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楼
如狂风吹过,翠云楼天字一号放内门被打开。景月儿环顾四周手里的银针在袖中紧了又紧。却故作轻松的走先去。
“公子既然请我小叙,却避而不见。可是待客之道?”
景月儿将那盏茶饮尽置于原处,整个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
帘幕微微飘动,寂静的房间一个人影悄然出现。伫立在月牙之下红衣如血。他微微转过身来,面对景月儿。而那张脸,景月儿却同记住那可恶的君澜风般的。紧紧的记在心里。
“约我的是你?”景月儿怔住。
他缓缓坐在景月儿对面,“对!”
“看来太子很关心月儿嘛,竟然知道月儿这么多秘密。”她的话半带讽刺,这一刻她甚至怀疑磬竹便是这男人派去监视她的。
颜玉箫心中一痛,许久才将蹙起的眉头拉平,“你缺钱?”
“那又如何?”
景月儿故作镇定,但对于颜玉箫猜透她的心思她还是有些不舒服。的确她缺钱,尚书府好几个月都没有给她月俸了。而每个地方都一样,需要钱的存在。才能真正的让自己爱的人过得好些。
并且,她认为靠自己的医术和毒术完全可以赞一笔钱。以后带着母亲隐居也方便!何况,尚书府对她真的很好。好到自从那次马车被她融掉之后就再也没有马车坐了,去哪里都得自己走着去。距离近还好,距离远就太费时间了。
“我给你。”
颜玉箫的话打断景月儿的遐想。
“不要”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帮本王为一个人解毒,事后给你五万两银子作为报酬。如何?”颜玉箫道。
又一次被颜玉箫戳中心里的想法,景月儿觉得很不舒服。但不得不说这是她的第一笔生意,她也不会轻易的说不干。
“我有些累了,明日你的马车过来接我。”
景月儿将那盏茶又喝完,翩然离去。房间再次关上,除了颜玉箫又只剩下一袭春风。
他缓缓站起来,无奈的摇摇头,“月儿,从这一刻起,我会让你恨我到死。”言落,他倒退两步。将玲珑玉碎湖提在手上。醍醐灌顶,欲独自一醉方休。直到后来那酒喝尽再也倒不出一点。
他笑了,仰天大笑。那声音,绝望痛苦无助到极致。甚至可以说是凄惨……
颜玉箫的马车一直送她到尚书府门口之后才离开,景月儿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诸多仇视的目光。尤其是大夫人。她恨景月儿这样对待她的女儿,可恨归恨,对于景月儿是误了奈何。
刚回到颐欣苑,整个房间一团凌乱。碎片瓷器摔了一地,颐欣苑整个院子里的东西几乎摔尽。翠儿一边哭泣一边收拾着手里的碎片。
“翠儿,这事一定不能让月儿知道。”三姨娘孱弱的身子坐在残旧的贵妃椅上,苍白的容颜上。显露着怯弱无助。
“夫人,三小姐总会知道的。”
翠儿擦拭了下泪水,不满道,“现在的小姐可不像以前那样了,她有本事让活着回来自然就有本事治理大夫人。”
三姨娘沉默许久,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事事忍让。大夫人的女儿如今身败名裂,来这里发泄一下也不为过。”
“可是,又不是我们小姐害的。明明是她自己……”翠儿不满意的嘀咕。
三姨娘没有再说话,却在用眼神告诉翠儿让她别再继续说话。只是不经意间那眸光看向景月儿时,才发现她的身影一直站在那里。
清风吹过,那抹倩影依旧站定不动。犹如暴雨的前奏,安静,反倒让人觉得可怕至极。
“娘……”景月儿叫得很生涩。
“月儿,”三姨娘一怔,许久才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她答。
“月儿别激动。娘亲……没事。”
三姨娘的话说得很牵强,景月儿自然知道不管多坚强。毕竟是女人。没有人会像她那样经历这么多,对于委屈这事如此漠视。从不用眼泪诉苦。
景月儿大步走进屋内,望着整个房间内被摔了一地的东西。漠然一笑,目光所及唯一保存完美的便是那上次她表演时炎帝送的花瓶。她不禁更是笑得得意,将花瓶举起来。
“娘,你说大夫人真是的。怎么不把这个也一起摔了。”
她说着,将那花瓶一砸毫不犹豫的砸在地上。那御赐的花瓶瞬间和地上的东西一般,砸得粉碎。
“月儿……”
三姨娘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倒退三步软软的倒下去,双目赤红,“月儿,你难道不知打碎御赐之物。是要诛灭九族的吗?”这是三姨娘第一次这般怒吼景月儿,而这种反应,也正是景月儿料想到的。
“娘,大夫人倒是聪明。打碎御赐之物要诛灭九族,于是她没有动。而以她的身份就算是将整个颐欣苑全砸了,咱们这些不受宠的庶女也只能忍着受着。”景月儿唇角一抿,冷然一笑。
三姨娘气得胸前此起彼伏,“翠儿,把小姐带走。莫再回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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