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儿对天发誓这群乌鸦把她的整个颐欣苑闹的晦气连天,走出颐欣苑之后又回来吩咐,“翠儿,把这房间上上下下打扫一下。特别是乌鸦踩过的地方。”
前面的一群乌鸦转过头来看着景月儿。
漠然尴尬的解释:“嘿嘿,刚才有一群乌鸦飞过院子。我们小姐特别不喜欢乌鸦。”
那群乌鸦点了点头,又继续走。
皇宫 高屋建瓴,亭阁回转。近得凤仪宫内,便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陌儿,你终于想通了。母亲心中深感欣慰。”
殿内传来皇宫荣欣欢悦的声音。
“孩儿幸得母后教会,不然,倒是错过一番好姻缘。”
景月儿听到某人的声音便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只要想到那男人便想着将这人丢一鞋子过去。
“陌儿,还是等月儿来了再说吧。”
最淡定的还是老皇帝了,这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和他老爹也差不多。只是唯一的差距是,这男人某的是天下而她那狐狸爹某的是升官发财。
景月儿被叫在殿外等候,没过多久,屋内声音戛然而止。又过了许久只听一声高呼让景月儿进殿。
一室肃静,景月儿悄然无声的跪在地上。
“礼部尚书之女景月儿拜见皇上,皇上万岁,皇后万岁,陌王爷千岁。”
殿内悄然无声等待着她的礼仪,特别是颜玉陌,此时的表情竟然是讽刺至极。看惯了景月儿高傲不屈的态度,此时的景月儿让他很满意。
“月儿免礼!”
最先让她起来的是皇上,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当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几日不见,月儿消瘦了。”
颜玉陌嘴角一划,关心的语气从他那虚伪的嘴里吐出。竟然是极致的不服。景月儿的目光转向那一抹恶心的身影,几日不见他的确变化不少。那日被君澜风丢在荒郊野外,后来听说这男人是自己爬回去的。
没有敢告诉皇上,也没有敢告诉任何人。不过景月儿相信这么好面子他,又如何会让这种事传出去呢?颜玉陌知道,若是让皇帝知道定然会骂他无用。即便是会记恨君澜风但以现在的国力老皇帝很清楚还不能拿君澜风怎样。
所以,这个暗亏他只能自己吃了。别无他法!
“多谢四爷关心。”
景月儿挑了挑眉,说完便不再与他在说话。
“哈哈哈,小两口还未成婚便已经如此恩爱了。倒是让本宫省下不少心思。”
一身雍容华贵的皇后轻声开口,顿了顿又道:“月儿,来,坐哀家身边来。”
“谢皇后娘娘!”
景月儿转身坐在皇后身边。
“月儿,今日让你来是……”
“月儿明白,是和四爷的婚事对吧?”景月儿立刻接话道。
“是!看来月儿也很期待啊。”
皇后笑着将景月儿的手放在手心,那种疼爱景月儿知道绝对是天大的荣宠。只是,皇家背后一举一动都和权利有着不可牵连的关系。什么又是值得信任的?
她低垂着眸子,轻笑:“皇后娘娘,月儿这几日一直在……”
“本宫知道你一直在夜卿王府养伤,夜卿王救了本宫未来的儿媳。是该感谢他。”
皇后轻笑,立刻将景月儿的话接了过去。而顺势将景月儿的袖子弄开,直到依旧看到那颗鲜红的“守宫砂”。才满意的点点头。颜玉陌也满意的笑了笑。
想必那日君澜风如何救她的,这京都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这皇家可将君澜风对她的感情置若罔闻,当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皇后娘娘如此厚爱,当真是感谢了。只是陌王爷一直对月儿不是特别喜爱。反倒喜欢月儿的姐姐,若是月儿不成全。怕是要被耻笑了。”
她将目光放在颜玉陌身上,恨不得将那人身上戳个洞。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混蛋打的是什么主意,抢她做王妃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对付她。
“本王一时糊涂,那女人如今残花败柳有谁会要?”颜玉陌眨了眨眼。
“这样?”景月儿唇前勾起讽刺的幅度,“既然是这样,皇上随时下旨便是。月儿恭候花娇临门,梳妆待嫁。”
“好!月丫头如此爽快,朕觉得此事越快越好。不如,就七日之后吧。”
“可以。”
景月儿立刻答应道。
宫中盛宴招待,景月儿直到下午才从凤仪宫走出来。看颜玉陌那逼脸看多了她觉得头晕目眩的。漠然随她身后一直不悦。
“小姐,您真的要嫁给那个草包?”漠然嘟着嘴,心中一百个不同意。
“嫁!”
景月儿笑了笑,无奈的望着天空,“几个位高权重的人步步紧逼,哪里有我说话的份?”何况,这些人还特么的将她最有力的说辞全部驳回去了。
“妥协?”
漠然眉毛扬了扬,“不像是小姐的风格啊。”
景月儿驻足脚步,扬唇一笑,“嫁了又如何?你确定颜玉陌他有命娶?”她口气顿了顿,又道:“颜玉陌想靠着权利欺压本小姐。这局棋,我要让他明白谁输谁赢!”
“小姐,咱家爷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温柔,体贴,对你又很宠爱。连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漠然不停的给景月儿灌**水。
“要不小姐,我们把这事告诉爷吧。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
漠然嘀嘀咕咕的景月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心中一阵烦闷,转过身子一双冷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你敢告诉他看我怎么弄死你!”
“唔……”漠然连忙乖乖的闭上嘴巴。
景月儿这才心情好点,转身走出去。
“小姐,就算不告诉她。爷还不是会知道。到时候小姐不老实可有得……”
漠然大步大步的迈着,她很想甩掉这个嘴巴跟缝不住似的漠然。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傻缺,要带这么个货在身边。
上得马车,景月儿终于安静了些了。因为她知道漠然武功并不差,走十几里路也没什么。所以没有叫漠然上车,让她好好吹吹风。
不过这女人倒是也挺老实,许久没有再烦他。也没有再提告诉君澜风的事。
“漠然?”
景月儿打开车窗,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小姐,什么事啊。”
漠然将一个甜美的微笑送还给景月儿,柔声轻笑,“小姐,有没有发现我很乖啊?”
“恩,就是看你乖了。我才决定让你上车了。”
景月儿笑,命令车停下。其实这妞和君澜风有些地方还真的很像,口齿毒舌的你却又找不出她的错处在哪里。可正是这样的性子,让她渐渐的有一种依存感。好像生活中有了烦,没有了,却又有一丝怀念。
“不好吧,小姐。您千金之躯……”漠然依旧笑颜如花。
“滚上来!”
景月儿穆然关上窗帘,冷冽的话语让漠然浑身一抖。赶紧爬山车去。漠然欲哭无泪,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我真的很想问你。”漠然可怜兮兮的做出一个求可怜的表情,等待着景月儿的回复。
“小姐,我就问一句话。您千万不要生气哦。”
漠然又一次可怜兮兮的求道。
“我允许你说一句,说多了我把你嘴缝上。”
景月儿弹弄着茶杯的杯壁,微微抬眼看了看漠然。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们家爷啊?”漠然期待的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景月儿蹙眉,笑了笑。
“奴婢是觉得爷真的很好。”漠然轻叹,点点头。
“呵呵……”景月儿望着碧蓝的天空,轻轻的放开珠帘,“如果说他是我第一个心动的男人,那是喜欢。便算吧!”
“那爷若娶你,你愿意吗?”漠然又道。
这个问题景月儿没有回答漠然,但她又如何不知道。若是真的可以,有这样一个男人在她身边真的会温暖很多。
只是,她名义上颜玉陌还是他的未婚夫。而君澜风也有晴烟郡主,也就是他表妹为名义上的未婚妻。
两个都有婚约的人在一起谈婚论嫁,当真是可笑至极。
“三小姐,到了。”
马车渐渐的停稳,朝车帘外看去正好见到尚书府的大门。景月儿心中一阵烦闷,“本小姐不想下车,去郊外转转。”
“小姐……”车夫有些为难。
“你是不想干了么?”景月儿蹙眉,言辞厉色。
“小姐想去哪里?”
车夫恭敬的回复。谁都知道如今这尚书府当家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看似三姨娘所生却备受宠爱的三小姐。
“漠然,你家在哪里?”
景月儿将视线放在漠然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额……”漠然一怔,“在西门郊外的一个叫谢村小山村里,那里山路崎岖。奴婢怕小姐不习惯呢。”
“车夫,就去漠然说的地方。”
景月儿话落马车调转头,朝着远处驶去。
“小姐……”
她声音低弱,像是低低呢喃。
“漠然,多久没回家了?”景月儿柔声问。
“有两年了。”漠然低首道。
“你既然如今在我这里,是我的人。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了。”
她将漠然的手放在手心,“漠然,这次我陪你回去看你母亲如何?”
“小姐身份尊贵,奴婢怕小姐去住不习惯。若是小姐有心,让奴婢回去便好。”漠然道。
景月儿轻叹,旋即嘴角扬起一个幅度:“漠然,你很笨耶?”
“啊?”
漠然一怔,景月儿性格多变。优雅时有之,调皮时有之,霸道时有之,无赖时也有之,可漠然到现在依旧不习惯。
“眼前有个免费大夫,甚至还倒贴你。若是你不需要,那我可就真的不去了。”
景月儿望着车前,“车夫,漠然说她……”
“小姐,小姐要去奴婢之幸。奴婢之幸……”
漠然旋即打断景月儿即将要下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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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惠风和煦,艳阳高悬。
谢村某院内,不足十个平方的院子一地凌乱。一座由三间茅草组成的房间摇摇欲坠。风衣吹,茅屋顶上散下几根茅草。轻轻的落在那坐在茅屋前的老人头上,老人却浑然不知。
那老人手里抱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鸡,时而发出两声“咯咯”的挣扎声。老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死死不放。她眼窝深陷,肌肤黝黑发丝凌乱沾着茅草。衣不蔽体,鞋不掩脚。
老人眼睛看不见,但却一直深深的看着远方。
“哎哟我说李大嫂,你们家大香儿不会回来了。那女人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院子外,一个肥得赘肉横扫一地的女人坐在一个还没她屁股三分之一大的凳子上。一边刻着瓜子,肥得流油的腿儿还要翘个二扬腿。
“胡说,然儿只是出去奋斗了。她说要带大夫回来给老妇看病。”
老人声音不大,铿锵有力的毫不示弱。
“切,就你家那大香那傻样儿。瘦得跟淹茄子似的,就一身儿蛮劲儿能做什么?她那么叼,出去随便遇到个侠客就被咔嚓……”
那李无颜磕着瓜子还不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像我这样长得这么漂亮的,出去还差不多。我要是出去啊,随便找个县令的儿子做个姨娘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无颜扭动着自己的脑袋,全然不知自己肥硕的脸上满天星的麻子。再加上那五官极度扭曲,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眼下一片淤青。大孔鼻子整个朝着左边偏,一片厚厚的唇角微微上勾,露出一排丑得令人发指的大龅牙。
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女人长得果断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老人却没有准备打扰那李无颜的假象,只是淡淡的道了句,“她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相干?快滚,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顺了。”
那李无颜高仰着头,剥着瓜子儿,“你那手里不是还抱着一只鸡吗?抱过来,给本姑娘补补身子。没准儿啊,还是你的一个依靠。”
“这十里八乡的谁不说你李无颜好吃懒做,丑女无颜。老妇还是指望我的然儿吧。”
老人撇过头没准备再理她,将自己手里的鸡紧紧的抱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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