍带羞怯地忽闪着大眼睛,想着那天说的什么。
二奎娘怕他跑掉又怕惊着他,蹲下身子拥着皮蛋小声的提示道:“黄球衣。。。!”
小孩就是小孩,皮蛋听到她提示,随即接过来,一边想挣脱一边有节奏喊道:“黄球衣,大翻领,一队窑上有人等。黄球衣,大翻领,一对窑上有人等。。。。。。”
皮蛋喊得起劲,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二奎娘看拉不住了,就照着皮蛋的屁股上轻拍一巴掌道:“滚吧,皮蛋,一会等着吃糖。”紧接着又对欣兰说道:“咋办,福生嫂子,该不该请客?”
一旁桂子没想到这事传这么快,今儿经肉婶这样一说,只怕瞒也瞒不住,但还是想岔开话题,就帮着欣兰说道:“俺和欣兰婶家邻居俺都不知道,只怕是胡说吧!再说了,就是请客也是找福生叔,婶子在她家都不当家。”
“恁婆子那脚,你知道个狗屁。恁福生叔家怕老婆是祖传的,恁欣兰婶子在家那是说一不二,只是你不知道。你不信可以问问!”二奎娘对桂枝道。
欣兰听她这样说,不等桂枝接话,忙接过来顺着话题说道:“弟妹,看你说的吧,一家人过生活不是谁怕谁,谁征服谁,而是互谅互让,互相懂得对方,迁就对方,怎么是怕哪。你想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二奎娘想也没想,就要接着说。桂枝怕她又说请客的事,就赶忙截住话题,接着道:“就是。肉婶,就像您家俺叔理解您会放羊就让您去放羊,您理解俺叔爱打牌,就迁就他去打牌一样,互相也是迁就对方,这也叫互谅互让。对吧?”
二奎娘听桂枝这么一说,一边举起巴掌作势要打桂枝一边说道:“对个狗屁,您叔俺俩要是生气,都是你这个调菜盆媳妇挑的事。”说完,又转头对欣兰道:“嫂子,您城里回来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道理对是对,但今天咱不说那,就说您今天请不请客吧,不请,俺们几个可是要搜兜了。”
欣兰看二奎娘没有罢手意思,知道这都是爱热闹,讨好的事,便不再僵持,就从口袋中掏出五元钱递给二奎娘。二奎娘接过钱,随即来到一边的庆军摊上,不一会儿便买了一大兜的糖过来举着对大家说道:“这糖一毛钱八块,大人小孩人人有份,不偏不向。”说完,就点起人数开始分糖。
经这一场闹腾,欣兰和桂枝本来要刻意隐瞒的陆东婚事便已是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