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政变的闹剧终于收场了,在这个阳春三月春雨朦朦胧的季节,一切归于平静。
但这场闹剧几乎没有胜利者,东宫方面在禁军中重要的势力被拨掉了,三皇子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不但被勒令在家面壁思过,在中节部协理政务的差事也丢了,还有那个向林总兵告密的禁军千总寒英,幸亏他机灵,趁林总兵去了东宫,就趁机跑了,逃出了禁军大营,从此浪迹江湖。
作为朝廷耳目的锦衣卫,也由于监督不力,也被皇上责罚。
唯有元天,在这两强相争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帮太子化解了危机,让黄尤伟及时回来,阻止了更大的错误,而成为有功之人。
太子心存感激,赏了他一个詹事府六品洗马的闲职。
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正经官身,与陕甘总督随员的身份相比,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而三皇子,虽然赠了一把神奇的宝剑给元天,但元天总算看清了三皇子的虚伪,这家伙不但本性奸诈,擅使计谋,还故意做出豪爽大度,礼贤下士的样子,但却暗中利用别人,不惜一切代价谋求权力,这般的人更加让人反感和警觉,和这样的人来往,早晚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呢,这样的人谁敢跟他合伙呀。
而太子虽然胆小怯懦,畏首畏尾,但实诚,不虚伪,再说了,太子毕竟是储君,从他身上能得到的好处比三皇子更多了。
原来,三皇子计划在清明节发难,还拿出一套完美的计划来忽悠元天。
在这个政变夺权的方案里,元天和鲁正涛负责进攻詹事府,那招果然够阴狠,一招一石二鸟的计策,不禁让元天提起了警惕。
元天本来打算告诉黄尤伟,劝谏太子后发制人的,正等着皇帝遇刺之后再出手,希望把京城的政权弄得大乱起来,再见机行事。
幸亏,那天元天和寒英,鲁正涛,三皇子他们歃血为盟之后,便出去找刘雪儿聊了聊,本来只想顺便提醒她一下,两个皇子即将血拼,小心兵灾祸害什么的。
可是,刘雪儿又将朝延各种的简报拿出来分析了一番,发现在清明节其间,朝廷军队调动频繁,种种异动表明皇帝早有防范。
“看来,那两个皇子是不是傻了哈,这个时候谋反,那不是往枪口上撞么?”最后,刘雪儿分析的说着。
元天一听,心中不禁一沉,脑子咯噔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更让人吃惊的是,黄雀背后还藏着个猎人呢。
这个猎人,当然就是当今大周,权倾天下的皇帝了。
皇帝在后面铺开了大网,正等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闹腾,然后一网杀尽。
于是,他赶紧连夜找到黄尤伟将事情一一盘出。
黄尤伟这才发现事态重大,危机四伏,赶快飞马回去劝阻太子。
幸好回得及时,才避过了一场灾祸。
元天这才感受到皇帝的实力和手段,这个皇帝不但心思缜密,手段还特别狠毒,统治固若金汤,不过,他同样有个弱点,那就是虎毒不食子,皇子们再闹腾,再过分也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
现在,元天算是太子殿下的近臣了。
既然共谋一主,元天也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了太子。
自从温千超离职后,甘肃各方势力大洗盘,官吏,豪族,军队势力互相牢扯,谁也占不了上风。
而范东育也趁此机会笼络各方人才,巩固实力,又趁着西凉军入侵的时机把不服自己的官吏全都换了一遍。
而范东育是巡商道出身,和商贾们也是关系密切,元天当年做过盐茶贩,双方曾合力整合过西北的势力,基本上在大西北算是站住了脚。
但担心朝延换人太过频繁,陕甘总督如同走马灯一般的轮换,再说了,范东育崛起太快,在朝中也豪无根基,但只想在大西北巩固自已的势力,所以只好派元天进京寻找更大的靠山。
“那好呀,那个范东育想在朝中找靠山,而孤又想在封疆大吏中找支持者,那正好,咱们又有共同的敌人,呵,那不是很好么?”太子顿时高兴的笑了。
“这个范东育我记住了!”太子笑了笑,望向元天又问:“元天,你想当什么官呢?只要孤能办到的,尽量给你办。”
元天赶快行礼,道:“什么官都可以,只要在詹事府谋个闲差便可。”
“这个好办!”太子顿时笑了等,看着元天,看来这小子挺实诚的,野心也不太大呀。
“那好,你就先当个洗马吧。”太子认真的道。
“谢过殿下,属下愿听殿下调遣。”元天赶快谢过。
詹事府的官吏任免不需要经过吏部,只需事后补个档案便可,上回那个罗清咏死后,洗马的位置还空着,正好让元天出任。
司经局那就是整理一下东宫图书典籍公文等物,标准闲职,那正好对元天的胃口。
或许,从东宫的司经局储存的档案资料中,能查找到前朝皇帝的一些蛛丝马迹呢。
司经局里的档案图书真的浩如烟海,从大周朝建立以来,朝议的记录,中书省的公文,六部的奏折,以及各地的奏折,及前朝的资料都存在这里,司经局实际上相当于朝廷的档案局,隶属于詹事府是因为想让太子可以随时调阅这些资料,从中学习怎么当一个好皇帝。
但太子那有心思去看这些东西呢,平时也没人调阅,只是在每年梅雨季节的时候,把这些堆积如山的书籍资料拿出去晒一下而已,谁也没把这些破书当回事。
由于藏书太多,司经局单门独院,并不在詹事府内,平时也就是十几个小吏看管着,每天打扫一下,防止鼠咬虫蛀而已,詹事府的官们也懒得过去查看。
这天,阴雨连绵的天气晴了,太阳懒洋洋的升了起来,天气出奇的好。
司经局前,一辆骡车停了下来。
从车上走下两个人来,走在前面一人,身穿青色圆领官服,戴纱帽穿官靴,长身玉立,面容英俊。
在他后面,跟着个小童,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子娇小,一看就知道是个书童。
此时,司经局门口,十一个小吏正列成一队,恭迎着两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