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臭老婆子。是想死还是想活?”
那女人腾的一声站起来,肥硕的身子一点点外立面移,“把你的老母鸡给我,快给我!”
“李无颜,我这里东西都被你拿个精光了。你还想怎么样?这只老母鸡是然儿两年前送给我的生辰贺礼,难道你也忍心拿走吗?”
那老妇面色恐慌,将怀里的鸡又紧了紧。
“老娘好几天没开荤了,赶紧的!”
李无颜的整个身子将那老妇人淹没,只听那鸡被抢的咯咯直叫。
院子那边,约百米左右的一条羊肠小道上。漠然忽然止步,望着不远处的场景暗中生恨,“小姐……”她拉着景月儿的手,眼珠子里的秋波暗动。
景月儿第一次看到漠然哭,真的是第一次……
“还不快去帮忙!”
景月儿疾步上前,将一包肉包子丢在李无颜面前。她用了些内力,刚刚将那黄油纸振开,“你不是要吃肉吗?赶紧滚过去吃!”
那李无颜鼻子闻到肉包子的味道顿时更歪了,将那被她扒光鸡毛的鸡放下。冲那肉包子跑去。她这辈子在农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肉包子呢。
那极度扭曲的面孔只要看一眼,便觉得,恶心。
李无颜刚刚碰到那包子,“砰”的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右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那肥硕的身子被甩出去约五十米左右。下一秒,又只见漠然整个身子飞过来。左脸又是被狠狠的踢了一脚。瞬间又飞出去三十米。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李无颜整个身子翻滚着,哭泣着。她身子站满泥土,那一坨肥得流油的身子顿时丑得没个人样。
她随手拿过一旁的缰绳狠狠的将李无颜缠着,倒挂在一旁的杨柳树上。一把锋利的软件从她脖子缝隙便插入,李无颜只要一动一寸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漠然下手跟景月儿一样,快、准、狠,甚至是比景月儿更加狠辣。
景月儿早已经将漠然的母亲扶起来,坐在原来的草凳子上。李大嫂瘦骨嶙峋的手指微微划过景月儿衣衫上的丝带,再加上闻到景月儿身上奇怪一股淡淡的药香。加上清晰淡雅的君子兰,漠然的母亲只觉得一股压人的气场在她周围萦绕着。
使得她周身一颤:“这位小姐是?”
“母亲,这位小姐是孩儿的……”
漠然快步走过来,正欲解释。景月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而随后她又接道:“伯母,我是然然的闺蜜。您叫我月儿便是。”
漠母震惊半响,她那瞎得只剩下一点光感的眼睛看向漠然,“然儿,是……是这样吗?”漠母心中喜不自胜,就连嘴角都合不拢。
“母亲……小……”漠然准备叫小姐的,但看到景月儿的眼神,从嘴里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月儿的确是孩儿在京城认识的朋友,她是尚书府的三小姐。”
“这……”
莫母激动的周身颤抖,而在松手的那一刻,吓得连老母鸡都掉在地上,“然儿,两年了……你终于……”漠然的母亲欲语泪先流。
“娘,弟弟呢?”
漠然疾步过去,扶住自己因为双腿瘫痪的母亲。两年前漠然离开时,自己的弟弟七岁了。可如今回来,母亲被欺负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甚至是连一个搀扶的人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人奇怪。
然而提到自己的弟弟,母亲却更是两行清泪,“你弟弟他……”漠然母亲的手指向屋内,放眼望去一个嘿呦凌乱的房间内。一个约**岁的男孩子躺在床上,除了眼睛会动。咿咿呀呀的会说几句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全身完全动不了。
景月儿走进去,一屋子凌乱不堪。而她似乎并未在意道。只是走到那男孩子面前,将那黝黑的小手托在手心,轻轻的把脉。那男孩似乎意味到景月儿的身上别具一格的气场。有意收回她那脏兮兮的手。
却又再次被景月儿托起,用一个安定的眼神告诉那孩子。无碍!
约十秒左右,景月儿睁开双目,“然然,你弟弟好像是被谁重伤。肢体麻木没有知觉,甚至开始萎缩。就连脑子里都有血块,压抑着神经血管。”她叹了口气,“我本认为乡下的人没有这些权谋争斗,却不想,生活在底层的人却也如此恶毒。”
“小……”漠然的第一个字才出口,又被景月儿目光堵了回去,“小月儿,可能救我的弟弟?”
“我试试……”
从玉婉中取出几枚银针,分别用刺入他的双腿几个穴位。又拿出几枚银针刺入他手上几枚穴道。漠然的母亲看得有些担心,却也没去阻止。见景月儿在治病百分百的放心,并未去打扰。只是坐在和自己的母亲聊天。
并将景月儿给漠然母亲带回来的那些几大包好吃的好玩的,全部都毫不客气的拿出来给母亲吃。虽然景月儿作为她的主子,但给漠然的自由空间却是很大的。
直到景月儿走出来看到的竟然是那个刚才又丑又烂的茅屋已经变了个样子,还是那么破旧但看起来干净整洁。让人舒心很多。
漠然亲自做了几个小菜,还是在邻家借来的菜。个个看到漠然如今回来变了个模样,不由的心生崇敬都想着巴结。于是漠然算是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月儿,辛苦了。”漠然走过去将景月儿扶到桌子前。
那些菜不算是很好,但景月儿也知道在农村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并没有说些什么。一大桌子菜有一半是她自己买来的东西,景月儿无奈的笑了笑,漠然以前的生活……过得真的很艰辛。
“然儿,别这样。你还是叫人家三小姐吧,这样显得尊重。”漠然的母亲笑着斥责道。
“伯母,月儿说了。月儿是然然的朋友。”
景月儿笑了笑,“她现在有的是钱,我还准备跟她一起合伙开药店呢。这次回来啊,等你的病好了她便接你到京城去住。”
漠然打了个寒噤,被那句漠然有的是钱给吓得哆嗦。漠然擦了擦鼻子,用无奈的眼神控诉着自己的幽怨。好像是在说:“小姐,这些礼物还是你买来给我装面子的。我哪里有好多钱?”
“然儿,这……”漠然的母亲高兴得连忙问,“三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额……”漠然看了看景月儿,勉强答了句:“月儿说的,都是对的。”
景月儿伸手夹了几个菜在漠然母亲的碗里,“伯母放心,您儿子的病已无大碍。等下吃完饭开个药方,让然然出去抓药。吃几日便好了。”
她的话说完,只听到漠然母亲的筷子与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然儿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来,然儿,替母亲给三小姐磕头了。”
“额……”漠然无奈,便准备站起来,演绎着以前无数次给景月儿行礼的场景。
“磕头就免了,以后少跟我斗嘴就行了。”
景月儿打趣道。
“啊?然儿,你这臭丫头。你老实给我说。你是怎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听到自家女儿对景月儿不好,漠然的母亲顿时便不依了。那模样就好像是自家孩子受欺负了然后再给别人理论似的。如果是她的腿能动肯定会狠狠的揍漠然一顿。
景月儿双手托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在漠然眼中,倒是有点无赖。
漠然无语望天,对于景月儿这副欠打的模样她真的没法把她当作主子来看待。真的,漠然这一刻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心中甚慰。
“娘,然儿以后肯定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不敢造次!”
漠然恨了景月儿一眼,保证道。事实上她除了有时候喜欢跟她开点小玩笑,斗点小嘴也的确是将景月儿当祖宗供着。
“这才对嘛,那个月儿啊,如果以后漠然对你不好。你帮伯母收拾她,狠狠的收拾她。”
漠然的母亲道。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她说完竟然又挑衅的看了一眼漠然,气得漠然一口饭卡在喉咙差点没吞进去。
“月儿,那我母亲的病呢?”漠然视线放在自己母亲的身上,“我母亲这腿都瘫痪好十几年,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行了。能治好吗?还有那眼睛,也是很久之前就瞎了。”
“然儿,不要为难月儿了……”
漠然的母亲连忙插嘴,“纵然人家是神医,你娘这病已经那么多年了。如何能治得了?算了!”
“娘……也许有办法呢。”漠然不死心的嘟了嘟嘴。
“娘现在什么也不指望了,只要你好好的,你弟弟好好的。娘就算死也甘愿了。”漠然母亲说道。
“其实……能治!”
景月儿忍不住插了一句。漠然母亲的腿虽然已经瘫痪,眼睛虽然已经瞎了。但通过景月儿从进门到现在的观察,她的腿时而也会有痛得感觉。而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明显是有光感的。
那么也就是说,神经系统并没有完全坏死。是有办法医治的。
“三小姐,你说……”漠然的母亲已经激动得再次将筷子丢掉。
景月儿慧心一笑,“若伯母相信月儿,月儿便能将这病治愈。但需要花些时间。”
~
入夜,尚书府内顿时一片混乱。
正厅内景尚疏摔杯震怒,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堂下,跪着的是翠儿以及一竿子的下人。
“赐婚圣旨已下,三小姐夜不归府。到底去哪里了?”
景尚疏拍桌,怒吼之下翠儿浑身一抖大气不敢出。
“奴婢不知道!”翠儿打着哭腔。
“来人,请家法。”景尚疏道。
“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翠儿眼泪瞬间如开了闸似的一下子便出来了,“小姐出去的时候奴婢在打扫房间,小姐跟着公公进府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一室肃静
“是漠然跟着小姐一起出去的,如今漠然姑娘也失踪了。真的不管奴婢的事啊。”翠儿哭道。
景尚疏一时语凝,漠然是夜卿王府的人。尚书府上下都很多人都知道,无奈之际。沉沉发声:“在京都小姐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去找,还有,通知夜卿王。”
他自然明白,真正喜欢景月儿的是君澜风。至于颜玉陌喜欢不喜欢他不知道,知道的是,这次的事情颜玉陌是不可靠的。
而在这尚书府景尚疏知道,景月儿是他手里最后一颗宝贝棋子。一个是老皇帝和老皇后最喜爱的儿子,一个是权倾朝野随时有可能取代的夜卿王。不管是嫁给谁,尚书府荣升指日可待。
谢园内,君澜风站在谢园的小桥前。
“爷,皇上下旨陌王爷和三小姐的婚约七日后举行。尚书府此刻正在筹备婚礼呢。”
青枫禀报道。
君澜风先是怔了怔,而后又风轻云淡的道:“恩,本王修书一封。亲自为颜玉陌迎亲。”
“啊?”
青枫向来觉得自己的听力很好,但此刻觉得,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听力有问题也不愿相信这话是从他家爷得口中说出。
君澜风也没有解释,而是径直的走过桥去:“青枫,备马本王要去尚书府。本王有事要告诉月儿。”
刚刚走出谢园,有人传话道:“爷,尚书府过来传话。三小姐……自从去了皇宫回来,便消失无影了。”
一时间,风云变化。霎那周围冷空气萦绕,他若冰山上的盛开的雪莲。冷冽高傲。
“君之魂!”
一声高贺,平静的夜空忽然十八个人影闪烁着。
“主子……”
十八个人齐齐叫道,声音若魂魄自然发出的回音。气场震天摄人。
“出动京都所有势力,今夜之内本王要听到消息。否则,格杀勿论!”
死命令,乃是君澜风手下最致命的也是最有效的。用这种杀伐果断的效果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十年之中是只用过这一次。
一时间整个平静的京都,风云迭起。风波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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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漆,景月儿如风似月。一袭广袖罗裙站在院内,望着一轮清月如昔。
“小姐,奴婢说让您回去的。若是明日回去,奴婢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漠然叹了叹,拿一洗的发白的披风放在景月儿身上。
“我既然来了,就得把你娘的病治好才走。不然我白跑这一趟了。有我在谁能拿你怎么样。”景月儿笑着,将那披风系在身上。
“可是……小姐从未夜不归宿过,难道小姐就不怕别人担心吗?”漠然又道。
“除了我娘还有谁会担心,再说我娘知道我有武功。同在一个院子她知道我有防范能力。”景月儿轻叹,百无聊赖的靠在柱头上玩。
“小姐,你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漠然心中一痛,摇了摇头。
景月儿微微蹙眉,望着这夜间的苍穹,“谁啊?除了我娘还会有谁会担心我啊?”
漠然第一次有种想掐死景月儿的冲动,没心没肺说的便是景月儿吧。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咱爷就差没把心给掏给你了,若是他知道你失踪了。小姐,若是真的喜欢咱爷。难道就真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吗?”
“我……”
景月儿一时语凝,不由在心中为自己打抱不平。前世她闲云野鹤独来独往,从不担心谁的感受。她也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也不懂的如何和另一半相处。自然,没有想到也不能怪她。
想到那些,她抬脚走出去:“漠然,那我叫车夫回去给大家说一声。”景月儿想了想,又道:“可是这样,你这院子里可就真的完了。停不了那么多马车啊。”
“那小姐准备怎么办啊?”
漠然欲哭无泪,想到君澜风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明早再说啦烦死了。”
景月儿准备走进去,忽然听到门外有响动。走出去一看,杨树下的那女人还在苦苦叫唤,“臭女人,放开老娘!不然老娘就算变成厉鬼也不原谅你。”
景月儿又上前两步,漠然也随着走过去。
“臭女人,放开老娘。快放开老娘。”
那女人如狼似虎,被饿了半天竟然还有力气骂人。当真是让人敬佩。
“死女人,打我弟弟欺负我娘。不要脸的顺我家的东西。再骂我一刀解决了你。”
漠然气得直接把脚下的臭袜子拔下来,然后塞进那宽大的嘴巴里。
“唔……”
那李无颜一下子眼珠子瞪得血红,“唔唔……”
“感情两只袜子塞不住你是吧?小姐,把你的袜子也脱下来。咱们熏死她。”漠然骂的来劲。
咳咳……
景月儿一阵尴尬,“漠然你想死不好意思说是么?”
漠然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咳嗽两声:“小姐的袜子是熏香的,嘿……不臭,不臭……”
“除了用臭袜子熏她,你还想过用什么办法惩罚她吗?”景月儿也不再管她如何评价她的袜子了,好奇的问道。
“今日的一切都是小姐做的,小姐决定便好。只要小姐的惩罚够狠就行了。”
漠然也不挑剔,将自由决定权交给景月儿。
“那让她做王妃好不好?”景月儿眨了眨眼睛。
“啊?”
漠然浑身一抖,难以置信的望着景月儿,“小姐,你再说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