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风在吹,雪在飘,拙园门口那株古松被风吹得刷刷直响。
风灵坐在古松树底下的一间幽静的房子里,端坐在湘妃榻上,一边品着茶一边回想着今天的事,不禁嘴角微翘,泛出个玩味的笑靥。
拙园是京城有名的酒楼,达官贵人们喜欢在这里宴请宾朋,跑官的,行贿的,拉关系,捞人的,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各种龌龊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可像今天这样还没开席就闹僵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更让风灵奇怪的是,詹事府的官员与陕甘总督的人一起吃饭,看样子也不过是拉拢,投效,本来像这种宴席应该是一团和气,气氛融洽才对,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是一碰面就不欢而散,到最后居然还打了起来,原本以为,詹事府派来的西门豹为首的一众强手,能把陕甘来的几个土包子踏在脚下的,但想不到西门豹几个御林军强手居然被揍得鼻青脸肿,从开打到结束,不过是几个回合,就打倒在地,爬也爬不起,躺在地上跟死猪似的。
元天?
风灵脑海又浮现出那张英俊而又威严的脸,那种气度,那种不何侵犯的威压,不禁间拨动了风灵内心深处那根尘封已久的情弦。
元天好像那个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他呢?
但风灵又断然的摇了摇头,抚了抚心口,让跳动的心得以平复。
不经意间碰到胸上两个兔子,指尖从尖峰上轻轻掠过,一种难忍的刺痛直达心窝,风灵不禁暗骂那些从她身上揩油的官员们,粗手粗脚的,将两个原本白嫩的兔子都弄痛了。
痛,痛得风灵皱起了眉头,牙齿咬得格格而响。
她轻轻的将雪白的羊毛衣脱下,原本阴沉的屋子顿时被雪白的身体照得明亮了起来,站在镜子边,那妖娆妙嫚的身段,两个白兔子含羞的挺立着,但已经红得有些发紫,今天被人肆意的摧残,已经伤得不成样子了。
“唉,命该如此,贱,就是贱。。。。。”叹息中,两行凄凉的泪水就从脸上滑落,像珍珠一般从身体上滑下,掉在冰冷的地板上,摔成无数的碎片。
风灵双眸死死的盯着两个含苞欲放的玉兔子,玉齿一咬,原本明净的眸子顿时变得冰冷了起来,万种风情的媚脸渐渐生出了杀气,杀气越来越浓都,牙齿咬得格格而响。
“去死吧,狗官门,可恨的狗皇帝,狗太子,我总有一天,让你们偿一偿痛苦的滋味的,被折磨的滋味的。”
风灵在内心中咆哮,一陈痛骂过后,已经铁青的脸这才缓缓变红,再恢复了常态。
拈起一支银针,手一挥,银针从手中飞出,贯穿木窗,刺向漫天纷飞的雪花,将几张落叶刺成一串,钉在了树桩上。
嘴角一旋,露出个自嘲的冷靥,拂了拂垂下的长发,不经意间拂在胸前的玉兔子上,又痛得她牙齿格格而响。
她赶快伸出一双修长而又白嫩的小手,捂了捂那像山峰一般的玉兔子。
赶快拿出一瓶药膏在双峰上涂抹了起来,把原本又红又紫的双峰涂得雪白,才停了下来。
穿上衣服,又盘腿而坐,运行了一下内息,狂乱的心情才慢慢平息。
就只能打通一条气脉,内力非常的脆弱,风灵双运动内力试了试,但第二条气脉还是没法打通。
将脸弄得涨红,气喘吁吁,这只有作罢。
就在此时,房门轻轻叩响。
是丫鬟小翠进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扑闪着天真灿漫的光芒,她进来在香炉里添了一点沉香屑,顿时,屋子里就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芳香来。
“好了,小翠,你下去歇着吧。”
风灵打量了她一眼,小翠也忙了一天了,也该歇一下了。
看着小翠一蹦一跳的出去,风灵打了个哈欠,似乎也是困了。
刚关上门,门再次无声的被打开,一个身披着黑披风,长发飘动的黑衣人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堵住了屋子内闪亮的灯光,整间屋子也随之阴沉了起来。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冲风灵抱了抱拳。
风灵仍然坐着没动,而是手一伸,就在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信封已经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上面没有一个字,风灵手一动,就将那信像一把尖刀一般射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手一伸,轻巧的将信接在手上,也没有说话,而是一抱拳,又转身走了出去。
风灵再次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纸,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一双风眼盯着那纸上的字看了看,伸手提起一支笔又在上面补充了几个字,轻轻的将纸团好,藏进了一个蜡丸,然后伸了伸妙嫚的腰肢,才爬上床,钻入了被窝。
又一天的早晨,风停了,雪也停了,大地一片雪白,整个拙园银装素素,在精巧的景色中,阳光的照耀下,甚是好看。
在拙园的后门,收马桶的牛车像往常一样姗姗来迟,园子的仆役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马桶里的污物倒入了牛车上的木桶,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枚蜡丸悄悄的递到了拉车老汉的手中。
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只信鸽从京城郊外起飞,展翅向南飞去。
。。。。。。
京城内,一所不起眼的宅院中。
阳光依然懒洋洋的照下,照在院子里围坐在一起的汉子们。
照在那脸上,个个都是肃杀之气。
汉子们穿着的衣服,有和尚,有道士,有文士,有武师,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太阳穴凸起,一双双眼睛闪烁着精光,一看就知道是练过家子的人。
而当中端坐着一个人,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穿一袭蓝色锦袍,朴素雅道,脸色张扬,众人望向他,尽是恭敬之色。
只见这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封信,他当着大家的面,轻轻的撕开了火漆,接着,双眸一闪,就看着信,念了起来。
声音郎郎,信上的内容正是咋日在拙园发生的一幕。
信刚念完,众人们就嗡嗡的议论了起来,脸上有不屑的,有冷笑的,有冷漠的,有兴奋的,说的无非就是御林军如何的水,西北人也不过如此而已,只可惜没有遇上他们,否则一样吃瘪。
那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人不禁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来,红唇白齿的笑了笑:“那个叫元天的人当真也是很有意思,看来我是高估他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在西北道上的朋友,说不定认识这个人呢?”
一个胖头陀赶快起身,恭敬的望向那年轻人道:“三殿下,我倒是认识了一个朋友,以前是在甘肃贩私盐的,现如今已经流落到京城,说不定他会认识这个叫元天的家伙呢。”
三皇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双眼睛一闪,就叫:“哦,那就太好了,那劳烦大师尽快将此人带到我这里,我有话问他。”
胖头陀赶快向三皇子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道:“三殿下对我恩重如山,那能用劳烦两个字呢,为殿下效劳,是小的荣幸,我这就去。”
说着,向三皇子施了个礼,就转身而去。
很快,胖头陀就带着一个人回来。
只见那人身穿着半旧的锦袍,头上戴着顶绿色的帽子,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看见人就点头哈腰。
众人朝他看了看,不禁都笑了起来,这个人不是城东红花巷怡红院的龟奴王正彪么?
之所以对这个王正彪熟,就是因为经常逛窑子,天天能见到他,只是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罢了,没想到的是,真人不露相,原来这个躲在怡红院做龟奴的王正彪,当年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居然还是盐枭出身呢。
三皇子冷眼一扫,开门见山的问道:“王正彪,你可否听过元天这个名字?”
王正彪这时还没睡醒呢,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面前的是谁,说的是什么话,窑子的工作主要是夜班,通常早上就回去睡觉,而刚刚是被胖头陀从被窝里揪出来的,现在还迷糊着呢。
看见他还在发懵,那胖头陀急了,伸手就一巴掌打了过来,叫:“少爷问你话呢,你到底认不认识一个叫元天的甘肃人呀。”
元天?甘肃人?
王正彪听仔细了,听到元天两个字,不禁脸色一震,双眼一闪,顿时睁得老大,脸色也随之肃杀了起来。
元天,这个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王正彪咬牙切齿的想。
元天,这刻骨铭心的名字,这个人杀死了他的三个大哥,还摧毁了王家的私盐生意,更让人可气的是,还一把火烧了王家大宅子,就这样昔日风光无限的西北盐枭家族,变成了树倒猢狲散,弄得自己不得不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辗转来到了京城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计。
王正彪双眸顿时喷出仇恨的火花来,他脸色一冷,赶快应道:“认识,这小子烧成灰也认得,他不仅害得我家破人亡,还害得我连饭也吃不上,他是我家的大仇人呢。”
“哦,是这样!”
三皇子与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顿时脸露喜色,这回,总算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