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前方有土匪劫道。护卫队正在清理,请皇上和娘娘稍等片刻。”
一个探子跪在他面前,对君澜风和景月儿禀报道。
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贵妇模样的景月儿微微扬手,“去吧去吧,小心点儿。别伤着哈。”
那探子周身一抖,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娘娘关心。”
君澜风回头看他一眼,鄙夷道:“有你这样宠下属的吗?谁不鼓舞侍卫冲锋陷阵。”
“瞧你那德行,这叫恩威并施。有你在他们敢不冲锋陷阵吗?”景月儿整理了下头发,得意道,“以后你做坏人我做好人,不许跟我抢。”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谅你也不敢跟我抢。”
君澜风面肌一跳,顿时没话说。
“不过这些土匪真够猖獗,连老娘也敢拦。活得不耐烦了。”景月儿怒气道。
“捷报上说,那些土匪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曾褪去朕五千精兵。若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来。”君澜风轻笑,将景月儿拽起来,“前面三十里便到驿站了,咱们起来整理下仪容。给朕点儿面子,端庄些。”
“切……”
饶是很不屑的模样,但景月儿还是坐起来。窝在他怀里,让她给他梳发。
这两年的打磨,君澜风梳发的功夫的确是到家了。因为天天给她梳,龙仪殿的宫女手艺都退步了。完全不及君澜风的一半。于是,景月儿每日都等着君澜风给她梳头发。
盏茶功夫不到,一头松散的头发完全变了个样子。高高耸起,仪态端庄的发髻。做为奖励,景月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有。”君澜风无耻的继续索取。
“哦!”
她也不吝啬,又在另一边亲吻了下。
“你知道朕为何天天为你梳发吗?”君澜风问得很自信。
“因为我宫女的技术太差,你怕我丢你面子。”景月儿无所谓的笑了笑。
“才不是。”君澜风贼笑,“其实怕丢面子的是你,不让我给你梳发都不出门。我告诉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咳咳……”
景月儿被他的话呛得好大一瞬才反应过来,怒道,“太无耻了。”
“朕无耻,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君澜风邪魅一笑,“月儿领教两年了。”
景月儿差点被气得窒息
“我军势气越来越低落。有些抵挡不住。”于是,南宫将军拔剑而出,“来人,保护皇上娘娘离开。”
刀光剑影,景月儿似乎看到南宫将军一脸鲜血。顿时有些疑惑,飞身而出,“本宫无需保护,本宫倒要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如此凶神恶煞。来人,牵马来。”
“娘娘……”
将军大喊一声,“情势危急,请娘娘快随军撤退吧。”
“本宫作为一国之后,若是连这些毛贼都解决不了。白当了。”景月儿怒道,见前方有一位骑军有马,便欲去夺。
“唉,我说将军。皇后如此英勇就义,为国为民。就让她去呗。”
说话的正是长陵王,颜晴烟的父亲。
“是啊,微臣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看到娘娘有多么威武……皇上宠爱娘娘,娘娘便是主了……”说话的是丞相。
“放肆!”
马车内君澜风微微挑开车帘,一张阴沉的脸望着两人,“皇后为了保护将士生命,主动冲锋陷阵。丞相,有种你去给朕把那些土匪灭了?”
君澜风一阵怒火,那些蛀虫一个个没敢再说一句话。
“那长陵王有什么高见?”君澜风问。
“额……”长陵王吃了闭门羹,望着前方策马而去的景月儿,“皇上,娘娘有高见。小王没有。”
“废物!”
君澜风丢下一句话,然而见景月儿已经离开,却不得不追上去。
~
然而前方十里路上,顿时惨不忍睹。侍卫队里有人被蛇咬得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哀嚎,有人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得遍体鳞伤。长久以来,习惯了救死扶伤的景月儿似有些不忍去看。
“哈哈哈……”
然而,前方不远处。三十多个山野莽夫,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毒蛇越是咬得起劲,那嗜血的笑声越发的猖狂。
景月儿跳下马去,随手拔刀便是朝那些蛇砍去。很快,又拔出银针去解救那些生命垂危的人。当然,只是暂时控制毒性。整套一系列的动作,利落干净。给人一种高手独有的**。
“你就是那个百姓传颂的皇后?”
问话的正是对方的老大,口气有些轻蔑。
“本宫今日有些乏了,暂且先饶了你们的狗命。若是敢跟本宫叫板,后果自负。”
她不耐烦的抿了抿唇,眸底尽是不屑。
“看来朝廷的男人都死绝了,派了个小娘们来打架。真是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那男人态度恶劣,没有丝毫让步,“老子告诉你,最好去把你的男人叫来。不然,精彩的画面怕是他就看不到了。”
“唉,大哥。这女的有两分姿色,娶回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如何?”那粗狂的老大左边的下属狂妄道。
但下一秒,只见一阵强风掠过。玄光劈下,马匹惊叫,飞沙走石。长岭山的那前排的几个土匪连连避闪,马匹连退好几步。方才站稳。好一招隔山打牛,土匪老大吓得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却只见一人骑着一匹棕色宝马。全身上下,一种毫尘不染的澄澈。俊逸如仙,让人似乎有一种不忍亵渎之感。然而,那人身前。坐着一个身着深绿色宫装的女子。
两人坐在一起,全然是一对绝色。鸾铸无双。
“就你们这样,给朕的女人提鞋。她都指不定会答应。”君澜风蹙眉,深邃的眸光中除了愤怒,只剩下不屑,“亵渎皇后,该当何罪?”
“皇上,按照律法为最重之罪。理应放在茅厕中浸泡七日,执行梳洗之刑。”司法官恭敬的上前回答。
那土匪老大吞了吞口水,吓得狠狠的一拽马匹。惊慌失措道:“放蛇,放蛇。放一百只……不,两百只,……不不,五百只。”
景月儿嘴角狠狠一抽,顿时有些无语。侍卫队不自觉的退后,然而退后的时候似乎又将景月儿看了看。他们自然知道,只有景月儿能救得了他们。只有景月儿,心存仁慈。
“都退后,让本宫来对付。”
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似乎都径直的往后退。但不得不说,第一次有这样的主子。对待他们这么好的主子,的确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他们一生只碰到过一位。那便是眼前的景月儿。
“月儿,你有办法对付这蛇?”君澜风在景月儿耳畔轻轻低语道。
景月儿叹了叹,有些无奈,“这蛇叫续命蛇,并不是说有医疗效果。而是……被咬了之后,会有很大一段时间,很疼痛。疼得生不如死。但又不会死。直到,一直痛上七七十九日。才会渐渐的死去。而且,这蛇的攻击效率很高。一咬一个准儿。但培养方法很难,必须要用上好的毒食来养。而且,养一只价格都不斐了。也不知道五百多只甚至更多的蛇,这些人培育了多久。”
君澜风叹了叹,用剑一边处理那些蛇一边问道:“看样子,月儿很了解。有办法制敌?”
这辈子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景月儿对医术的了解,那般透彻。好像天下很多的毒,只要经过她的手都不足以提及。
“有是有办法,可是,这些蛇我事先也不知道。而且,他们是第一次放出来。我也没有准备制敌的毒药嘛。”她声音很小,望着那些蛇一只一只的靠近,若是他们两人完全可以逃走。可是若他们逃走了,可想而知,这近三千人的队伍怕是今日都会死得一个不剩。
当然,或许那些王爷啊,丞相的。会踏着别人的尸体走出去。
“老公,你觉得就凭我们两个能把这么多毒蛇杀死吗?”景月儿神情不变,只是声音却有些心虚。
“或许能。”君澜风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要不咱们试试?”景月儿眨眨眼睛,说得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我们杀死蛇,然后,等我们精疲力尽的时候。那些土匪上来,再把我们杀了。”君澜风叹了叹,“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恩恩”
景月儿点了点头。
“青枫,朕命你保护皇后离开。”
君澜风二话不说,将景月儿扔下马匹。然后,青枫立马的将其拉走。
“喂,澜风,你特么太过分了。说好了一起杀蛇的。”景月儿瞬间有种被骗的感觉,在青枫手里挣扎。
“月儿,朕把这些蛇杀回来给你炖汤喝。乖~”
前一句话很温和,但后一句话,却是忽然加重,“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绑也要把皇后绑走。”
“娘娘,得罪了……”言落,青枫很听话的准备用绳子。
下一秒,却是被景月儿将那绳子捏得粉碎,“得罪你妹,滚!想跟本宫斗。太嫩了。不就是几条蛇嘛,还难得住本宫么?”
事实证明,女人武功太好不是好事。男人想保护,都是无可奈何。
“月儿!”
君澜风气得发指,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正在这时,原本一点点的游向君澜风和景月儿的蛇。忽然之间定住,下一瞬,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五百多条蛇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额……这,这……”
那些个土匪看到这个情况,顿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撤……撤撤……撤……”
断断续续的一个撤字说了很久才说出来,但老大,却总是跑到前面的。
“追~”
南宫大人一声令下,侍卫队前一千精兵顿时追了出去。
君澜风看得目瞪口呆,跳下马来,检察景月儿身上,“丫头,没受伤吧?”
“我哪儿能受伤啊?”景月儿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君澜风蹙眉,负手望着地上查探许久,“你刚才不是说身上没有带制敌的药品,怎么会?”
“是我……”
声音清脆,若莺啼一般沉醉。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侍卫队的边角之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渐渐的站出一个人。那人头低得看不清容貌,只知道,身子很弱小。
但那人在上前后,便主动交出一瓶药。那瓶药,和现在地上所撒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药……”景月儿看了一眼那药,“澜风,这药的确就是我说要制的那种。就是克敌之药。”
君澜风一惊,接过那药看了看。目光带着好奇的看着那身着侍卫衣服的人,“这药你是什么时候撒在地上的?”
“回皇上,就是刚才娘娘让侍卫队退后的时候。我趁乱,便撒了。”那人恭敬的回答,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难得你有心了,可为何刚才不说?”君澜风又问。
“小的刚才,不知这药管不管用。怕不管用皇上说小的逞强,所以,就没敢说。”那人答道。
君澜风叹了叹,听着那声音。声音略带一丝柔和,“今日多亏有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这……”那人似乎有些迟疑。
“不想给朕看?”
君澜风蹙眉,言语淡淡。他似乎跟任何人说话,都不像和景月儿那样。温和,调皮,又那么喜欢捉弄人。平日里的君澜风,就算是笑也只是公式化的笑。与景月儿相处之时,判若两人。
“不是”那人口气有些委屈,“小的只是怕,皇上见到小的。生气……”
他轻笑,或许是因为今日这人化解了三军的危险。手里的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的声音略显得有些亲和,“怎又不是野蛮之人,如何会对有功之人生气。抬起头来?”
然而,当君澜风见到那张完美如玉般的玉容时。却是震惊了。肤若凝脂,今日她没有化妆。显得很平常,但还是有一种素美。那一身侍卫装穿在身上,倒是穿出了几分女性别致的柔美。
“颜晴烟……”
“表妹……”
“烟儿!”
在君澜风和景月儿的呼唤下,最后一声显得格外的亮丽。那正是长陵王的声音,见到自己的女儿如今穿成这样,顿时不禁宠溺的斥责,“烟儿,你一个大家闺秀。跑到这里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父王,在车里闷得慌。我就跟身边的小侍卫换了一身衣服。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颜晴烟走过去,回到长陵王身边,“晴烟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
君澜风口气有些僵硬,但看在今日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再计较颜晴烟曾经做的事。
然而景月儿却没有那么大度,想到若不是因为她。她和君澜风绝对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于是,躲在一边没有说话。
“表嫂还在生烟儿的气……”颜晴烟有些委屈的看着长陵王,“父王,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碍眼了。”
“月儿……”
君澜风想说什么,看景月儿不曾去理的态度,顿时不再说啥,只是道:“你做了些什么,你表嫂看在眼里。”
“皇上说的这什么话啊。你看在眼里就行了啊。你跟人家都染红白娟儿了,是不是该给个名分啊……”转身上马准备离开。
“这……”
君澜风顿时一阵晕厥,恨不得将景月儿抓过来一顿狠打。
“皇后娘娘,我们家烟儿至今还没嫁人呢。您可不要仰仗着您的位置,欺负人啊。”长陵王一阵怒气,“烟儿,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儿。你救了她一命,人家可没有领情。”
“父王,人家气孩儿也是应该。”颜晴烟话语温和,一副小女儿娇气的模样。
“唉,也是。烟儿,人家是皇后我们能说什么。有什么气,你受着就好了。”
景月儿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蹙眉道:“本宫从未欺负过谁,长陵王若是这般诽谤。别怪本宫不客气。”
“皇后娘娘这说的哪里的话,当初烟儿与澜风从小便定了婚约。是什么情况让您坐上这个位置的,我相信大家肯定会比小王清楚。”
景月儿蹙眉,深深的望着他。心中有万般的火,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忍下去了。
“本宫今天看在她今日立下大功的份上,不与你这老狗计较。若是再吠一声,我保不准会对你怎么样。”她冷笑,眼底那深沉的冷一点点的释放出来。
“景月儿,你懂不懂得尊重长辈。劳资再不济也是你的舅舅,你这样说话,不怕天下人……”
“闭嘴!”
君澜风一声厉喝,颜晴烟吓得立马将自己的父王拉回来。
景月儿策马回轿中,不再回头看一眼。军队寂静,长陵王有怒难言憋在心里。君澜风翻身上马,离去。
“父王,别生气了……”颜晴烟哭道。
长陵王气得胸前此起彼伏,脸色铁青,“逮到机会,整死那女人。”
~
驿站
景月儿坐在一旁喝茶,君澜风为她剥核桃壳。
“月儿,那白绢是表妹她捏造的。以后不许提这事儿了。”君澜风白了她一眼,有些不悦。
“男人嘛,三宫六院不是很正常么?为妻的,准了。”
景月儿笑着接过那核桃。
“死丫头,再调侃朕。收拾你。”君澜风气极,忍不住在她头上拍了拍。
景月儿一串银铃般的轻笑
“报!”一个侍卫走进来,立马的,景月儿收敛了一切。端庄典雅浑然如一个雍容华贵的皇后。
“说吧。”
“属下等捉到两名土匪,不幸……让土匪头子以及其他人跑了。”侍卫好像等待着君澜风的处罚以及发怒。
“抓到两个也不错”景月儿笑了笑。
“拖下去,以亵渎皇后罪以及欺君之罪,伤害无辜群众罪数罪并罚。至于刑法,不必朕再说了。”他言辞冷漠。
“是”
那人退了下去。
景月儿浑身一抖,“那个……澜风,真的要……丢进茅坑……”
“又没把你丢进茅坑,你哆嗦什么?”君澜风瞥了她一眼,继续敲核桃。
“额……”景月儿叹了叹。
“月儿,发慈悲要看时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君澜风不解的摇摇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善良?”
“从喜欢救人的感觉之后……”
景月儿笑了笑,接过核桃一面吃一面道,“我觉得那两个人说不定审一下,会有结果。”
“能被抓住的,都是最没用的。而最没用的,往往知道的秘密很少。而且,既然有人被抓。那些人如此精明,你觉得,那两个人知道的还能叫做秘密?”
君澜风笑。
景月儿点了点头
入夜,又是繁星月天。透过树叶,一轮远别于京城的月亮散发着斑斑点点的白光。院子里,一对夫妇似乎永远不腻的坐在一起。
“澜风,你知道吗?其实我越来越喜欢做主宰的生活了。”
秋千微微摇动,两人悠闲的坐在一起。
“为什么?”君澜风问。
“每天可以为了很多事,到处去跑。一面,可以感受不同地点的风景。一面,可以尽自己的能力拯救天下的一草一木。这种感觉,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行侠仗义。”景月儿道。
君澜风无声的笑了
他笑眼前这个女孩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朝廷里个个针对她的事实。也没有考虑到,各家的人为了把女儿送进宫。也完全不知道,她就因为想过一个人拥有一份完整的爱。而被各个势力团无声的盯住。
说她天真,她拥有的知识以及手段有时候连他都自叹不如。若说她聪颖,有时候却傻的纯粹。明明知道一些方法是不可行的,偏偏固执己见。为了这至高无上的行侠仗义,从来未曾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傻女人,傻的这么纯粹让他该如何形容?
“澜风,你还记得吗?在挽月国的时候,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那个叫兰儿的女子时。就已经猜到是你。可是……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我却不知道。”她纤长的婕羽在月光下美得让人窒息,一颦一笑,都可爱得让人窒息,“可能,这就是一辈子摆脱不了的缘分吧。”
“皇上,禀报皇上。长陵王求见!”
如此醉人的场景,君澜风甚至觉得,和景月儿待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像是梦幻一样。所以,被人吵了。君澜风的表情蓦然变得冷漠,“他不去睡觉,求见什么?”
“听说,晴烟郡主不见了……”宫奴道。
君澜风指尖一颤,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吧。”
当然,长陵王一进来肯定是痛哭流涕。然后跪在地上,“皇上,你救救小女吧。小女不见了。他是你表妹啊……”
“舅舅别着急,她怎么了?”
君澜风蹙眉,那神情中似乎有些着急。
“皇上,刚才烟儿和皇后娘娘见面之后。一直都觉得皇后好像还在生气。所以一直自责。晚饭吃了就回屋了,可是没过多久……”那长陵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过多久,侍女便来告诉小王。烟儿不见了。”
“真的是很奇怪,你没事把你女儿带来做什么?”景月儿忍不住吐槽一句。
明明长陵王话里有话,明明长陵王想说,是她造成的。想要君澜风对她改观。
“娘娘,小王的女儿不在了。您能不能不要说这样丧尽天良的话?”
听到这话,景月儿差点被气死……她丧尽天良!?
她欲反驳,君澜风极少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月儿,赶了一天的路了。也累了。去睡吧。”
“我若是不把你表妹找出来,我能睡得着?”景月儿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站起身来。
“娘娘,不耐烦您了。您还是去睡吧皇上陪小王去找就行了。这么深夜了,您就不要添乱了。”
景月儿听到这话恨不得一脱鞋丢过去,转身忍不住走进屋里去了。
“立即调一千精兵,跟朕去搜寻晴烟郡主下落。”
“属下遵命。”
听到外面的声音景月儿顿时蒙头大睡。但辗转反侧,仍是不曾睡着。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长陵王那老贼早就被她吊在城墙上七天七夜了。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就因为她现在是皇后,一个有身份的人。若是再干这种小庶女干的事。一旦被查出来,以后她这个身份就甭想要了。
第一次景月儿发誓,要忍。等待机会,用官方的方式回应。让那老狗下不来台。
一室寂静,景月儿终是睡不着。随便着了件衣服,走出去。大半夜的,静得有些可怕。她不明白半夜出来游魂个什么劲儿,只是,两个多时辰了。该回来都没有回来。她什么都不担心,唯独担心那个整日把她宠在手心的男人。那个可以为她负尽天下的男人。
天似乎刚下过雨,景月儿不知道君澜风到底去什么地方搜人。只知道,地上脚印最多的地方。便是好去处。
但不知不觉,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闯入了一个迷雾森林。月光透过森林隐密的林子,微微射出点点星光。时而淡,时而明。
走进了,似乎听得到有冷兵器交接的声音。景月儿点燃身上带来的火烛,朝着前方不远处走去。
“柳晨枫,你个下作的女人。今日若不杀了你,本公子就不姓花!”
于是,雾气中。一阵冷兵器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冷寂的声音中,看不到有人存在。若不是景月儿见惯了一些东西,常年行走夜路。绝对会被吓得就地躺下。
那个被叫做柳晨枫的女人没有答话,只是,常常听到打斗时发出的声音。或者是受伤时出现得呻吟。然后又过了很久,那个男子又开口了。
“多少冤魂死在你手下,柳晨枫,难道你就不怕每天晚上做噩梦吗?”那个姓花的男人又说道。
“哈哈哈哈……”
似乎在听到这句话后,那女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中有猖狂,似乎也有凄楚。她没有正面回答,笑完之后便又继续打架。再然后,只听到那男人哀嚎的声音。
“今日就算你真的杀了我,你也必须得给我陪葬。”那男子笑得张狂,“你今日,绝对出不去这迷仙阵!”
似乎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瞬,迷糊便渐渐的散了。渐渐的透过月光和火烛的微光,景月儿的一张清美如玉的脸渐渐的出现在他面前。打斗的声音,下一瞬戛然而止。
“呵呵……那个……有什么事不可以坐下来谈?”
景月儿试着商量。
“你怎么进来的!!!”那个男人一生红衣,长相妖娆绝尘。但此刻,却被气得眉头竖起。风度全无。
“不好意思,姑娘我懂一些奇门异术。没办法,师父教的……”她表情似乎有些抱歉,“但……我既然进来了,必然不能让你们再打了哦。”
那男的气得面色扭曲,气不打一处来。走过来,将景月儿好好的看清楚了,才气歪鼻子似的说道:“又是你,居然又是你!”
“不好意思,那个帅哥。我们认识吗?”
景月儿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这话,顿时让那男人火不打一处冒。咬牙道:“两年前,七夕会那日。我们河边见过。姑娘你真的是健忘!”
“额……给我印象不深的人我记不住……”景月儿很抱歉的摇了摇头。
那男人好像是被气过头了,怒极反笑,“两年前,你跟本公子作对。要救这个女人。莫非你今日……”
“对不起,我今日也想救这个女的。很抱歉……”景月儿很真诚的低了低头,表示不能如他所愿的帮她。
“你……”
景月儿甚至想不明白,人长那么帅气为什么说话那么没有风度。或许或许,是被那个女人气疯了吧。
那姓花的男人看了眼景月儿,又转身再看一眼柳晨枫。含恨咬牙道:“这女人杀人如麻,冷血无情。我杀她是替天行道,你确定,你要救她?”
景月儿点了点头,其实,或许她救这个女人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跟她曾经真的很像。
那男人摇摇头,气得没法。足尖一点,离开密林。
柳晨枫看了景月儿一眼,话语极淡。
“刚才那公子提醒得对,我算上这次救你两次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景月儿好奇的问。
“没有!”
冷淡的语气,几乎让景月儿又一次感觉自己好像救了白眼狼。
她摇摇头,有些无奈,“也没打算让你报答。”
“恩!”
那女人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
景月儿第一次遇到这么冷血的人,以至于,让她有那么一瞬深刻的反省。她曾经,是不是也这么冷血。冷血得有些不太可爱。
“姑娘,大晚上的。我迷路了,能不能指个路啊……”
明明景月儿今日救了人,觉得问个路应该人家会答应。可是,该死的女人。转身就走。
“你妹,老娘当真是傻了。才会救你这个白眼狼。”
景月儿这么一骂,还真有点用。那女人居然丢下了一份地图,“这是这密林的分布以及密林周围的分布图,左边是去长岭山,右边是回城的路。前面是一条通往别地的路。”
“哦,那后面呢?”
当然,回答景月儿的绝对是一袭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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